“讓蘇培盛去吧。”
四爺清清喉嚨,打斷了她的話。
“啊?”傅雅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蘇培盛,“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倒也不必勞煩爺身邊的人……”
本來要上前應聲的趙德利動作也頓住,小心觀察著兩位主子的神色。
四爺瞥了眼蘇培盛。
蘇培盛連忙滿臉笑地湊過來道:“哪敢稱得上勞煩二字呢,奴才本來就是給主子爺做事的。”
傅雅點點頭,行吧,有人接手裱畫又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不過她又想到個問題。
“那到時候這畫……”
“到時候這畫便放我這裡吧。”四爺手負在身後,說得雲淡風輕的,“我看你這畫的確有些新意,又是你畫的第一幅,不如送給爺了。”
本來想問什麼時候取畫的傅雅咽下後半截沒說完的話,有些古怪地看著四爺。
您該不會老早就打著把畫拿走的心思吧?
頂著小格格探究的眼神,四爺輕咳了聲,“爺不白拿你的畫。”
潛台詞就是會拿東西換。
“爺願意要我的畫,我自是高興的,”傅雅故作不滿,“四爺這話說的,好像我就是那眼皮子淺的人一樣。”
四爺嗯了聲,“那就是不要——”
“不過四爺的話我當然是要聽的。”傅雅飛快地打斷了他的話,笑嘻嘻地靠近四爺,手一伸,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腰間係著的鑲金和田玉吊墜取了下來。
嫩白的指尖勾著玉墜在四爺麵前晃了晃,美人歪頭,柔情脈脈訴心意。
“四爺看畫如見我,我見玉墜如見爺。”
“……”四爺輕咳了聲,覺得格格太單純了也不好,就說她,“什麼話都敢拿出來說。”
傅雅把玩著手裡的玉墜,看了看其他人。
下人們撞上格格的視線自是機靈的低下頭來,於是下一秒,傅雅便踮起腳尖,飛快地仰起頭來親了四爺下巴一下。
輕得就像是羽毛掃過,讓四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等他回過神來,就見傅雅已經幾步跑到了門口,回頭朝他叉腰笑,“我不僅敢說,還敢做呢!”
這行為極為大膽,且不太規矩,可她笑顏燦爛,洋洋得意的模樣卻實在動人,令人不忍嗬斥。
不過她放完這話,就急忙慌地溜進了屋。
四爺看她一副怕被算賬的樣子急忙忙跑進屋內,不禁抬手碰了碰剛剛被親的地方,好氣又好笑。
這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再縱著下去,怕不是要對他這個主子爺蹬鼻子上眼。
四爺放下手來,大步也跟著進了屋,決定好好教訓這小格格一番。
隻是他麵上不僅沒什麼生氣的情緒,眼裡甚至還帶著笑。
被留在外麵的蘇培盛聽著動靜遠去,終於是敢抬起頭來。
他走到桌子旁,掃了眼上麵的畫,覺得主子爺有些時候說好哄也挺好哄,說不好糊弄也挺不好糊弄的。
這好哄的時候就比如現在,一個小格格畫的畫都能讓主子爺巴巴地送到內務府給裱起來。
不好哄的時候啊,嘖,那不就是麵對李格格特地送來的親手製的衣服,都不是感動,而是覺得她一個孕婦不該這麼廢眼睛。
蘇培盛就一邊想,一邊慢慢卷著畫,怕哪裡出現褶皺。
趙德利早就特彆有顏色地過來,賠笑著道:“蘇哥哥,我也來幫您弄。”
蘇培盛推開他的手,“哎,彆,沒聽主子爺說了麼,讓我來負責這畫。至於你麼,”他努了努嘴,示意旁邊擺放的東西,“你就收拾這些吧。”
讓這些人動手,他還害怕他們粗手粗腳的呢,到時候這畫要是出了點問題,就算他們會受到懲罰,他蘇培盛也得不了好啊。
趙德利也不惱,笑嗬嗬地應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