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著小格格同自己撒嬌弄癡的模樣,就覺得說不準在偷偷掉眼淚。
想到此,四爺眼裡就浮現出笑意,竟還有些想要看看她眼裡含著泡淚的模樣,怕是讓人見了憐愛得緊。
這個念頭在他心裡轉了轉,最後還是被他按了下去。
傅雅是不知道四爺在院子外來了一趟又離去的事,她也沒有像四爺想象得那樣委屈得掉眼淚或者是睡不著,相反,她睡得挺香的,而且沒了床上運動,她一早起來也不會覺得腰酸腿疼的。
所以她今天心情極好,不過等她看到桌上的早膳時,這種高興就變成了驚訝。
“今日的早膳怎麼比之前還要豐盛了?”
她看著擺出來的盤子,都有十二三道了,就算她吃了分下去,巧琴她們也都能吃飽,她扭頭看向巧琴,才注意到自己的貼身丫鬟臉上的笑格外燦爛。
“說是蘇公公吩咐的呢。”巧琴道。
傅雅哦了一聲,懂了,昨天半途離開的補償麼?
“還說日後格格的早午晚膳都提了待遇。”巧琴又喜氣洋洋地道,她現在就覺得,李格格截了人又如何呢,主子爺還不是立刻補償了格格,生怕格格受委屈麼。
傅雅也這麼覺得,截個人,李格格得了高興,她睡得舒服又吃得更好了。
其實都自認為沒虧損,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於是吃完早膳後,傅雅心情就更好了,因為食物好吃嘛。
“格格,您今日還畫畫麼?”
巧琴知道格格最近都會在飯後做些事情消食,她給格格上了清茶,便順道問了一句。
傅雅搖搖頭,“不了。估摸著之後一段時間也不會,你先把那些畫畫的東西收起來吧。”
她昨天剛畫完的一幅畫就被四爺給拿走了,雖說她還能自己畫吧,可至少得在他麵前裝個樣子,總不能前腳四爺拿走了,後腳她就又畫上幾幅,那不成對著乾了麼?
想表達什麼意思啊?
這畫不值錢還是說四爺拿走了我也不在乎,反正我還能畫而且能畫多少有多少呢?
而且傅雅覺得自己的畫挺好的,也費了她的時間,雖說不是名家賣不出什麼錢,可也是她的心血,她當然不願意讓它的價值在彆人麵前貶值。
不過就這麼乾坐著也的確無聊,傅雅想了想,決定還是踢毽子。
但她沒踢成,因為有人來了。
是西溪閣的汪格格。
聽到下人過來通報時,傅雅還有些疑惑她怎麼過來串門了,不過也沒攔著,吩咐下人把人迎進來。
沒多久,就見汪格格搭著侍女的手,花盆底在地上噠噠地響著走了進來。
兩人都是格格,自是不存在誰給誰請安的,都是行了個平禮。
抬頭時,兩個人都是微微一笑,氣氛看起來還是很好的。
不必傅雅吩咐,巧琴在兩人落座時,便已經帶著茶和點心進來,等放下後,朝汪格格福了福身,才退到傅雅身後站著。
汪格格看了眼茶盞,碧綠的茶水下沉浮著茶葉,正是上好的碧螺春,再看旁邊的點心,花樣繁複顏色漂亮。
這兩樣,哪一個都不是格格能有的份例。
她又想到剛剛行禮時,她故作不經意地從富察格格身上掃過時看到的平底軟鞋,自己還穿著花盆底呢,兩人站在一起她都比富察格格矮上那麼一絲。
她和富察格格,可謂是兩種風格的美人。
“汪姐姐今日怎麼來我這了?”傅雅先開口說話,她的確是挺不解的,因為四爺雖然在她和汪格格中都連著去了三天,可這得到的賞賜卻不同,這對比說出來其實挺打臉的。
除非汪格格是個心胸極為開闊且同樣不在乎四爺的人,否則再怎麼樣,都會有些不好受。
而這種情緒總是需要時間緩緩的,就算真要見她,也不至於就這麼快。
“閒來無事,又不想一直在院裡拘著,就出來走走,”汪格格笑了下,“想到富察妹妹和我是同一天進府的,便想著也是個緣分,應該多親近幾分。”
頓了頓,她笑得更加燦爛,“說來姐姐還要給妹妹道喜,主子爺在妹妹這待了幾天,又給了賞賜,便不用受那等子小人的氣了。”
嗯?
傅雅神情微動,倒是立刻明白了她說的小人是誰,除了李格格也沒彆人了,畢竟在福晉院裡請安那天,李格格可是連著懟了她和汪格格。
不過她又看了看汪格格臉上的笑。
她想,難不成汪格格和她一樣,對四爺隻有技巧沒有感情麼,還真是跑過來給她真心道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