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靈沒有回答,他也很激動,圖書館書太多了,就像長年饑餓的人突然看到滿桌大餐,簡直不知道吃哪個好,又想全部都吃下去。一瞬間心裡隻剩下貪婪。
“嗤。”
南貴突然聽到一聲嗤笑,回頭一看,是門口一個白胡子老頭在斜眼看著他。
南貴認識他,雖然對方沒有教過課,但他知道對方是書院的實踐老師。
“我勸你把手中那卷竹簡放下。”他不屑地說。
南貴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怯怯地把書籍放下了。
周靈對著老頭輕輕一禮,不太服氣地說到:“先生何出此言,難道圖書館不是任何學生都可以借閱的嗎,如果是南貴做錯了什麼,請您指出來。”
老頭撚撚胡須,語氣不屑:“因為他太沒有眼光,挑的書是半對半錯的,隻怕越學越差。”
周靈奇了:“還有這事。”
“當然。那本書隻有丙等。”老頭語氣傲然。
周靈反應很快,立刻問:“那請問先生,什麼書才是甲等的。”
老頭轉過頭去,不搭理他。
原本他在書院裡混吃混喝,還不用乾活,多好啊。結果書院開了圖書館以後,他就被魏知提溜過來做登記員。
他心裡是非常不情願的。
但記憶真的是他的專長,圖書館裡這麼多書每一本他都記得詳細情況。
問題是他不想乾活啊,可惜當時麵試的時候他就上報特長了,現在改口來不及了。而且他也真的吃了書院的飯,總不能乾這點小事也拒絕。
所以,他雖然人坐在這裡,心裡仍然不高興,對著學生們冷言冷語,一看學生拿了差書就嘲笑他們。
周靈一看,立刻緩緩微笑,放軟了語氣,“是我們有眼看不出高人麵目,請先生原諒。”
老頭一聽,嘴角一翹,但還是不理他。
周靈和南貴又說了好多好話。
終於,“行了行了,不要說了,吵得我耳朵疼。”老頭笑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我告訴你們還不行嗎。”
周靈和南貴一起舒了一口氣。
老頭想了想,掌院說“大眾喜愛”是大家喜歡的書,是按照借閱次數來排名的。但今天是圖書館開門第一天,還沒有這個數據。
所以他說:“我這裡有一份“掌院推薦”書簡名單。”
周靈和南貴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等他們兩個人心滿意足借到了書離開的時候,再次向老頭拜了拜:“感謝先生指點,請先生登記姓名。”
老頭瞧了他們一眼:“不用,我記得住。”
*****
圖書館開門之後。又過了十天。
白菲昕經過一番觀察,發現除了學生們太喜歡圖書館,不肯離開之外。一切秩序井然,運轉良好。有借有還。書籍數量穩定增加。
她頓時放下了心。
於是她告訴魏知,可以開始院外流動書車的試運行了。
沒有出乎她的預料,流動書車推出的第一天,就引起了人群大嘩。
說什麼的都有,有說她不懷好意包含禍心的,有說她所圖長遠不是好人的,有說她必定會失敗的。
白菲昕在乎嗎。她當然不在乎!
這些人嘴上說得這麼凶猛,能幫助她虧錢嗎?不能的話,為什麼要在乎!
當然這麼說的基本上都是貴族。
這些貴族隻是嘴上說說,站在岸上看著她在金錢的湖泊中掙紮,到今天三十三萬也沒有花完,隻要他們稍稍伸出援手接過她的錢,她立刻就會感激他們。但是他們壓根不肯!他們隻在乎他們自己!
白菲昕很生氣。
當然,普通讀書人是很開心的。有免費書看太開心了。不過在貴族的鼓動下,他們也怕有什麼陷阱,暫時在觀望中。
所以,一天下來,流動書車一本書也沒借出去。
白菲昕沒太關心。
流動書車本來就是她為了勸退可能想加入書院的人的。隻要不給她交錢,一切好說。他們不想借就不借。
白菲昕提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
目前看起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
流動書車開業的第二天,仍然沒有人借書。
白菲昕早就躺平了。
現在書院的錢消耗的速度雖然緩慢,但是穩定。
魏知仍然在不斷地買書,按照他這個速度,再過十天書院的錢就能全部花完了。
所以白菲昕也沒有那麼緊張了。她隻需要躺著等待成果就好。
到了傍晚,書院即將關門,白菲昕躺了一天終於爬了起來,準備回宿舍繼續躺著的時候。
有人進來了。
“掌院,外麵有人要拜會您。對方遞了名帖。”
白菲昕很茫然,她瞧了瞧名字。不認識。
而且介紹上對方說了自己是貴族。
但白菲昕想不到哪個貴族會想見她,還是要遞名字的陌生人。
而且她之前和貴族撕破臉了都,在他們圈子裡的名聲應該臭大街了吧。
為什麼還想見她?
白菲昕讓對方進來了。
來的人不是那個貴族本人,是他家裡的老仆人。
老仆人手裡托著一個小木箱,一見白菲昕就深深地行禮,非常客氣。
寒暄過後,他說明了來意:“我家主人對白先生敬仰已久。想請您吃個便飯,請您務必賞光。”
“哦。”白菲昕點頭,“不去。”
她完全搞不懂這人的意圖,而且她也壓根不想和貴族社交。還不夠麻煩的。
老仆人看起來有點著急,但他沒有說什麼來勸阻。
他先是左右望了望,確認附近都沒有人,然後從抓住了一直放在身邊的小木箱。
他的手放在了木箱蓋子上。
白菲昕猛地坐直了。她突然產生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老仆人猛的掀開了木箱蓋子。
金色的光芒刺瞎了白菲昕的雙眼。
“這裡是五十金。這是我們主人送給白先生的小小見麵禮。”
“如果您願意賞臉赴宴,還有更多。”老仆人語氣淡然。
“還有更多。”
白菲昕雙目失明,但是她聽到對方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