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昕想了想,說,“你一開口就對白馬書院如此了解。想必來是已經把所有東西都調查清楚了才過來。”
阿清微微一笑,沒有反駁。
“但書院我是不可能賣掉,或者接受任何投資的。”
“白馬書院永遠獨立經營。”白菲昕的語氣平靜。但這並不影響她話語裡麵堅如磐石的信念。
白菲昕非常清醒,雖然她搞出來了一大堆新的部門。但那些都是為了想虧點錢。它們永遠隻會是旁支。不可能動搖書院的地位。
白馬書院才是立身之本。培養學生是最重要的事情。
每一個活生生的人,永遠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是看不起阿清,是她不可能讓外人插手書院經營。尤其是追逐利益的商人。
“唉。”阿清垂首歎氣。像是沒有得到新看中的那個很喜歡的布娃娃,很失望的樣子。
“您何必這樣呢?”
“我家裡也經營一點生意,是在礦場的小營生。雖然項目不同,但看到您的書院,我很能感同身受。”
“每天勞勞碌碌,如此辛苦,不過求一點安穩。再順便圖一點錢財。就這,還要分給一大家子人,要養活那麼多張嘴。”
“如此幾代人的辛苦,才掙來一點地位,為了維護住。我們自己研發技術,千辛萬苦地保密。所有人才也不允許外流。才把那麼一點點東西攥在自己手裡。”
“但是到了您這裡,不論是技術還是人才,您卻把一切對外開放?!”說道這裡,阿清終於不再微笑。她的聲音突然尖利起來,她猛地一拍案幾站了起來,緊緊地盯住白菲昕。
周圍的仆從們像是突然集體被澆下了冰水,僵硬地直直站立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白菲昕卻冷靜地開口,“您的人才和技術一代一代地傳承,保密做得非常好,那麼到了目前為止,產生了多少新的突破了?”
阿清臉色一僵,緩緩坐了下來。
白菲昕不為所動。因為即使阿清說得再怎麼婉轉,她家乾的事情還是壟斷。
白菲昕語氣平淡:“技術就是這樣的。不可能隻靠傳承。或者某一個人,某幾個人。”
“未來的大才隱藏在人群之中,不到他閃耀的那天你都不會知道。每一個貧家子弟,每一個女孩子,每一個不起眼的人,都可能是。”
“想要人才,想要技術突破,就得普遍地讓所有人儘可能地受到教育。”
“是你家裡攥住的那幾個工匠後代中有可能出現人才,還是外麵廣大人群中更加有可能出現人才?”
“你的那套是想不通的。”
“而且,”白菲昕有點疑惑,“我們白馬書院培養人才,但又不硬留下他們。等他們畢業之後,大家隻要拿出誠心,自然能夠聘請到他們。不是皆大歡喜。”
“你又何必非要投資白馬書院?”
“隻乾培養人才的事,最後卻是送給彆人。”阿清眉眼彎彎。
“那您有點的呆哦。”紅唇勾起,她笑了。
白菲昕想了想,“世界上總要有點呆人。”
“……然後去做一點傻乎乎的事情。”
白菲昕很真誠地說,“如果您想聘用人才。人才都在那裡。您隻要認真地為他們著想,並且儘力為他們提供好的環境和待遇。他們自然會回報您。“
“所以請恕我拒絕您的投資。”
“嗯~”阿清並沒有生氣,反而很感興趣地看著白菲昕。
“好吧。”最後她猶豫了一會說。
“那我可以投錢進期貨市場玩一玩吧。您這個總不能拒絕我了吧。”阿清的語氣仿佛帶了點撒嬌。
“當然。”白菲昕肯定地點頭。
“隻要遵守期貨市場的規則,它對所有人開放。”
等花了好大力氣好不容易勸走了投資人,天都已經黑了。
白菲昕一個人慢慢地走回了白馬書院。
後來雖然阿清同意了不給白馬書院投資,但是仍然東扯西扯又和白菲昕說了好一會話,才離開的。而且仍然是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
“掌院,商先生他們回來了!”
白菲昕一進書院大門,就有門人飛快地跑過來,喜滋滋地這樣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