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1 / 2)

白馬書院招收不到女性員工, 是因為她們大部分人都被困在了家裡,困在了灶台邊,困在了尿布和繈褓旁邊。

如果她們無法脫離出來, 自然無法出來工作。

白菲昕撓了撓頭。

還有兒童,也是同樣的情況。

當他們還沒有長大的時候, 需要全然依靠父母。自然過得怎麼樣, 就全看父母怎麼樣。也是家庭條件限製,大量的兒童得不到應有的教育。

對婦女, 要保證她們人身安全, 有工作的權力,可以擁有自己的財產, 可以受到教育, 以及她們獨有的一點:婚姻的自由。

對兒童,就要保證他們能吃飽,能上學, 生了病可以得到治療。

白菲昕想了想,還是決定,“我們需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

“婦女兒童權益保障部。主要為身處困境的婦女和兒童提供幫助。”

“至於負責人, ”白菲昕看向婉娘, “當然是你。”

婉娘頓時一驚, “我嗎?”

她捂住胸口, 眼神遊移不定,“我已經在負責作坊的工作,掌院,我擔心我做不好。”

“如果你做不好,”白菲昕嚴肅地問她,“你認為誰能做得好, 說出一個名字來。”

婉娘遲疑地回答,“嗯,魏先生既聰明又手腕巧妙,商先生也行……”

“那他們是女性嗎?”白菲昕表情認真,“你真實經曆和感受過的事情他們經曆過嗎?感受過嗎?”

婉娘猛地怔在原地,無法說話了。

白菲昕非常理所當然。

除非遇到天降猛男,婦女兒童權益保障部必須啟用女性負責人。

最簡單的,因為女性對於自己在整個社會中的處境,即使在不同的階級有不同的受教育情況,在這方麵是一模一樣的,是能夠感同身受的。除非是皇家公主,不然哪怕是貴族女性,都逃不脫。

胸懷寬廣的男性能知道女性麵對的處境。但知道針紮到人會疼和真的被針紮過,出了血,還是不一樣的。

“當然,我自己來做也行。”

“可實際情況是

,你不擔起來,我不擔起來,就沒有人會擔起來,情況就永遠不會有改變,女性永遠是這種處境。”白菲昕的語氣很平淡。

婉娘手指攥緊了,她怔住了,過了一會她低下了頭,輕輕點了一下,這就是同意了。

“當然,你的級彆和待遇也會相應的提升。”白菲昕補充。

“你也不要太緊張,”白菲昕安撫她,“不是要你明天就解放全國女性。事情一點點做。整個書院都會幫助你的。”

“我給你開個頭。”

“對於婦女,我們最重要的工作,是保障她們工作的權力。”白菲昕一邊在說,一邊在捋思路。

“俗話說得好,手中有糧心中不慌。一切問題都是經濟問題。”

婉娘點點頭,她正在非常緊張地在紙張上寫寫畫畫,生怕自己忘記了掌院說的什麼話,把工作做出了岔子。

“既然她們無法出來工作,我們就把工作送到她們家裡去!”白菲昕拍了案幾。

“我們有合作社,這是我們的巨大優勢,一定要利用起來。讓合作社牽頭,找到一些可以計件的手工工作,繡手帕也好,編竹籃子也好。可以讓婦女在家裡做的起來的就行。”

“然後利用合作社的人脈網絡,送到她們家裡去。需要注意的是,這是專門提供給女性的工作崗位,不能被其他人占用了。”

白菲昕還是強調專設崗位這一點。

婉娘點點頭,非常讚同。

“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反正先讓她們有工作,有收入,人的心態是會變化的。之後的事情,先等等看能不能發生轉機,我們再開展新行動,事情要順著人心推進,不能硬搞。”白菲昕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會,白菲昕回過神來,開口:“第二件事,我們不僅僅要做出實事,在文化上也要加大宣傳。不要小覷文化的力量。”

“書院裡有李蘭澤這位音樂大家,還有相應的學生社團。讓李蘭澤帶著學生們編一些歌曲,寫一些戲劇。主題就是鼓勵女性工作,鼓勵學習上進等等。我們雇傭一些小童到處傳

唱,雇傭劇團開展免費表演,潛移默化之下一定有用。”

比如說:花木蘭的故事。

白菲昕第一個就想到是這個,雖然此時花木蘭還沒有出生,白菲昕也可以現在就先把故事寫出來。讓劇團排練。

關鍵是,花木蘭的故事實在是太好了。

說大道理誰都不會想聽,但人都是愛聽故事的,花木蘭替父從軍的故事一說,戲劇一演,又有愛家又有愛國,什麼話都不用說,誰看誰被感動,還能產生共鳴。

道理不用再說:女性也能做出功績。人一看就懂了,而且是記在心裡。這就是文化的力量。

白菲昕想了想,打算等下她就寫出來。

“至於加強教育,”她歎氣,“還是保持書院大門敞開,然後加大宣傳。”

“不過現在,我們可以多雇傭女性員工,試著一帶一。合作社上門送工作的時候,就讓女性員工去,然後趁機教她們學兩個字。自己的名字啦,孩子丈夫的名字啦,相信大部分人不會拒絕。這不就是一個好的開始嗎。”

“還有婚姻的問題。”

“有沒有被家庭責打,或者被販賣的情況。”說到這裡,白菲昕的心就沉重了。但這又是真實存在的現象。

這部分工作就很難做了,一方麵情況發生在家庭內部,很隱蔽。另一方麵,因為傳統思想,外人難以插手。

“我們的人脈網絡一定要保持好,一旦發現類似的情況發生,保障部門要立刻出手阻止,並提供幫助。”

“最好準備一個地方,如果不行我們可以把人接收下來,安置對方。”白菲昕低聲喃喃。

這個時代提自由離婚是不太可能了,離了婚的女性確實容易被歧視,還無處容身,隻能說讓白馬書院提供一條退路吧。

婉娘緊張地捏緊了筆,刷刷刷在紙上直畫。

“還有一點,我們要整治惡婆婆。”白菲昕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