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絕對不可能攻下臨泗!”白菲昕已經不再緊張,她說話昂首挺胸,語氣中充滿了不可被戰勝的信心,她的眼睛裡燃燒著熊熊焰火。
鄭梁沉默了。
“……”
過了一會,鄭梁長歎一聲。
“……是我輸了。”
“什麼!”王憲大驚失色,“您怎麼就這麼認輸了。”
“隻不過是一次推演,還沒有真的進入實戰,實戰一定會勝利的!”王憲拉住鄭梁勸說。
鄭梁卻搖搖頭,“不,你不明白。”
他又看了一眼並排站在一起的木藍和白菲昕,“你既不了解木藍,也不了解白菲昕和白馬書院。”
在書院的這些日子,他看得很清楚了。
鄭梁搖頭,“贏不了。”
他甩了甩袖子,甩開了王憲的拉扯,低著頭自顧自地往外走。
“鄭先生彆走啊!”王憲很著急。還想去拉他。
“王憲!”
上麵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白菲昕抬頭一看,是威王。
“你不要太過分。你是不是覺得寡人不存在?”威王聲音很壓抑,“寡人的忍耐是有限的。”
王憲僵住了,於是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鄭梁低著頭離開了。
“看來項國的待客之道不過如此,並不歡迎我們馮國,既然如此,今天就請容我告退。”他氣哼哼地行禮,勉強保持著外交的架勢,然後他也離開了,“我們下次再見。”
外人已經全部離開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圍困危機也解除了。大臣們頓時鬆了一口氣。
白菲昕剛剛緊繃的神也經放鬆下來了。
現場再次嗡嗡起來,但即使如此,最開始的宴會氣氛也沒有了。
威王無聲地環視著下麵所有大臣。
他突然開口,
“我的將軍何在,我的大臣何在?”
所有人一下子刹住了。
白菲昕怔怔地回頭看向威王。
威王突然輕輕地歎氣,仿佛突然間老了十歲。
“白先生……”
“是。”白菲昕應聲。
“是寡人錯了。”威王歎氣。
白菲昕沒有接話。
“寡人覺得自己很清醒,隻不過聽一些好話,不會被迷惑,於是把石茴這樣的臣子留在了身邊。”
“寡人覺得自己不過是微微放鬆,舉辦一些宴會也不算什麼。”
“如果真的不算什麼,那麼寡人的肱股之臣,為什麼沒有出現在宴會上呢……”
威王怔怔地掃視著底下的臣子,他的宰相,他的將軍,他學宮的祭酒,今天都沒有來。
威王愣神了。
他歎息,“今天如果不是白先生還有您的老師和您的書院,隻怕要出大醜。”
白菲昕搖了搖頭。木藍也沒有什麼表示。
“寡人沒有什麼巨大的才能,最擅長的就是任用人才聽取意見,怎麼忘記了呢。”威王後悔。
白菲昕聽了,決定勸解兩句,“一個人如果蒙上眼睛走路,即使他認為自己走的是直線,但沒有眼睛校準,實際上走的路線也會是歪的。”
“您現在的情況就是如此。”
環境的影響是巨大的。想在長年累月的吹噓中保持自我,太難了。
威王就說:“寡人以後不辦這樣的宴會了。”
白菲昕卻搖頭了,“也不至於,在工作中,也要學會適量休息。”
“不然一直壓抑,就會報複式想玩。反而會出事。”
白菲昕其實有點可以理解威王。
她昨天聽魏知搜集的資料,就覺得,威王不一定是變得昏庸了,說不定就是想玩了而已。
他繼承王位之前,就是一個愛玩的年輕人,性格如此。然後從年紀輕輕到現在,一直乾了這麼多年,肯定會疲乏。
她想了想,舉了例子,“白馬書院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舉行考試。但在考試之後,書院都會給學生放鬆一下。一張一馳才是正道。”
威王心有戚戚地點點頭。
然後他又問,“那寡人的考試什麼時候結束?”
“沒有結束的時候。”白菲昕回答的很乾脆。
書院的考試和學習有時限,不過幾年時間,當學生離開書院就停止了。
但威王哪裡有這個時限。他永遠處在考試中。
威王突然噎住。
白菲昕也沒辦法,她說的是真話,“除非您退休。”
她補充了一句。
威王一愣。
退休……
那也得太子成長起來才行啊。
威王突然就仔細打量了白菲昕一下。
“把合適的人才放到正確的位置上去就是君主的用人之道。”
“白先生如此大才,把白馬書院經營地如此好,不如來做太子帝師吧。”
威王笑嗬嗬地說。
“當然俸祿一定是最高級彆的。您不用擔心。”
白菲昕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