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不是!是須佐之男……不是!是須佐能乎……嘖你這小鬼什麼時候學會套話的?”
鼬隻是笑笑,咀嚼著[須佐能乎]的名稱。
呼喚他的那個聲音又出現了。
這次沒等男人驅趕,他就自覺站起身拍了拍褲腳,隻是頭還沒抬起來就被一雙手摁住。
熟悉的觸感自頭頂傳來,鼬保持著這個姿勢,頭上暫時停頓的手揉了揉。
“抱歉。”男人說道,“有些事情我答應過那家夥,至少現在還不能讓你知道。”
“但是沒關係的,不用擔心,老子總還能罩你一時半會的……這句話我說過的對不對?”
鼬心想你說的那都是幾歲的事情了?要不是他誰能把幾歲的事情記得清楚?
似乎是察覺到他的腹誹男人的手稍微用力了些,像是要把少年摁進地裡。
“好啦走吧走吧,”他嫌棄地揮著手,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下次彆誤打誤撞闖進這種地方了。”
鼬默默揉了揉自己的頭頂,朝著男人小小地鞠了一躬。
然後他的身形漸去,直到最後在這片空間中歸於虛無。
直到那片空間一無所有之後男人才重新看向那個方向,重新端坐在篝火旁。
許久之後他才轉過頭,眼中倒映著燃燒的篝火,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哼,臭小子。”
燃燒的篝火越來越弱,最終漸漸隻剩下星星點點的火星,隻照出男人麵前的狹小空間,仿佛先前能夠照亮整個空間的火光隻是為了迎接某人的到來。
而當等候的人離去,這片純黑的空間又恢複原本的模樣,連帶著坐在篝火旁的男人都凝固成雕塑。
***
鼬醒來了。
在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之後他嘗試著動了動手指,沒過多久便聽到優“手!手!鼬哥的手動了!”的叫聲。
或許是因為幼年體弱的原因吧,優的聲音總是細聲細氣的,此時卻顯現出一種截然不同的活潑來。
鼬自如地睜開眼,在黑色小卷毛不可置信地目光中坐了起來。
“鼬鼬鼬鼬哥?”不知道到底是去叫人來還是先來扶一把病重(?)的兄長的小卷毛手忙腳亂著,被自家兄長一把撈過去。
“冷靜點,優。”鼬安撫道,真正接觸到兄長的小少年才算是冷靜下來。
“嗚……嗚哇鼬哥你終於醒了!”小卷毛轉身一頭紮進兄長的懷抱,嘰嘰咕咕地帶著哭腔說了半晌。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鼬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表麵鎮定實際慌亂的少年順手將弟弟揉進懷裡輕輕拍打,卻惹來更大聲的哭嚎。
糟糕。
在這樣糟糕的時刻,房間的門被打開,露出張久違的年輕麵孔。
“哦呀。”青年人的聲音從門的地方傳來,“沉睡許久的公主大人終於肯醒來了?”
他語氣輕佻,句尾帶著習慣的上挑。
見到鼬難得的窘態青年噗地一聲笑出來,順便壞心眼地為好久不見的友人支招,“這個時候說[哥哥在這裡哦]或許有奇效也說不定呢。”
鼬輕輕拍弟弟後輩的手頓了頓,理智在即將用溫和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前將他拉回將懷裡深藏不露的小哭包引得哭得更厲害的邊緣拉回。
“嘛嘛,”穿著件沙色風衣的青年帶著笑竄進房間,在小哭包肩上拍了拍,“真嗣君的同學都還在樓下等你哦。”
聞言小哭包優吸了吸鼻子,從鼬懷中抬起頭不滿地小聲抱怨,“真是的,為什麼真嗣那家夥的同學要我招待啊,”
雖是這樣說著,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從鼬身上爬了下去。落到地上之後小少年猶豫了半晌,伸手摸了摸兄長的臉頰,像是在判斷這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一般。
——雖然這樣說的話這個判斷的動作也來得太晚了些。
鼬拍拍優的一頭小卷毛,自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大了不需要兄長擔心了的小少年吸著鼻子摸了兩把臉,朝兄長說了句“我去招待客人了鼬好好休息”就噠噠噠往樓下跑了去。
不得不說在優離開之後鼬是當真如釋重負一般呼了口氣的。
他的目光從門邊收回,投射向看好戲一般的友人。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差不多四年沒見了。原本尚且能說是少年的人已經順順利利地長成了青年,原本就精致的麵容長開來,是走在街上就會有漂亮的小姐搭訕的程度。這還隻是青年不笑的時候,當那雙漫不經心的眼流轉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鼬打量著青年的時候對方也在看著他,兩人的目光相交觸後一觸即分,化作唇邊溫煦的笑意。
“一身黑賬洗乾淨了?前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大人。”
“終於舍得離開意大利了?彭格列教父的救命恩人。”
*
鼬從太宰口中得知自己已經沉睡好幾個月的時候自己也是無語的,麵上一派輕巧的青年承擔解釋的角色告知他幾個月前的那個搶劫犯的[個性]是直接作用於精神,也就是說靈魂。
這是原因之一,在太宰接觸犯人之後他們很快發現了另一個原因則是……
“喵~?”
是佐助。被檢測出具有將靈魂轉移能力的黑貓喵嗚一聲,試圖假裝自己並沒有在激動之下造成了主人的昏迷。
“嘛,動物擁有個性的事情也不少見。”青年坐在鼬的床板上,原本理論上是病號的家夥被他擠了擠擠進裡麵,委委屈屈地縮成一團(並沒有)。
理直氣壯占領大半床板的青年繼續說道,“鼬君你不是報考了雄英嗎?那邊的校長先生可是動物擁有個性的顯著代表哦。”
說到這裡的時候青年的話語頓了頓,轉而變得奇異起來。
“我說鼬君,”他突然想起什麼一般說道,“彭格列那邊……不會給你安排了雄英的保送吧?”
他觀察著鼬的神色,語氣輕快而自然,“如果是的話,今天就是保送生參加考試的時間哦。”
“嘛,既然到了這個時候,趕過去定然也已經來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