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2 / 2)

她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繼續小聲訴說,“而且織田作還說什麼小孩子不要靠近,,他才不能好好照顧鼬哥呢!”

聽到這因為之前灰原哀在織田宅附近見到的疑似黑衣組織成員而聽了一耳朵的江戶川柯南收回自己的耳朵,放棄對這種家長裡短的竊聽。

但是其他少年偵探團的成員就不一樣了,不一會蔫巴巴的小姑娘身周就圍聚起一堆小蘿卜頭來。

江戶川柯南咧著嘴無奈極了的笑,看破一切的偵探大人理所應當地看穿了少年偵探團的無聊分子們會摻和進去的未來,此時隻能無奈極了地老成歎氣。

而與此同時,就在少年偵探團與咲樂就此嘰嘰喳喳討論起來的時候,因為放心不下家中而提前下班的織田作再次推開了鼬的門。

少年依舊坐在床上。

他維持著早上看到的姿勢,甚至連一根發絲都沒有離開早上乃至於昨晚的位置。

他像是一尊凝固了的的雕塑,靜默而虔誠地靜止在時間裡麵。

織田作熟練地從身後掏出孩子們準備給鼬的清粥小菜,上前幾步放在矮矮的床頭櫃上。

“……”

“……”

在他做這一切的時候房間中是令人尷尬的安靜,偶爾兩人會有視線的交接,但沉默依舊繼續,並不因人的接觸而被打破。織田作將這一切做完之後退後兩步,看著仿若凝固的少年想了想。

“……佐助,這樣叫你應該沒錯吧?”他真心實意地勸導著不知道到底是自家貓還是哪來的少年,“先吃一點東西吧。”

並不會勸導人的國文教師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詞彙量是如此缺乏,在勸導家中鬨脾氣的小孩的時候竟然有些手足無措。

他想了很久,坐在床上的少年依舊維持著動作。就像是在他身邊忙活的織田作也好,時間的流動也好,都和他沒有一絲關係。

到最後織田作也隻能乾巴巴地說了幾句,最終以“這樣傷害的也是鼬的身體”告終。

門被再一次關上,到這個時候少年才像醒悟什麼一般抬起頭來。

他歪了歪頭,目光聚焦在之前織田作之助站立的地方。

黑白分明的雙眼中投射出光影,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映入,不知過了多久之後他的視線緩緩上移,在看見什麼之後突然起身,因為過久沒有運動的四肢有種異樣的疲軟,雙腳堪堪落地就一個趔趄,連帶著手邊的飯菜也落了一地。

但是少年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他從地上爬起,原本就因為睡眠而淩亂的頭發透露出難得的狼狽,但少年麵上卻是此前未曾有過的生機。

他一步步挪向某處,疲軟的雙腿漸漸有力,最終在進入盥洗室之後重新跌落。

但是少年已經無法去理會這一切了。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緩慢地伸出手貼上鏡中的[自己]。

有零碎的詞彙從他口中說出,就像是織田作同他交流後少年一個人在一片漆黑的房間中獨自吐露的詞彙。

[鼬]。

*

“誒~你的名字是鼬君嗎?”名為錦姬的少女坐在鼬身邊,一隻手閒不住地撈過一絲少年的發絲攪動。

鼬權當沒有看到少女的行為,他偏著頭,在搖搖晃晃的燈光下細細端詳著少女。

毫無疑問,作為城主之女的錦姬是美的。

而且,那是一種當下頗為流行的美感。被嬌慣著長大的少女看起來柔弱而美麗,性格卻帶了些少女獨有的嬌憨。

而當少女偏著頭帶笑,便宛如朝日帶露的八重櫻,華貴而美得不可方物。

鼬歪了歪頭,在少女的注視下說道,“城主大人派我來詢問您,什麼時候想回家呢?”

被問及的少女眨了眨眼,嫻熟地拉起小了自己不知道多少的男孩的衣袖,軟軟糯糯地試圖撒嬌。

“父親不是同錦姬約定到祭典結束之後嗎?”她扯動著男孩的衣袖,想到某個可能性而緊張起來,“難、難道是兄長發現錦姬偷偷出門了?!”

鼬仰著頭眼也不眨就將來由信口編來,“是的,公子不僅得知了這件事,還以為姬君出了什麼意外,委托了千手的忍者大人來尋找您呢。”

聞言少女先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隨後化作小小計謀失敗的喪氣。

鼬將這一切都收儘眼底,心知這場任務或許已經朝著某個不可知的方向狂奔而去。

隻是卻不知道做這局的,究竟是這城中的哪一位。

*

織田作之助清晰地聽到了從樓上傳來的聲音。

前殺手先生雖然早已經金盆洗手,但是還是寶刀未老,對於沒有掩蓋的樓上的動靜聽得一清二楚。

他摸出手機的手頓了頓,雖然已經顯示著電話正在連接,但在樓上的動靜傳來的時候男人還是毫不猶豫地掐斷了它。

然後他將手機收回包中,就像自己沒有想過要掏出一樣。

當然,另一頭在自殺重要時刻接到摯友電話而不得不暫時放棄的某位青年的一臉懵逼我們就不用在意了。

放下手機的織田作之助想了想,並沒有選擇踏上樓去,而隻是端了盤瓜子,坐在沙發上磕著瓜子繼續傾聽樓上的動靜。

不過事與願違,從一開始的啪嘰框東聲過去之後,就沒再繼續傳來什麼其他奇怪的聲音。

而在鼬的房間內,大片的陽光被厚厚的窗簾抵擋在外,模模糊糊地照亮房間之內。

在模糊的日光都無法照耀的地方,他在呼喚某人的名字,但卻又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麼壓低了聲音。

啊啊,是鼬啊。

這樣歡呼著的同時,他又無比清楚這一切都並非真實,隻不過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名為宇智波佐助的靈魂從自己的身體中抽離,冷眼旁觀著即使如此狼狽也如同行屍走肉的自己的身體。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件事了。

他想。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名為宇智波鼬的男人已經死了。

他看著他一口接一口地吐出紅色的血液,看著他搖搖晃晃地來到自己身前,看著他身體最後一絲生機的抽離。

然後,心知肚明他的死亡。

他懸浮在空中,冷靜而理智地環著胸看著下方狼狽的[宇智波佐助]一拳砸在玻璃鏡上,如同一隻受傷的幼獸一般發出低低的叱喊。

有紅色的液體從他的手中流出又似乎沒有,因為這不過是一場夢境,因此一切都是虛無。

宇智波佐助冷靜地想。

不論是這個[宇智波鼬]還是這個富麗堂皇的世界,都不過是他的一場妄想。

這其中或許有來自敵人的引誘,又或者是因為他自己的軟弱,但是這些到現在這個境地都不重要了。

因為不論是這場夢境還是他的人生,這其中最重要的核心都已經被他殺了。

因此他無所畏懼。

也無所謂。

在某個晴日,他遵循著那個人安排的道路親手結束了那個人的性命,唯有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唯有這一點是無法忘記的。

宇智波佐助想。

因此就算這是場不知名的敵人的陷阱,於他而言都不過是一場幻夢。而他雖然沉湎夢中,卻神色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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