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雞蛋(1 / 2)

薑甜棗微笑道:“大嫂,你這話可就說岔了。你也知道,我是最怕老鼠的,看見就腳軟,嚇得要死,怎麼可能去捉呢?另外,我也不舍得讓我們家裡的小孩子去捉呀。畢竟這老鼠這麼臟,要是捉了之後,不小心感染上鼠疫,那多慘哪?你也知道,小孩子要是感染了鼠疫,過不了幾天就會發燒,發熱,再然後就是吐血,身上臉上全沒一塊好肉。到最後,那皮連著肉一塊塊往下掉,就隻剩下白骨頭,沒幾天就死了……你說,我怎麼可能舍得讓小孩子去捉老鼠,受這種罪呢?”

這話一出,馬麗芬身後的兩個兒子頓時變了臉色。

之前那放入薑甜棗他們家的老鼠,就是他們兩兄弟去捉的。

可是他們年紀小,哪裡會知道什麼鼠疫啊?這大人也從來沒告訴過他們呀。

現在聽薑甜棗這麼繪聲繪色地說起鼠疫發作之後這麼厲害,兩個人都嚇得心驚膽戰。

大兒子薑狗蛋年紀稍大一些,還勉強能挺住,隻是麵色發白。

可二兒子薑鐵柱就忍不住了,他昨天去河裡玩水,沒有及時換衣服,稍微有些感冒,今早起來咳嗽了兩聲。他本來也沒當回事,可是剛聽薑甜棗這麼一提鼠疫的症狀,心頭有鬼,瞬間覺得自己肯定是得了鼠疫,馬上就要掉肉掉皮露骨頭了!

想到那恐怖的畫麵,薑鐵柱用力癟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我捉了老鼠,我得了鼠疫,我要死了!”

這鼠疫可是會傳染的!旁邊捧著飯碗的鄉親們趕緊停下筷子,往後退了開去。

這看個熱鬨,怎麼把鼠疫給看出來了?

錢大伯見多識廣,壯著膽子忙問道:“鐵柱,你這孩子說的是真的假的?你乾什麼要去捉老鼠呀,沒事你捉那玩意乾嘛呀?”

這一害怕,薑鐵柱也顧不得其他,哭著把真話給說了出來:“是我娘讓我和我哥去捉的,她讓我們捉了好幾隻老鼠,從貓洞裡麵放進了小姑姑家,去啃她們家糧食……”

聞言,馬麗芬也著了急,連忙衝過來,用手揪住他耳朵,嗬斥道:“兔崽子,胡說八道什麼?趕緊給我回家去!”

馬麗芬力氣大,差點沒把薑鐵柱的耳朵給擰下來。薑鐵柱吃了疼,再加上委屈,臉上眼淚鼻涕揉成了一團,他掙脫開了馬麗芬,跳到了角落裡,大叫道:“我沒胡說!我和我哥當時捉了九隻老鼠放在家裡,結果有兩隻不小心逃出來了,還一直沒找到,我們也沒敢告訴你,就直接把那七隻放進小姑姑家了。我們家的蛋,肯定是那兩隻老鼠給咬的,它們一直都在我們家,那會不會,我們全家都得鼠疫了?娘,我們是不是全家都要死了?!”

眼見著馬麗芬和薑鐵柱母子鬨得要掀翻屋頂,這個時候,薑甜棗安靜解釋道:“放心吧,要真是鼠疫的話,算算時間,你們早應該發作了。既然沒有發作,那就不是鼠疫。”

其實薑甜棗早就知道,馬麗芬一家並沒有得什麼鼠疫。她剛才說出那番話,不過就是為了嚇唬薑鐵柱和薑狗蛋他們。

畢竟在一起這麼長時間,薑甜棗當然清楚,薑鐵柱薑狗蛋兩兄弟和他們父母一樣,腦子簡單,性格又慫,稍微詐一下,很可能就會顯原形。

果然,就像薑甜棗預料的那樣,薑鐵柱一下就顯了形。

聽薑甜棗這麼一說,薑鐵柱這才算冷靜了下來,一屁gu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薑鐵柱是冷靜了,可其他鄉親們也無心乾飯了,看著馬麗芬他們母子三人的眼色,也充滿了鄙夷,私下竊竊私語著。

“這馬麗芬做得太過分了吧,再怎麼說薑甜棗也是她小姑子,上次燒了人家的茅草屋,這次又放老鼠去咬人家糧食,太不要臉了。”

“就是啊,居然糟蹋糧食,也不怕老天落雷劈她嗎?”

“她剛才還賊喊捉賊,真是笑死人,我看她家裡雞蛋被啃,就是老天給她的報應!”

馬麗芬就算是臉皮再厚,也禁不起鄉親們這麼指指點點,她隻能低著頭,夾著尾巴,帶著兩個兒子灰溜溜地跑回了家去。

這一路上,馬麗芬對著薑狗蛋和薑鐵柱又是一頓打罵和數落,覺得就是他們倆讓自己丟了六十個雞蛋。

六十個雞蛋,她得賣多少錢啊!

馬麗芬邊心疼著,邊走進了薑家,可這剛一邁步進去,趙香花便衝了過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你這豬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沒事乾嘛要捉老鼠放在家裡。現在可好,那老鼠進了咱們家廚房,把那些糧食都給糟蹋了!現在新糧還沒下,我看你以後吃啥!”

馬麗芬被罵得是一頭霧水,頭昏腦脹地來到了廚房一看,頓時呆住。原來那兩隻老鼠禍害完了她偏房裡的六十來個雞蛋之後,又跑來了廚房裡麵,把他們存的高粱,紅薯,玉米也全給啃了。雖然說那兩隻老鼠數量不多,可卻格外會糟蹋東西,每一塊都啃一口,看著就鬨心。

趙香花在廚房裡存了一塊臘肉,本來是想著過年的時候吃,可如今卻被兩隻老鼠前後左右各個位置都啃了一塊,坑坑窪窪的,沒一處完好的地方。

這年頭,吃塊肉太不容易了。趙香花每次饞得實在厲害了,便會端著碗粥站在那臘肉底下,靠聞著那臘香味解饞。

她忍了這麼久,連肉油都沒舍得舔一口,現在倒好,全被老鼠給啃了。想到這,趙香花便氣不打一出來,跳起腳來對馬麗芬又是一陣痛罵,直罵她是敗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