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 / 2)

華豐想了想,露出吃驚的表情:“難道是便秘?”

寧瑜不管同事在背後怎麼說自己,獨自走到一邊,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跟著,這才走到山莊圍牆的旁邊。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曾想過離開,思考過許多辦法,在圍牆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個隱蔽的缺口,可以通過這個缺口離開香浮山莊。

但很快寧瑜就發現了靈契的存在,哪怕他走了,隻要被香浮山莊的主人發現,捏碎靈契,他立刻魂飛魄散,就沒有了離開的心思。

怪不得山莊的家仆管理鬆散,每天隻用點卯的時候出現就行了,原來是有恃無恐。

寧瑜雖然不能離開,但有時候會從這個缺口溜到山莊外透透氣,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隻聲稱自己去上廁所。

帶薪上廁所,是每個打工人的基本權力。

寧瑜從缺口處走到山莊外,照理來說香浮山莊的四周應該到處都是防護陣法,但從沒對寧瑜起過作用。

大概是因為他的靈魂上有梅映容的烙印,陣法把他當自己人。

反正進進出出幾次沒問題,寧瑜膽子也變大了,他緩慢地往疏影山的山腰走,一路沒被人發現。

每天工作會把人憋死,他需要偶爾出來透透氣。

寧瑜在半山腰處發現了一個透氣的好去處,那是一棵粗壯的大樹,至少生長了百年,隻是曾經經曆過雷劈,樹乾被劈出一個空洞,剛好可以容納一人。

寧瑜經常坐在樹洞裡,看看天,看看地,算一算自己的存款,想想以前的事,替未來做打算,獨自一人,甭提多愜意。

他將這裡當成自己的秘密基地,是工作之餘專門用來恢複元氣的地方。

這天寧瑜依舊像往常那樣來到秘密基地,卻沒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他遠遠看到,那棵大樹的樹洞裡竟然坐著一個人。

寧瑜立即有點不愉快,他沉下臉,走到大樹前方,發現那人靠在樹乾的內壁上,閉著眼睛。

他一襲白衣,本該纖塵不染,可現在上麵全是鮮紅的血,一道一道在雪白的衣袍上拉出駭人的痕跡。

那人麵容倒是十分英俊,長眉入鬢,鼻梁高挺,靜靜地靠坐在那裡,雙目緊閉,似乎失去了意識。

這裡是疏影山,從上到下全是各種陣法禁製,這人出現在山腰,顯然是自己闖上來的,怪不得受了這麼多傷。

每天都有很多人想破除疏影山的陣法去見梅映容,但沒有一人能夠成功,全被陣法攔住,強行突破反而會受傷,這人想必也是其中一員,不是梅映容的狂熱粉絲,就是肖想梅映容美貌的登徒子。

看他的打扮,應該是世家公子,這些富二代最喜歡追漂亮網紅,這下吃癟了吧。

寧瑜本來不想管他,但此人渾身是血地霸占著他的樹洞,讓他不舒服,他想了想,走上前去。

寧瑜在那人鼻下試探,發現還有氣,隻是昏迷,他左右看看,找來一些藤蔓,捆在男人的胳膊和腰上,又在他的後背、腰部與腿上綁上一層樹枝起阻隔的作用,接著寧瑜拽起藤蔓,把人從樹洞裡拉了出來。

失去樹乾內壁的支撐,那人的身體立即倒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即使如此,他依舊沒有醒。

寧瑜這才發現此人身材高大,比他想象中重。

如果不是渾身血汙,這人清醒的時候,英俊挺拔,一襲白衣,應該也是個翩翩公子哥。

奈何追星追得如此狼狽。

就這麼幾下動作,男人白衣上的紅色痕跡範圍變得更大了,寧瑜靈力低微,沒有辦法給這人療傷,隻能試了試他唯一會的小清潔術,沒想到居然有點用,最起碼衣服上的血跡沒有再擴大。

男人的身下墊著樹枝,寧瑜像拉雪橇一樣,拉著男人走。

疏影山的陣法還有一個強悍的地方,就是會讓人分不清方向,即使闖進山裡,也可能轉個十天半個月找不到下山的路。

寧瑜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把男人拖到一條溪水邊,鬆開手,任由他平躺在地上。

這人全程沒有蘇醒,靜靜地閉著眼睛,血汙底下是如玉一般的臉龐,他的表情甚至算得上祥和。

寧瑜一想到這人看著人模人樣,可把他的秘密基地搞得一團糟,心情就極為不美麗。

這裡距離他的秘密基地足夠遠了,寧瑜鬆開藤蔓,把人丟在溪邊,就著溪水清洗自己的手,然後站起身揚長而去。

是死是活,全看這人自己的造化了。

寧瑜返回秘密基地,嫌棄地看著樹洞裡的血跡,又花費了一些工夫把樹乾內部整理乾淨,等做完這些事,休息時間已經快結束了。

他歎了口氣,深諳帶薪上廁所與曠工之間的界限,連忙返回香浮山莊。

寧瑜剛到崗,華豐望著他氣喘籲籲的樣子,說:“你如廁真久。”

寧瑜麵不改色心不跳,說:“還好,誰叫我的腸子九曲十八彎。”

華豐:“……”

下午的時候,寧瑜重新打掃一遍花園,想著他的樹洞裡還殘留著血腥味,於是收集了一些香氣重的花瓣,放進自己的兜裡。

等到一天的工作結束,他和其他家仆一起去吃飯。

修真界的修者大部分都要經曆辟穀排濁的階段,寧瑜這些的小仆們則不行,不吃東西會餓死。

等吃完飯,寧瑜回到宿舍。

香浮山莊管吃管住,隻是吃得寡淡,睡覺還是大通鋪。

外院的所有家仆都住在一個屋子裡,本來寧瑜睡中間,他花了一些錢跟最邊上的兄弟換了位置,變成右手邊是過道,左手邊是華豐,比睡在正中間強多了。

寧瑜從自己的枕頭底下掏出幾條布,兩條揉成團塞進耳朵裡,一條係在眼睛上,平躺下來,安安靜靜,不再發出聲響。

華豐在旁邊撇撇嘴,剛開始的時候見到寧瑜這種架勢,他還覺得不就是睡個覺嗎,這麼矯情,等見多了,也見怪不怪了。

天色已晚,所有的燭火熄滅,疏影山上萬籟俱靜,隻有下人房的鼾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普普通通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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