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瑜聽了華豐的話,想到什麼,沒有多說,隻是打發華豐把其他人喊過來,強迫大家做了一遍工間操。
操勞一整天,還是得鍛煉身體,要不明天該腰酸背痛了。
家仆們麵對寧瑜還有點彆扭,做操的時候動作僵硬,眼神不往寧瑜那邊看。
外院變得乾乾淨淨,梅映容卻沒有來練琴。
寧瑜有種領導說好了來檢查卻臨時放鴿子的感覺,慶幸的同時又失望。
不是白做了半天準備嗎,雷聲大雨點小。
不過寧瑜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花園就在這裡,今天不來,明天也會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梅映容給他喂的那顆藥丸他也沒有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是穿腸毒藥,他也沒辦法,隻能等死。
寧瑜回到住處,按照平時的作息休息。
第二天他依舊早早起床,卻在打理自己的時候一愣。
修真界的鏡子打磨得比他想象中光亮,能無比清晰地映照出他的臉龐。
寧瑜瞪著鏡子裡黑炭一樣的自己,一陣無語。
再傻也明白過來了,所謂的穿腸毒藥不會讓他暴斃,隻是會讓他的膚色變黑而已。
第一美人嫌他長得太白了。
寧瑜麵無表情地走出門,路上遇到其他人,全都張大嘴巴看著他。
華豐跟他打了個照麵,差點驚掉下巴,指著他磕磕巴巴地問:“你怎麼成這樣了?發生了什麼事?”
寧瑜平靜地說:“沒什麼。”
華豐驚訝得話都說不利索:“你這……也太黑了吧。”
寧瑜揮揮手,表示不要大驚小怪:“這樣比較有男子氣概。”
華豐打量寧瑜,見他除了皮膚變得暗沉,確實沒有其他異常,嘀咕著說:“你可彆走夜路,否則隻露出兩隻漂浮在半空的眼睛,能把人嚇死。”
寧瑜咧開嘴笑了笑,說:“我還有一口白牙。”
華豐:“……”
玩笑歸玩笑,華豐還是擔心寧瑜,寧瑜堅持說無礙,掐好此時內院發來傳音,告知寧瑜,梅映容要到花園來練琴,寧瑜立即安排各位家仆各歸各位。
外院經過昨天寧瑜的整頓,秩序正常,花園裡的花木吸收天地靈氣,反而比大雨之前還要生機勃勃。
梅映容手持海月清輝款款而來,望著整潔的花園,露出讚賞的神色,等他的目光落在寧瑜身上,稍稍詫異,接著寧瑜看見梅映容笑了一笑。
天下第一美人笑起來自然美得驚心動魄,隻不過寧瑜從梅公子裡的笑意裡似乎看到了一絲愉悅。
比起麵容白皙的寧瑜,還是看起來像黑炭更順眼。
而寧瑜除了早晨剛起床驚訝了一會之外,始終都很鎮靜。
黑點也挺好,最起碼看起來比較有威嚴。
梅映容坐在花樹之下撫琴,寧瑜代替吳管事的位置,站在公子的身側。
寧瑜離梅映容一次比一次近,每近一點,都能發現梅映容比上次更美,琴音也更動聽。
怪不得那麼多人向往第一美人,怪不得薛靜深遲遲不肯下山。
若是薛靜深見到梅映容,怕是再也不想回薛家了。
梅映容一曲完畢,衝寧瑜伸出手,寧瑜非常恭敬地上前把他扶起來。
這個新管事人是真機靈,隻是之前竟然敢比他還白,眼下變黑了變醜了,徹底順眼了。
梅映容盯住寧瑜的黑臉,越看越滿意,他唇角含著春風,溫和地說:“這樣看著沉穩多了。”他見寧瑜的額間有一抹白色,似乎是胭脂水粉之類的東西塗在黑黢黢的皮膚上,形成了月牙的形狀,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寧瑜回答:“回公子,這叫青天印,在我的家鄉曾經有一位青天大老爺,他鐵麵無私清正廉明,解決了很多疑難奇案,為百姓聲張正義。他長得黝黑,唯有額頭上有一枚月牙的印記,於是後世之人若是遇到冤屈,就在額上點上青天印,以求青天老爺庇佑,希望自己沉冤昭雪。”
梅映容直勾勾地看著寧瑜,唇邊的弧度拉平。
寧瑜說得繪聲繪色,梅映容卻下意識覺得他在胡謅。
梅映容問:“你有何冤屈?”
寧瑜答:“我在香浮山莊受公子恩惠,自然沒有冤屈,隻是如今我膚色黑,剛好適合在額頭點上青天印。”他的語氣恭敬客氣,“不過是家鄉習俗而已,公子若是不喜歡,我擦掉便是。”
梅映容不會聽不出來他在陰陽怪氣,所謂冤屈,不就是吞下藥丸變黑了麼。
梅映容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說:“你就繼續黑著吧。”
寧瑜垂眸應道:“是,公子。”
*
除了膚色變黑,寧瑜沒有其他不舒服,很快也就沒當回事了。
不知道是競爭性績效起了作用,還是他變黑以後有了威嚴,家仆們沒再跟他對著乾,而是見到他喊他“寧管事”。
外院事務走上正軌,寧瑜琢磨著又該帶薪上廁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