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此人應當與魔修無關。”在彥青持眼裡,魔尊聞人淵才是那個需要全力應對的人。
今日從頭到尾,彥青持都沒有拔劍。
再說雲敏先拿寧瑜當擋箭牌,最後反倒替寧瑜擋了一下,還算有點良心,至於梅映容的那道琴音,隻能說太過衝動。
好在沒有人受傷,唯有寶石鑲嵌的浴池毀了。
彥青持要去查看那些被雲敏放倒的護衛與侍女,梅映容心情不是很愉快,衝寧瑜伸出手,吩咐:“扶我。”
寧瑜帶著一身水,扶起梅映容,將老板安置妥當了,他才抽空去換了一身衣服。
折騰半天,身心俱疲,還有殘局要收拾。
好在家仆們給力,迅速把場地收拾好,至於那些昏迷的人,有彥青持與太古宗的
修士照料。
華豐聽說有人闖進香浮山莊,差點帶走梅公子,嚇得連忙跑到寧瑜這邊來詢問怎麼回事。
他見到寧瑜垂著眼睛,臉色蒼白,本來關心梅公子的話咽回肚子裡,立即改口:“你受傷了嗎?”
寧瑜懶懶地說:“沒有,就是在水裡泡了一會。”外加差點被梅映容傷到而已。
好歹華豐夠意思,見寧瑜疲憊,主動幫他分擔事情,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他帶著寧瑜回到住所。
“你還是先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說。”
寧瑜沒再逞強,躺到床上,準備睡一覺,對華豐說:“你也歇著吧。”
華豐卻沒走,說:“我在這裡陪著你。”
說著他就開始打地鋪,輕車熟路,一下子就弄好了。
寧瑜沒精力跟他較勁,隨他去了,反正這裡的地板都跟華豐混熟了。
華豐吹滅燭火,寧瑜很快沉沉地睡去。
這一覺並沒有寧瑜想象的安穩。
睡夢之中,寧瑜再一次聽到了那個靡靡之音。
曖昧婉轉的低唱,似耳語似喘息,加速心跳,催升體溫。
寧瑜奇怪,剛才彥青持徹底清查了一遍山莊,確定雲敏真的走了,他怎麼還能聽到這種魅惑的聲音。
寧瑜知道自己在做夢,以為是剛才的事給他留下了陰影,他才會夢到,於是強迫自己不去多想。
睡覺大過天,誰也不能耽誤他休息。
可那聲音不僅沒有減小,反而越來越大,仿佛有人趴在寧瑜的耳邊嗯嗯啊啊,寧瑜甚至還聽到了水聲。
那水聲像溫泉流過皮膚,又像伸出舌頭慢慢舔過某些東西發出的聲響。
寧瑜躺在床榻上,熱意如洶湧滂湃的浪潮,一瞬間席卷而上,將他淹沒。
好熱。
熱得他無比躁動,好想有人幫他解開衣帶,好想貼住另一個人,讓他幫忙降溫。
寧瑜理智上知道自己不對勁,可他被熱氣哄得喪失理智,在睡夢中痛苦地呼喊。
“寧瑜,寧瑜!”
有人喊他。
“你怎麼了?快醒醒!”
寧瑜抓住這最後一根稻草,儘力睜開眼,看到華豐正伏在他的床頭,憂慮地看著他。
華豐被寧瑜滿眼的血絲嚇了一跳,望著寧瑜潮紅的臉頰,說:“你是病了嗎,我給你倒點水。”
寧瑜一把拽住華豐,不讓他走。
寧瑜的手心被汗水浸濕,滾燙火熱,華豐被拉住,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發熱了。”
寧瑜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克製自己沒有撲倒華豐,他咬緊牙關,說不出話。
華豐笨拙地替寧瑜拉被子,說:“應當是著涼了,我去拿些丹藥。”
他的手不小心觸碰到寧瑜的胳臂,立即引起寧瑜劇烈的顫抖。
寧瑜雙目赤紅,眼睛裡卻霧氣朦朧,臉頰的顏色如綻放最盛的春花,極致的豔麗。
華豐定在那裡
。
寧瑜受不了了,再這樣下去,他就要扒光華豐的衣服。
他軟綿綿地推開華豐,跌跌撞撞下床,直接奪門而出。
華豐好像在後麵喊他,可他什麼都聽不到了。
寧瑜隻有一個念頭,快點逃,一定要逃到沒人的地方去。
他說彆人是處男,他自己何嘗不也是,他可不想第一次莫名其妙交代在這裡。
夜色冰涼,清風吹拂,但無法解開寧瑜的熱意,他恨不得風再冷一些,冷到刺骨那種程度,才能讓他平靜下來。
說來奇怪,今夜雲敏來襲,彥青持並沒有休息,而是帶著人照顧傷者與巡邏。
照理來說,香浮山莊不該如此安靜,可寧瑜一路奔跑,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華豐也沒有追上來。
寧瑜踉踉蹌蹌,速度說不上快,找不準方向,腦子裡在煮粥,成了一團漿糊。
好熱,好躁,誰能平息他的欲望。
不知不覺,他竟然跑到了山莊的外圍,隻要越過這道圍牆,便是蒼翠的疏影山。
寧瑜迷迷糊糊無法分辨方位,但腦子裡有個印象,從這裡可以走出山莊……
圍牆上赫然有著一道年久失修的缺口。
這缺口被寧瑜告訴彥青持,本該封住的,不知為何在今夜再次出現。
寧瑜沒有餘裕思考那麼多,憑著身體的記憶往缺口那裡走。
他輕而易舉地走出了香浮山莊。
疏影山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寧瑜感覺到一陣暢快。
可還不夠,還想要更多。
他跑不動了,搖搖晃晃地往前,依靠本能往曾經的秘密基地走,隻有那裡他才能什麼都不想,放空自己。
很快,他看見了熟悉的大樹,大樹將繁茂的枝葉伸向夜空,仿佛巨大的手掌托起了月亮。
大樹旁站著一個白衣人。
白衣素淨,清淡如風。
寧瑜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現在這種狀態,不應該遇到人,非常危險。
可他的雙腿不受他的控製,還在往前。
那白衣人迎著他走過來,分不清是寧瑜撲進那人的懷裡,還是那人張開雙臂抱住寧瑜。
反正寧瑜被溫暖的懷抱包裹住,緩解了他的燥熱,可他身體裡的欲望叫囂得更厲害了。
令他有些疼痛。
白衣人抱著他,溫柔地在他耳畔問:“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