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寧瑜收拾收拾自己,往內院走。
經過昨日的事,內院元氣大傷,很多侍從尚未恢複,內院比平日更冷清。
寧瑜穿過回廊,在梅映容麵前站定。
梅映容靠在榻上,衣袍素淨,麵容蒼白,神情懨懨,無精打采,有種雨打芭蕉似的脆弱。
這人怎麼反倒像被蹂躪了一樣,究竟是唱的哪出。
梅映容瞟了一眼寧瑜,微微睜大眼睛,瞬間忘了裝柔弱,問:“你怎麼……”
寧瑜等著他說後麵的話。
梅映容頓了頓,閉嘴不言。
這人怎麼一臉春意,眉目比平時還水靈,簡直就像……就像歡愉過後。
難道昨晚這人跟那媚修有點什麼?看著也不太像。
梅映容記得昨天的事,頓時又不太愉快,重新變回懶懶的模樣,說:“你自己說,該怎麼罰你吧。”
寧瑜沉默片刻,說:“請公子明示,我為什麼要受罰。”
“昨日我率先發現了雲敏假扮的侍女,及時去通知彥劍君,代替公子被那媚修抓住,然後當做人質差點被打死,請問公子,這些事情,我哪一件沒有做好,需要受罰?”
梅映容聽完寧瑜的話,扯了扯唇角。
哪一件都沒做錯,但哪一件都不合他的心意。
梅映容說道:“看來你的怨氣很大啊。”
寧瑜平時不會這麼多話。
寧瑜語氣平靜:“若是公子跟我一樣,昨日差點喪命,說不定怨氣比我還大。”
還要再加被媚修下藥。
梅映容盯著他看,說:“你不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寧瑜回答:“我是公子的家仆。”
他的靈契還在梅映容手上,若是梅映容不滿意了,把靈契毀掉,他會魂飛魄散。
平日寧瑜總在心裡稱梅映容為老板,實際上這種老板與員工的關係是單向的,隻能老板單方麵壓榨他,他無法炒掉老板。
梅映容依舊靠在榻上,沒個正型,過了一會,他才說:“去把琴擦了。”
那張名琴海月清輝就放在琴架之上,寧瑜走到古琴旁邊,小心翼翼地擦拭清潔。
一想到這琴昨日差點把他殺了,寧瑜就心情複雜,可他也知道,如果這琴在他手上有任何損傷,梅映容都不會放過他。
彆看這琴能當凶器,卻十分嬌弱,養護起來非常麻煩。
寧瑜擦拭一遍琴身,然後給琴塗油。
不得不說,海月清輝不愧是名琴,質感無與倫比,手指滑過琴身,如同碰觸歲月,潤澤厚重,一種莫名的情感充斥在心頭。
這琴太好,寧瑜在心裡默默原諒它幾秒。
寧瑜一邊擦琴一邊想,琴雖好,梅映容的琴藝也是頂級,他幾次聽琴,好聽歸好聽,但傳說中提升修為,助人突破境界的功效一點都沒體會出來。
跟他穿越之前用耳機聽歌沒有區彆,如果僅僅如此,梅映
容的琴音不會那麼出名,魔尊聞人淵也不至於非要來找梅映容。()
或者是有什麼條件,梅映容才能彈出那樣的曲子。
?花木比鄰提醒您《第一美人的小仆從》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說起魔尊,香浮山莊上上下下防備魔尊,誰知這回來了個媚修……
寧瑜擦著琴,手指沿著琴身移動,突然落了個空,他低頭,看到海月清輝的琴頭處有一方凹槽。
他上次就發現了,照理來說,古琴的音腔非常講究,發聲的龍池鳳沼在琴身的下麵,琴頭底下也有舌穴,但琴頭正麵鳳額處有凹槽的,寧瑜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種凹槽會破壞結構,影響聲音。
這一回寧瑜發現那槽有形狀,感覺這裡本應當有一個物件鑲嵌在裡麵,現在卻空蕩蕩。
仔細觀察,凹槽似乎有一對翅膀,應該是鳥類的輪廓。
或許這個凹槽裡鑲嵌的東西,與梅映容琴音的秘密有關。
寧瑜看著琴出神,梅映容在背後出聲:“怎麼不動了,彆偷懶。”
寧瑜無語,老板親自當監工,實在有夠閒。
寧瑜擦完琴,梅映容心裡有氣,又打發了他做了一些苦力活。
等那些事都做完,梅映容打發寧瑜走,寧瑜卻返回梅映容的麵前,說:“公子,剛才你要罰我,我把事情都做了,現在輪到我找公子討要獎賞了。”
梅映容笑了一聲,有意思地問:“獎賞?”
寧瑜說:“我昨天做的那些事,難道不值得一個獎賞麼?”
梅映容盯著他,眯了眯眼睛,說:“說說看,你要什麼?”
寧瑜淡定地說道:“我要靈石。”
梅映容嘲諷地笑了一聲。
下人到底是下人,終歸沒有見識,眼裡隻認得錢,也要不出什麼高級的東西。
梅映容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不錯,他揮了揮手,說:“行。”不過是錢而已。
寧瑜接著補充:“我要上品靈石。”
梅映容掃了他一眼:“胃口還挺大。”
隻知道要錢的人最好應付,梅映容也不差錢,寫了手諭,讓寧瑜自己去庫房領靈石。
*
寧瑜從梅映容那裡討要了東西,走出房間,卻沒有第一時間離開內院,而是去看望昨日昏迷的那些侍從。
寧瑜記得,他曾經跟其中一個侍女說過話,勞煩她去給梅映容通報。
寧瑜很快找到了那位表情冷淡的侍女。
她後來也被雲敏放倒,眼下剛恢複,精神不是太好。
寧瑜一開口就喊:“這位姐姐。”
那侍女嚇了一跳,奇怪地打量寧瑜:“寧管事為何如此客氣。”
寧瑜笑了笑:“經過昨日之事,你我同病相憐,我難免生出親近之感。”
能待在梅映容身邊的侍從,個個都是人精,侍女擺了擺手,說:“行了,是有事要找我幫忙吧,不如直說。”
寧瑜從善如流,笑著說:“其實是昨天那媚修來過之後,我總沒有安全感。”他看著那
() 位侍女,表情溫和,“不知姐姐這裡有沒有香浮山莊的地圖?”
侍女警惕地問:“你要地圖做什麼?”
寧瑜換上憂愁的表情:“昨天那登徒子逃走,我才發現自己對山莊地形太不熟悉,連賊人跑向哪裡都不知道,實在不應該。姐姐在這裡待得久了,若是換做姐姐在場,一定能看清賊人的路徑。”
侍女聽了他的話,神色緩和。
她昨日昏迷,不知道寧瑜麵對雲敏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近日梅公子喜愛召喚寧瑜,隻當寧瑜深得公子歡心,於是說道:“我這裡沒有地圖,但我對山莊特彆是內院非常了解,也知道一些偏僻之處,講給你聽聽。”
寧瑜微笑:“那就有勞姐姐了。”
*
寧瑜出了內院,往浴池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