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易回到軍部大樓的時候,發現大家明顯比平時都要興奮。
能讓這幫軍雌這個樣子的……
“難道是有哪位雄子大駕光臨?”
“很遺憾,並沒有……”梅宣上將做攤手狀,然後又說道:“不過呢,有另一個好消息。”
“什麼?”
“聯邦研究出了從阿特星土壤裡提取出毒素的方法,準備運用到be-33項目裡進行試驗!這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口,如果試驗成功,以後清理白厄森林的星獸可以減少很多蟲力損失!不會再有那麼多傷亡!”
的確是,星獸水陸空都有,還各有各的特性技能,不管是帝國還是聯邦,每次派去清理星獸的軍雌必定會死傷慘重。如果有了可以專門針對星獸不損傷周圍環境的大規模殺傷武器,不說零傷亡,至少以後不會再有那麼多士兵受傷甚至犧牲了。
“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還有呢,”梅宣繼續說道,“你知道你家雄主,北辰雄子今天有多帥嗎?”
梅宣突然提到北辰,時易一臉茫然,“嗯?什麼?”
“今天的聯邦會議,關於無論已婚還是未婚的已成年雌蟲,隻要沒有雄主都要繳納罰款的法案,北辰雄子投了反對票,態度十分堅決!並且還提議減少目前的遞增罰款,北辰雄子站在議會台前做陳詞拉票,為雌蟲保住權益的樣子真是太帥了!可惜你沒看到,那裡也不能偷錄……”
“那個法案……不是遊夏雄子提出來的嗎?”時易的嗓子有些乾,聲音比平時更顯沙啞。
雖然北辰也是雄蟲,但是他在聯邦大樓隻是掛職,根基肯定沒有正式在聯邦大樓任職,還是屬於內政部的遊夏穩固,蟲脈也沒有那麼寬廣,他的聲望更多是在研究院和軍部還有一些民間的軍事迷。
梅宣上將知道時易是什麼意思,他說:“那是你沒看到北辰雄子的表現有多出彩!反對法案的陳詞有多打動蟲心!”
遊夏是雄蟲,這種程度的法案是不會有蟲特意站出來反對的。雄蟲覺得可有可無,畢竟對他們並沒有壞處,雌蟲也覺得尚能接受,畢竟是尊貴的雄蟲提出來的。
本來是已成年的未婚雌蟲會逐年遞增繳納罰款,法案的內容追加已成年的無論未婚還是已婚雌蟲,隻要沒有雄主都要繳納罰款。也就是說,如果這個雌蟲的雄主死亡或者這個雌蟲被丟棄,也需要繳納罰款。
這條法案表麵看起來關係不大,沒有蟲會主動反對雄蟲,得罪雄蟲,但是如果有另一個雄蟲反對的話……非要選擇一個,當然還是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一方。
“怎麼了?你怎麼好像不太開心?”梅宣發現自己說完後,時易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怎麼看也不像是高興。
“沒有,”時易說,“這條法案對雌蟲不利,沒有通過我當然高興,隻不過……”
“隻不過?”
“我隻是……不知道北辰是為了什麼……要這樣做?”他小聲說道。
梅宣笑了,“他可是你的雄主,你不知道是為什麼?北辰雄子沒跟你提過?”
時易沒吭聲。
梅宣又說:“嗐,這還能是為什麼?肯定是因為北辰雄子是個大好蟲,我願稱之為十萬億雌蟲的夢!”
時易被他誇張的語氣逗笑了一下。
梅宣瞥了他一眼,“笑什麼?跟你說真的,這樣的雄蟲我可沒見過,上哪去找第二個啊?盯著北辰雄子的雌蟲和亞雌,說不定手牽手都可以繞主星一圈了……”
……
加臨來找時易的時候,時易正坐在辦公桌前發呆。
加臨也跟梅宣一樣,興衝衝跟時易分享了兩個振奮蟲心的好消息。
可是時易反應平平,甚至有些冷淡,“我都知道了。”
軍部裡好些蟲都在議論,時易知道也不奇怪,加臨奇怪的是,“你怎麼好像不太開心?”
時易鬱鬱寡歡,“北辰反對這個法案,可能是為了一個雌蟲,彆的雌蟲。”
加臨沉默了好一會兒不敢說話,然後他小心翼翼貼到了時易身邊,“北辰雄子……有其他喜歡的蟲了?”雖然加臨覺得這是早晚的事,但是肯定越晚越好,而且以時易的性子,似乎接受不了。
可是所有的雄蟲都是這樣的,這有什麼辦法呢?加臨隻得安慰時易:“你彆太難受了,反正你才是雌君,而且北辰雄子最喜歡的肯定也是你……不對呀,”加臨反應過來什麼,“法案追加的是有過雄主的雌蟲,你說的不會是……”
“是希澤。”
“不可能吧……”加臨皺起眉頭,“北辰雄子親口說的?”
時易搖頭,“可是他對希澤很好,還說希澤很可憐,還那麼費心費力為這個法案的反對陳詞做準備……你說,北辰是不是真的……喜歡希澤?”
加臨歎了口氣,“你彆在這裡瞎猜了,問問北辰雄子不就知道了。”
時易看向加臨,在除北辰之外的蟲麵前,臉上少見地露出些許脆弱茫然的表情,“怎麼問?”
“你對我怎麼問的就對北辰雄子怎麼問啊。”
時易卻為難地蹙起眉,“萬一,他的答案是‘是’呢?”
“那也要問,不管是接受還是要想對策,都要先知道答案才行吧?時易少將,你在戰場上可不是這麼優柔寡斷,瞻前顧後的蟲。”
……
會議結束後,北辰走出了聯邦大樓,準備回去研究院。
遊夏從後麵追了上來,“北辰,等一下。”
北辰停下了腳步。
周圍蟲來蟲往,看到這次會議處於對立場的兩個主角,都很有默契地避遠了些。要是換做平時,彆說兩個雄蟲了,就是隻有一個,那也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的!可是今天不一樣,他們都生怕這兩位雄子矛盾激發,鬨起來殃及池蟲。
甚至已經有蟲報告了上去,要是兩位雄子真吵起來或者打起來,也好及時處理!
“有事嗎?”北辰看著追上來遊夏問道。
遊夏說:“我知道你一直不讚同這個法案,可也用不著這麼認真地反對吧?”如果北辰隻是投個反對票,不做多餘的那些費力事,也不會有那麼多蟲跟著反對。
北辰說:“如果不認真,那我的反對又有什麼作用?”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非要那麼認真?”
“這關係到雌蟲的利益……”
“我知道,所以呢?雌蟲的利益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是雄蟲啊,你彆提時易,這個法案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北辰卻說:“時易的記憶裡沒有雄父,他的雌父當年是獨自一蟲將他撫養長大的,如果這種法案真的實行,對雄蟲來說其實沒什麼感覺,他們可能都不在意那點利益,但是對於時易的雌父這樣的雌蟲,就是雪上加霜,會讓他們的生活更加痛苦!”
遊夏愣了一會兒,“時易少將的雌父?已經過世了吧?時易最近不是還上訴了,這件事好多蟲都知道。”
“雌父是過世了,可是還有很多跟他一樣的雌蟲。”
遊夏有些生氣了,在會議上被北辰反對,他都沒有現在這麼生氣,“就因為這?”他感到不可思議,“說到底還是因為你的雌君,一個雌蟲而已,你對他好過頭了吧?”
“我反對這條法案跟時易沒有關係,隻是因為這條法案本身就殘酷,無理,極度不公平!還有時易是我的雌君,我對他怎麼樣是我自己的事情。”
“北辰……”
“那你呢?你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法案?你並不是想為雄蟲謀什麼利益,沒有雄蟲在意這點東西,你也不會在意,你隻是單純地仇恨憎惡雌蟲,想給他們找麻煩,不讓他們好過罷了。”
遊夏不說話了。
北辰不再理他,轉身離開。
……
下午的時候,北辰去軍部大樓接時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