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升入高中以來,彼得隻參與過三四個社團,但都呆了不到一個月就自行退出。
而彼得的社交狀況則更加慘不忍睹。
據彼得的老師反映,這個孩子常常無法很好地融入集體。在他剛進中城高中時,學校就為新生組織了一次科學展覽參觀,希望同學們借此機會可以結交誌同道合的朋友。但在這個展覽上,彼得卻成了“被集體遺忘忽視”的那個學生。
雖然三年來,彼得的社交範圍已經有所擴大,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朋友數量依舊屈指可數。以至於佩內爾主任在聊到這次逃學的後續事宜時曾感慨:
“作為老師,我不應該鼓勵孩子撒謊,但當他的朋友願意為他遮掩時,說實話,我還是感到了一絲欣慰。”
聽完佩內爾老師的介紹,溫德爾的第一反應就是感到荒謬。就溫德爾與彼得的接觸來看,他無疑是一個熱情開朗的孩子,與佩內爾老師口中那個“害羞、回避”的小夥子完全不同。但隨著話題逐漸深入,溫德爾逐漸意識到了這一切的根本原因——
彼得是個高中生,但又不僅僅是個高中生。
他還是個未成年的超級英雄,是每天都會出現在街頭巷尾的“紐約好鄰居”。
提起未成年義警,難免讓人想起羅賓。
曾有哥譚某不知名罪犯接受賽爾德公司的匿名采訪,公然舉報蝙蝠俠虐待兒童——蝙蝠俠有過好幾個羅賓,但他隻願意讓未成年的孩子來擔任他的助手。一旦羅賓成年,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更新換代”。
可憐的孩子白天背著書包去上學,晚上還要熬夜戴著麵罩在整個城市上空跑酷,這聽起來就很不人性化。
此外,另有不知名熱心哥譚市民提供補充材料:蝙蝠俠甚至曾經讓他的羅賓寒冬臘月穿著丁字褲,光著兩條大腿在夜裡打擊罪犯。
看完那期節目,溫德爾大受震撼。當夜就把路過他公寓窗口的夜翼攔了下來——眾所周知,他在成為布魯德海文的義警前曾是蝙蝠俠的第一任羅賓。
……
溫德爾站在窗前,一邊將散落的窗簾挽起,固定上漂亮的繩結,一邊偏頭朝停駐在自己窗台扶欄上的漂亮藍鳥露出一個笑容。
“夜翼,晚上好。”
夜翼帶著麵具,他的黑發隨著夜風劃過額角,柔軟得像是鳥兒張開的羽翼。
聽到溫德爾的呼喚,夜翼朝著溫德爾誇張地鞠了一躬,像是一個準備開始表演的信號。
他站在欄杆上,轉身背對著溫德爾,腳下一點,輕鬆地騰空而起,一連在空中翻了四個後空翻才終於落到了陽台的地麵上。如果欄杆的高度足夠,溫德爾毫不懷疑他會給自己表演一個信仰之躍。
“送你的禮物,我親愛的朱麗葉。”
夜翼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朵玫瑰花,隔著窗子將他遞給溫德爾,他藍色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故作姿態地搖頭晃腦,抑揚頓挫地詠歎道:“玫瑰不叫玫瑰,但依然芳香如故。”[注1]
有著“布魯德海文小玫瑰”之稱的溫德爾哭笑不得地接過夜翼遞到麵前的花枝。香檳色的玫瑰開得正好,淡黃色的花瓣像是一抹月輝流淌在手心,幽幽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正是溫德爾公寓小花園裡的玫瑰品種。
溫德爾將帶著露水的玫瑰輕輕插在窗前的玻璃花瓶裡,這才含笑接話:“我的園丁會恨你的。”
夜翼沒有一點被戳穿的尷尬,右手斜斜搭在羅馬棱的窗框上,衝著溫德爾咧嘴一笑,彆有一種青年的俏皮感。
固定好了玫瑰的姿勢,溫德爾轉頭看向夜翼:“最近我聽說了一些事——或許你看了這周的[超英大揭秘]節目嗎?”
聞言,夜翼露出了一個開懷的笑容,似乎想起什麼有意思的事情,話語間帶上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意味:“我還沒來得及看,不過我知道,這期是蝙蝠俠的特輯。”
“事實上,是蝙蝠俠和羅賓的特輯。”溫德爾糾正道。他隔空點了點夜翼的肩膀:“而我麵前站著的,不就是第一任羅賓?”
“哇哦——”夜翼朝著溫德爾眨了眨眼,他不由自主地向前傾身,將手撐在窗子上,帶著一絲鼓勵意味地暗示道,“無論你想知道什麼蝙蝠俠的小秘密,第一任羅賓都會對你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一手消息,保證可靠!”
在夜翼期待的目光中,溫德爾清了清喉嚨,像是要做些準備才好維持語氣平靜地將話語說出口:“所以他真的隻讓羅賓穿著……”
果不其然地,溫德爾卡頓了。似乎很難向前任羅賓說出那種話,他選擇把那個名詞含糊地帶過:“……去打擊罪犯嗎?”
夜翼聽懂了。
他的笑意僵在了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