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德爾含蓄微笑:“慕名已久。”
聽到溫德爾的恭維,企鵝人得意地笑了起來,堆擠在麵頰上的肥肉也被震得不停亂顫:“溫德爾,布魯斯,快來!我帶你們參觀下我的會所。”
“溫德爾,你怎麼突然想著要來這裡用餐?”布魯斯一邊跟著企鵝人,一邊偷偷和溫德爾咬耳朵:“留傑森一個人在家,會不會不太好?”
兩句話槽點頗多,溫德爾忍不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
羅賓的偽裝技巧不行。蝙蝠俠的偽裝技巧倒是一流。瞧瞧布魯斯臉上這猶豫困惑的神情,就跟真的一樣。還有傑森……想起今早在報紙上看到的照片,溫德爾實在不願將那個扛著火箭筒的壯碩身影和布魯斯嘴裡“害怕一個人在家”的小可憐相聯係。
“這是給你的獎勵。”溫德爾糊弄道:“你一個上午就批完了所有文件,我決定請你吃飯。”
布魯斯挑了挑眉:“我以
為,獎勵應該是一個kiss。”
“總比是坦白一個秘密要好。”溫德爾耿耿於懷。
“布魯斯!溫德爾!”不知何時,兩人已經來到餐廳的中央大堂,企鵝人麵帶驕傲地轉過身,示意兩人看向他身旁的吧台。
吧台最外沿是一圈品酒的座位,內側站著一個文質彬彬的調酒師,這一切和普通酒吧並無差彆,唯有調酒師身後的儲酒櫃相當新奇,最上方居然是一個活靈活現的企鵝雕塑,它戴著一頂禮帽,懷抱一柄雨傘,看上去憨態可掬,令人眼前一亮。
不難聯想,這隻企鵝是照著奧斯瓦爾德的形象設計的,它被刻意擺在全場最中央的位置,無論在哪裡用餐,來客都無法無視它,相當符合企鵝人偏愛華麗和高調的行事風格。
企鵝人目光灼灼地望著兩人,溫德爾正想應景地誇上幾句,一直盯著雕像的布魯斯卻冷不丁地開口:“奧斯,這個是企鵝嗎?”
“當然!”聽到布魯斯這麼問,企鵝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他不由地沉下語氣,陰惻惻道:“布魯斯,你沒見過企鵝嗎?”
“當然見過。隻是……”布魯斯抬手指了指,三人順勢望去:“它和我見過的企鵝,都不太像。”
說“不太像”,其實已經相當委婉。企鵝雕塑的長喙似乎被削去一半,無端短了一截,而兩隻豆豆眼卻又被人鑿了幾錘,裂紋從凹陷處蔓延,致使企鵝的眼睛比原來大了數倍,猛地一看,竟有些梟鳥的意味。
“看久了,倒有點像……”布魯斯歪了歪頭:“貓頭鷹?”
企鵝人一個踉蹌,猛地歪向吧台。
他撲騰著控製平衡,雙手好不容易扒住吧台,卻帶翻了上麵的玻璃酒杯。一時之間,乒乒乓乓的聲音不絕於耳。企鵝人麵色難看地抬起頭,他掃了一眼雕塑,像是被燙到般猛地挪開視線,對著一旁不知所措的調酒師厲聲斥道:“雕塑開裂了怎麼不通知我?快給我撤下去!丟儘了我的臉麵!”
再轉身,企鵝人已經調整好臉上的表情。他對溫德爾和布魯斯擠出笑容,示意兩人跟著他繼續前進:“雕像沒什麼好看的,前麵才是我得意的收藏品。”
企鵝人所謂的“收藏品”,就是各種珍惜鳥類的**標本。大到丹頂鶴,小到快要滅絕的蘇門答臘地鵑,都在其中。這些標本的羽毛鮮豔光澤,動作也彆有趣味:蜂鳥采蜜、丹鶴仰頸、大鵬展翅……看上去栩栩如生。
見到自己的得意收藏,企鵝人的臉色終於徹底緩和,他正想和溫德爾炫耀幾句,無意之間卻對上布魯斯若有所思的視線,看到韋恩欲言又止的表情,企鵝人突然有了一種不祥預感:“布魯斯,你彆……”
“奧斯!”布魯斯上前一步,搶先道:“你是哈迷?”
“什麼?”企鵝人一怔,警惕地反問道:“什麼哈迷?”
“彆裝了,奧斯,你肯定是哈迷!”布魯斯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抬手指向企鵝人的身後:“你看,叼著信封的貓頭鷹……這是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嗎?”
聽到“貓頭鷹”三個字,企鵝人頓時麵色一僵。
他緩緩回過頭,正巧對上身後貓頭鷹標本兩隻銳利的黃眼睛。
這是企鵝人的藏品之一,林斑小鴞的標本。
這件標本原本被安置在一旁的樹枝上,企鵝人將其設計成閉眼斂翅的模樣。可如今標本雙目圓睜,利爪前伸,一對黃眼睛直勾勾盯著企鵝人,說不出的陰森可怖。更可怕的是,貓頭鷹鋒利的鳥喙裡居然叼著一封信,上麵明晃晃寫著他的大名:
奧斯瓦爾德·契斯特菲爾德·科波特【收】
“快打開看看,奧斯!”布魯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像是壓根沒有注意到企鵝人鬢角的冷汗。他興致勃勃拉著溫德爾湊到企鵝人身旁,催促著他去接過信
封。
“快點啊,奧斯!”布魯斯不斷催促著,把他那套任性紈絝的範兒發揮得淋漓儘致,頗有些蠻不講理的意思。企鵝人試圖顧左右而言他,布魯斯油鹽不進;他又嘗試著越過兩人離開,奈何人胖腿短,總被布魯斯一把拽回原地。
“夠了!”
企鵝人終於生氣了。
他話音剛落,一群黑衣保鏢立刻出現。
他們各個人高馬大,麵色不善,氣勢洶洶地包圍了溫德爾和布魯斯,逼得兩人不斷後退,任憑布魯斯如何道歉示好也不肯停下。直到溫德爾兩人退到了貓頭鷹標本身邊,一直冷冷圍觀的企鵝人才終於喊停。
“你不是對那個感興趣嗎?”企鵝人衝著布魯斯揚了揚手裡的雨傘拐杖,指揮道:“去拿那封信。”
“你早說啊。”布魯斯眨了眨眼,俏皮道:“是你自己把‘入學通知書’讓給我的哦。”
企鵝人麵無表情。
布魯斯故作掃興地聳聳肩,轉身去夠信封,但有一人卻比他更快。
溫德爾從鳥喙裡取下信封,行雲流水地撕去封口、展開信紙——
看到信紙上的那行字,布魯斯和溫德爾皆是一怔。
企鵝人的神情肉眼可見的緊繃。他抹掉額間冷汗,緊握手中雨傘,暴躁低吼:“上麵寫了什麼?”
溫德爾將信紙緩緩翻轉,展示給企鵝人:“上麵寫著……”
“今夜淩晨,利爪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