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九點精神值的荀亦比普通人的數值近乎要高上一倍,而她也確切地感受到了屬性點加成帶來的益處。
因為過度學習而疲乏的大腦此時一片清明,身體似乎都輕了些。
她回想起昨天在學習空間裡,楚月教她給大景配音的口技技巧。
“在配這種大場景時,背景音的轉換是很快的,這也就要求你在轉音時不能有任何遲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來變動自己的發聲點。”
“稍微有一點遲疑都會造成場景音的不連貫,你在表演時可能注意不到,但觀眾們是會聽得一清二楚的。”
“細節決定成敗,作為我的弟子,你必須要把每一點都做到儘善儘美才行!”
技巧荀亦都懂,但當時的她根本無法做到像楚月那般輕而易舉的在戰馬的嘶嚎聲中加入刀劍的碰撞聲。
不是她學不會,實在是她的舌頭反應不過來,腦子知道該變聲調了,但身體跟不上大腦的反應。
不知道現在敏捷屬性點提升了的自己能不能做到這一點?
荀亦開口,壓低聲線開始試音,將發聲點從喉嚨處一直壓到胸腔。
低沉戰馬咆哮的聲和飛奔的馬蹄聲從她的口中震了出來。
馬蹄聲預演預烈,仿佛下一秒就將展開一場激烈的廝殺。
荀亦猛地提高聲線,發生點由胸腔處拉升到鼻腔的部位。
一陣尖銳的刀劍摩擦聲緊接著馬蹄聲響起。
兩者間轉化自如,毫無遲滯之意。
提氣到近乎缺氧的荀亦猛地喘了口氣,臉上的喜色掩蓋不住。
她做到了!
她成功把刀劍聲和戰馬的咆哮聲接起來了!
被這一段折磨許久的荀亦恨不能當場跳一段舞來慶祝一下這件事。
[恭喜宿主!!]
荀亦之前因為練不會這一段口技被楚月折磨的夠嗆的情形,係統都看在眼裡。
見到她終於克服了這一段,係統連忙發來慶賀。
它聲情並茂地開口道:[皇天不負苦心人,有心者事竟成,所有的磨難都在為你的未來添光加彩!]
那怪裡怪氣的詠歎調讓荀亦身上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斟酌片刻,委婉道:“你沒事吧?”
係統怎麼突然變這樣了?
[宿主,你難道不喜歡剛才的那些鼓勵嗎?]
係統震驚。
這可是它們係統界銷量最高的鼓勵手冊!
那個把手冊賣給它的係統都跟它說過了,沒有宿主會不喜歡這些語錄的。
它當年花了好大的價錢才買回來的這本書呢!
怎麼可能會有人不喜歡呢?
聽完係統的話,荀亦沉默兩秒。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被騙了?”
係統的笑容凝固在了數據流上。
嚶!
係統躲在角落裡抽泣著祭奠自己失去的金錢。
荀亦試圖去安慰它。
毫無經驗的她開口勸解了幾句後,係統由原先的抽泣變為了嚎啕大哭。
荀亦默默閉上嘴。
她果然不適合安慰人。
*
後天就是正式演出的時候了,這算是荀亦第一次正式表演
雖然隻是跟爺爺去蹭的一場演出,但對她來說同樣意義非凡。
荀亦在這段時間裡把《喜嫁娘》的那節華彩段練習了許多次。
最初她還時不時會出點漏子。
給嫁娘帶頭冠時用力過度,把頭冠挑錯位置,使得頭冠沒有戴在嫁娘頭上,而是落到一邊。
用力輕了,頭冠和嫁娘頭頂的卡口對不齊,最後滑稽的掛在卡扣上方等等。
現在的她不用擔心這些問題了,練習了幾乎上百次的她,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的用操縱杆把頭冠挑到嫁娘的頭上。
荀亦原先是想將《喜嫁娘》這出戲在這兩天裡多練習幾遍,以此來應對兩天之後的表演。
楚月看見後卻製止了她。
“你已經很熟練了,反複練習對你來說沒有更大的益處,反而會把你自己練皮。”
“表演時的情緒是很重要的,練習太多次會讓你的情緒變得疲憊,表演時也無法全身心的投入,這對你的第一次演出來說不是個好事。”
這是她的原話。
一心想多練幾次的荀亦聽完楚月的那番話後,仿佛被點醒了一般,不再像之前那樣沒日沒夜的練習,隻是挑了一些動作去熟練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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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時日一晃而過。
午飯過後,荀亦將《喜嫁娘》這出戲的皮影收進手提箱中,跟著爺爺一起站在院子裡等人。
內心激動的荀亦不時打量著自己手中拿著的木箱,生怕自己有什麼東西忘記帶了。
皮影帶了,以防萬一的修補工具也帶了,影台子也準備好了。
不知為何,荀亦總覺得有什麼事被她給忘了。
“應該沒有彆的東西要帶了吧?”荀亦小聲嘀咕了一句,又數了一遍影人的數量。
這種正式表演不像荀亦之前向爺爺展示皮影戲那樣,隨便拿幾張宣紙糊個戲台子就能用。
這次去周家表演是有正式的影台子的,荀爺爺早幾天前就托人打了個能拆卸的影台子——他的那個老影台子已經有些朽了,不能隨便搬動。
“爺爺,我們這是在等誰啊?”荀亦開口問道。
坐在小馬紮上的爺爺時不時向院子外望兩眼,聽到荀亦的話,他拿開了嘴邊的煙。
“等你王叔,等會兒他送我們去周家。”
“王叔?”
荀亦有些疑惑。
為什麼要讓王叔送他們去?
昨天去周家的時候,周家不是說他們會讓人開車來接他們嗎?
荀爺爺一眼就看穿了荀亦的想法,他抬手彈了下煙灰。
“你王叔會拉弦琴,等會兒表演的時候,他和他大哥一起幫我們伴奏。”荀爺爺開口道。
伴奏!
荀亦終於想起自己把什麼東西給忽略了,她把伴奏給忘了!
難怪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這段時間荀亦在學習空間裡練習皮影時,都是空間自行給她配樂的,平日裡和爺爺一起配合練習,配樂也有家裡的老式錄音機解決。
這也讓荀亦忽略了出演皮影戲時要有人現場伴奏這回事。
好在爺爺靠譜,沒把這件事給忘了。
荀亦在心底鬆了口氣。
荀爺爺不知道荀亦心裡在想些什麼,要是他知道了,估計得給她一手拐。
什麼靠譜不靠譜的,他這麼多年的老皮影藝人,難不成還能把這事給忘了嗎!
“來了。”
荀爺爺將煙頭扔在腳下踩滅,站起身向院子外大步迎去。
一輛電動三輪車停在荀亦家門口,穿著藍色布衫的男人從三輪車後的車鬥裡跳了下來。
“荀叔你彆動,我來幫你拿影台子!”男人連忙攔下了荀爺爺想要將影台子拿出院子的動作。
他大步走了過來,抱起了一捆影台子拆解而成的木架,笑著衝荀亦打了聲招呼。
“你是小亦吧,孩子都長這麼大了啊,你叫我王伯伯就行。”
聽到這話,荀亦知道麵前的中年男人是誰了。
他應該就是爺爺剛才說的,王叔的同族大哥。
“麻煩你了王伯伯。”荀亦連忙開口道。
王大伯將拆散的木架抗在肩上,正準備將木架運到車上時,看見了荀亦彎腰拿木架的動作。
影台子用的木頭可都是實打實的,重量可不輕。
“小亦,這木架子份量不輕,你彆……”
王大伯剛想開口阻攔,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看見荀亦動作利索地扛起了剩下一半的木架。
荀亦沒怎麼在乎自己的力量屬性,但有了最初的那一次身體素質加成,她現在也有四個力量點了,比一般的女生力氣大不少。
抬個木架對她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扛著一捆木架,動作十分輕鬆的荀亦看向王大伯,臉色有些疑惑:“王伯伯,你剛才是叫我了嗎?”
“……沒什麼,走吧,咱們把架子放到車抖上去。”
荀亦點了點頭,大步走到三輪車旁,將抬著的木架平穩的放入了車鬥之中。
看著荀亦背影的王大伯眼底有些不可置信。
他下意識的掂了掂手中的木架。
是真的重。
王大伯砸了下嘴。
這孩子怎麼看起來比他還有勁這是吃啥長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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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師傅過來了嗎?”
周成國扶著老太太走到大門邊,老太太不住地向門外張望著,時不時還轉頭訓斥自己兒子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