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等了許久,都沒等到那聲但是。倒是自家阿瑪重重磕了個頭,都快感激涕零了!
被拉著一起謝恩,以為絕大問題徹底解決的舒舒:???
皇上您到如今攏共生了九子,已經去了、廢了其中之六。如今長成的也就是四阿哥弘曆、五阿哥弘晝。就,就這麼不為二分之一的人身安全考量一二麼!
當皇帝的,果然都沒有心,更不可能是個好爹。
是她前頭想的太簡單。
舒舒心中哀歎,到底不甘心這麼好的機會在眼前溜走。於是乎,被自家阿瑪拽著跪地的同時,她還又‘感激涕零’了一把:“謝皇上,舒舒謝過皇上。謝您金玉良言,讓舒舒豁然開朗,不已生來天賦為己罪。可……”
“在這之前,舒舒也以為隻要自己掩藏得當。便能順利嫁人,相夫教子安穩過一生。但今日種種卻讓我深深明白,自己的不足與……危險。”
“生來巨力不是我的錯,但情急之下沒點子控製,就是我的不對了!”
“而且唐高宗的八至詩雲,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便恩愛如阿瑪額娘,尚有舌頭碰牙的時候。我實在是怕……”
“怕日後與五阿哥起了齟齬,一個控製不住。造成讓皇上痛心,家中長輩親眷都跟著遭殃的憾事。所以,舒舒鬥膽,請皇上收回成命,另擇賢女配五阿哥吧!”
為防雍正這個馳名多疑覺得她眼界高,舒舒還拿出了畢生演技。
極力表現出雖然萬般不舍,卻還毅然決然的模樣。
莊稼彆人的好,孩子自家的乖。
縱然熊孩子文不成武不就,還荒唐之名在外。但在孩子阿瑪眼裡,也還隻是少年頑劣罷了。等成家立業,為人父母了,自然知道責任擔當。
再是人間帝王,也隻普通阿瑪一個的雍正專同樣不能免俗。
壓根都沒往自家兒子可能被嫌棄了這層上想!
畢竟吳紮庫氏不過尋常,隻到了這代才出了五什圖這個正二品副都統。這樣的出身能被指給皇子,做嫡福晉,不能不說一句皇恩浩蕩。通常當事人隻有歡喜不儘、感激涕零,怎麼可能有半點嫌棄?
倒是五什圖看著牛高馬大、五大三粗,是個十足的莽漢。
可實際上,人家粗中有細著!
雖有些詫異於愛女的大膽,可細想想,若不趁此機會努力一二。好好的女兒怕是真要進了五阿哥後院的虎狼窩——不是被欺負到無以複加,就是忍無可忍之下反抗……
而哪一條,都是他這個老父親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於是乎,五大人叩首,無限真誠地道:“小女平日嬌養閨中,規矩上難免疏漏,還請皇上恕罪。待來日,奴才定然好生管教,再不讓她鬥膽在禦前仍以‘我’自稱。”
“隻這孩子雖禮儀疏闕,但所思所想卻不無道理。”
“奴才卑微,不敢說同皇家結兩姓之好。但婚姻大事,終歸關乎到兩人一生。小女這把子力氣雖非罪,但也終究迥異於她人。皇上您……至少問問五阿哥意見?”
聽說這主兒囂張跋扈得緊,連禦前都不如何收斂的。
若知悉後,在禦前鬨騰起來。皇上便再如何不快,也不至於再遷怒自家愛女,不允她再自行婚嫁之類。隻消將一切往欽天監推推,說那幾位老眼昏花,合個八字都能錯……
五大人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法子要得,隻老神在在等五阿哥前來鬨騰。
跟他一樣想法的,還有裕嬪娘娘。
為防兒子一個麵皮薄,就將自己的餘生都置於危險中。娘娘她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內,連續派了三波心腹報信!
預防之心也是強烈。
就,特彆成功地引起了弘晝的注意。
還在美人兒伴奏下,品著佳肴、飲著小酒的他醉眼朦朧地勾了勾唇:“嗬嗬,這吳紮庫氏是什麼經年不出的母老虎不成?竟然將額娘駭成這般!嘖,稀罕啊。”
第三次使者——裕嬪最最器重的梁嬤嬤皺眉:“那吳紮庫格格確實驍勇,阿哥爺……”
“啊?驍勇?哈哈哈!”弘晝樂得前仰後合,眼角都掛了淚:“嬤嬤你,是怎麼把驍勇兩字跟個弱不禁風的小格格放一起的?”
“於婚姻大事上,皇阿瑪可算不上獨斷專行。”
“訂下各自福晉之前,他可讓我跟四哥遠遠看了自己的未來福晉。那吳紮庫氏嬌嬌小小的,性格也軟糯。”
一看就是個省心省事兒,日後不會讓他操心的主兒。第一印象強烈,以至於額娘連著派了三波人來,弘晝也還是半點不信。
把梁嬤嬤給急的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