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出了延禧宮,舒舒整個人都還暈乎乎。
那什麼……
當初她為了刺激裕嬪的愛子之心,可是很展現了下破壞力。嚇得她當即花容變色,滿心琢磨著怎麼給兒子換個安全點兒的福晉。如今退婚未成,她依然嫁了進來。真的是,早就做好了被找茬針對的準備。
結果,區區一塊玉,就讓娘娘改弦易張做好婆婆了?
弘晝氣到咬牙:“區區?福晉可真財大氣粗!連西域來的貢品,價值萬金不止的極品羊脂玉都不看在眼裡。皇阿瑪破天荒大方一回,你可倒好,二話不說就給轉送了!!!”
已經入了手的寶貝成了泡影,就算得了便宜的是自家額娘,也不耽誤五阿哥意難平。
那被搶了心頭好的憋屈表情看得舒舒直樂:“好啦好啦,咱不氣不氣哈!西域既然盛產這個,那有第一塊就有第二塊是不是?爺好生努力辦差,哄得皇阿瑪龍心大悅,什麼好玉沒有呢?”
嗬嗬。
弘晝冷笑,努力辦差是不可能努力辦差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努力辦差的!
不就是塊玉?
爺換彆的寶貝去稀罕!
那乾脆利落轉身,丁點努力嘗試都不想的樣子,讓舒舒撇嘴吐槽:“鹹魚!”
弘晝雖然有點氣,但覺得把福晉落下也不好。免得把人冷落哭了,等會子歸寧再往嶽父嶽母跟前抹眼淚,倒顯得他前頭迎親時的許諾還不如放屁。所以氣咻咻走了兩步,又訕訕回來,正好把福晉的吐槽聽在耳裡。
場麵一度尷尬。
還是舒舒捋了捋腮邊的碎發,氣呼呼先發製人:“你不已經走了麼,怎麼又回來?”
弘晝笑:“不回來,怎麼聽得見福晉暗地裡罵爺呢!不過,這個鹹魚是什麼意思?中看不中吃,還是中吃不中用?”
舒舒沒好氣地瞪他:“你就知道吃!”
“誰說的?爺分明對喝、玩、樂也很擅長。現在在宮裡不方便,等回頭咱們出宮建府的。爺帶你四下好好玩玩,保管讓你喟歎,沒遇著爺之前的日子啊,都是虛度。”弘晝玩世不恭笑,很是暢想了一番出宮後的快樂生活。
聽得舒舒都很心動後,才又悄無聲息地把話題帶回原點:“所以,將人比成鹹魚到底是什麼意思?”
得,這個梗算是過不去了。
舒舒搖頭失笑:“我,我也是道聽途說來著。也許是說人自甘墮落、毫無追求。明知道自己的庸碌卻還是不求上進,隻求老天眷顧讓他鹹魚翻身。也許是像一條鹹魚一樣,懶到連翻身都不願意吧!”
“哦!”弘晝了然點頭,用一種特彆肯定的語氣說:“那爺該是後一種鹹魚。”
“而且還不是不求上進,是根本就不用上進。生在王府,長在皇宮。隻安安分分的,就能儘享全天下排前幾的榮華富貴。倒是亂翻身要不得,萬一一個不好受了潮,可就成臭魚了……”
為防小福晉心生貪念,慫恿自己去奪嫡。
接下來這一路上,弘晝都在儘力給她講述做鹹魚的種種好處。隻聽得舒舒心猿意馬的,差點兒跟他一道兒躺平。
直到馬車轔轔,路過她們未來的府邸,這貨拿斥巨資給她建的練武場邀功。舒舒才想起來,自己曾經是個武道高手。心心念念的,就是攀登武道巔峰。爭取突破、突破再突破,追求更深更遠的未來。
果然,是這些日子過於懈怠了麼?
舒舒懊惱,有點迫切地想要搬出宮中,去演武場上揮灑汗水。
對此,弘晝隻道:“五阿哥府倒是建好了,但咱們才將將新婚,哪有在頭一個月就搬出宮中的道理?怎麼也得過了這個月,再往欽天監掐算個好日子,急不來的。倒是啊,眼看著就到吳紮庫府。”
“福晉可快笑一笑,打起精神來。千千萬萬的,莫讓嶽父嶽母心存疑慮,以為你受了咱們娘倆的欺負。”
“放心!”舒舒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我肯定多多為爺美言,再不會讓你被誤會了去的。”
猛然被拍,弘晝隻覺得手上酥酥麻麻的。
嚇得他猛然一躲,咣當磕在了車廂上。慘叫聲起處,坐在外頭車轅上的張無缺都帶著點哭腔兒:“爺,您沒事兒吧爺?”
彆人不知道,他卻是對自家爺最近都受了怎樣的‘虐待’略知一二的。
就怕福晉已經囂張到不屑遮掩,在馬車都敢對自家爺動手。
疼到差點兒哭出聲的弘晝:……
恨恨咬牙:“爺無事,隻馬車逛蕩,磕了一下。告訴趕車的,給爺穩著點兒!”
兢兢業業趕車,結果憑空飛來一鍋的車夫:……
隻能自歎時乖命蹇,攤上這麼個無良的主子。
沒等他腹誹完,舒舒便笑:“爺彆賴皮,分明是你自己沒坐穩,關車夫什麼事兒?咱們實事求是,不搞仗勢欺人這套哈!”
這要是換個人這麼說,非讓五阿哥給嘲諷死。可……
能以切磋之名,切著切著就把他揉圓搓扁塞到地裡的小福晉呢!
就讓阿哥爺也吞下到了嘴邊的嘲諷,笑著點頭:“好好好,聽福晉的,咱們不遷怒,隻找罪魁禍首。都是你啊,好端端不打個招呼就摸過來,害得爺一點防備都沒有。呐,不是爺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