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外頭已經是星子漫天。
弘晝揉了揉發疼的額角,就發現自己睡在書房的榻上?大婚以來,一直跟福晉同寢的他有點懵:“爺怎麼在這?福晉呢?”
啊這……
張無缺賠笑,小心翼翼問:“回,回爺的話。今兒是福晉的歸寧日,您也同往吳紮庫府。期間,您與五大人與幾位公子相談甚歡。推杯換盞間多飲了幾杯,您還記得吧?”
“廢話!”弘晝瞪他:“爺隻是醉酒,又不是癔症,怎會不記得?”
“問你好端端的,爺怎麼被安置在書房呢!”
提起這個,張無缺就有些瑟縮。
但主子爺問起,他又不敢不說:“回爺的話,原本福晉是將您安置在正院的。可將將進院,章佳、崔佳兩位便來請安。說,說前幾日您與福晉大婚,她們不好打擾。如今福晉歸寧禮都完成了,她們做妾侍的也該見見當家主母了!”
哈???
弘晝皺眉想了好一陣,才想起來這章佳氏、崔佳氏是怎麼回事兒!
因他打小跳脫,不喜文不喜武,隻耽於享樂。是以,到了十幾歲可以粗通人事的時候。皇阿瑪跟額娘都怕給他選太出挑的人事宮女,勾得他再耽於美色。遂一前一後,分彆給他送了個平平無奇來。
本來他心裡就窩著火兒,再瞧瞧四哥院裡那如花似玉的富察格格。
得,厭煩加倍!
愣是讓他半點興趣都沒,彆說與之共寢了,連看都不願多看一眼。隻命人草草收拾了個小院,使她們倆住進去。結果這倆人醜,想得倒美。為趕著福晉進門前誕下長子,簡直挖空了心思。氣得他直接下令她們無故不得隨意走動,非傳更不能出現在他麵前。
久而久之的,讓弘晝早就把這倆忘得一乾二淨。
哪兒想著,就這麼倆平平無奇,還能連累他被福晉扔到書房呢?
弘晝咬牙,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又恐福晉被醋淹了心,失去了往日的聰明靈慧,真個影響到他們已經漸入佳境的感情。趕緊趿拉著鞋,一路小跑往正院。結果,就看福晉美滋滋半躺在貴妃榻上,崔佳氏正與她按摩。章佳氏則在邊上,咿咿呀呀唱著小曲兒?
享受到無以複加。
以至於那一瞬,弘晝甚至以為自己瞎了。
砰地一聲關了門,再狠狠拽開。結果場景,還是剛剛那場景。福晉一身大紅色寢衣,舒舒服服半躺在貴妃榻上。她麵前的小幾上,還放著切好的果盤。白玉獅子香爐輕燃,整個室內都籠罩著股子暖暖的甜香。
隻章佳氏咿咿呀呀,崔佳氏也不敢再揉揉按按。倆一對兒跪在地上抖啊抖,小臉煞白跟見了鬼似的。
以至於福晉霍然起身,看著他的眼神就多了許多不悅:“好端端的,爺這是作甚?”
那滿滿的責備,活像在外貪歡被嫡妻找上門的浪蕩子般!!!
看得弘晝咬牙,眼裡都快迸出火星子了:“作甚?哼,自是來瞧瞧,福晉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竟然把爺扔在冷冰冰的書房裡,自己高床軟枕的好不快活!”
這散著濃濃酸氣與幼稚的迷惑發言!
聽得舒舒噗嗤一笑:“怎麼說得好像我以下犯上,給了你好大委屈似的?誤了我一番為你著想的苦心!”
嗬嗬!
弘晝冷笑:“倒不知福晉是怎生為爺著想的?”
這貨再怎麼不濟,也還是今上眼下唯二長成的皇子之一呢!沒有點兒冠冕堂皇的理由,舒舒能直接就把人扔去書房?
那肯定不能啊!
是以,一開始,這就是場有準備的仗。
眼下被問起,舒舒當然能對答如流:“今日歸寧,也就是說爺與我大婚已經九日。同一天大婚的四哥早幾日就已經銷假上朝,學著為皇阿瑪分憂了。都是一樣的兄弟,爺差太多,豈不是惹人詬病?”
學渣通常不喜歡上課,就好像鹹魚不待見上班一樣!
為了不放棄美好生活,轉而去兢兢業業。鹹魚弘晝早就無師自通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技能:“詬病就詬病唄,爺從小到大被詬病的還少了?”
“橫豎都是一群慫貨,再不敢舞到爺麵前的!”
“福晉何必在意、著惱,甚至生出點兒讓爺上進的可怕念頭來?皇阿瑪沒明旨下來前,爺絕不主動入朝聽差的。福晉彆白費力氣了,有那個功夫,還不如使人往膳房替爺張羅些個酒菜。”
“歸寧宴上光顧著與嶽父跟兩位舅兄把酒言歡了,現在肚子空得很。”
“好說,好說!”舒舒笑著揮手,讓已經抖得快篩糠的章佳氏、崔佳氏先退下,明日再往她這邊說話。
換兩人千恩萬謝告彆,直說明兒再來孝敬福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