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麼就罰五什圖五大人,甚至給你賜個側福晉。”
正麵交鋒肯定是不會正麵交鋒的,上次這熊媳婦都腳踹皇子阿哥了,不也照樣不輕不重地揭了過去?
“聽著沒?”弘晝認真臉看著舒舒:“連額娘都這麼說,可見事態之嚴重。爺好容易把兩個侍妾嫁出去,你總不希望轉身又迎來個側福晉?呐,先說好啊。側福晉可不同與侍妾、格格之流,那也是上皇家玉牒的。就算爺肯,也斷沒有哪個不要命的敢娶。”
而且這種意在壓製嫡福晉的,都不會是個無名無姓的出身。
想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便那謠言背後有弘曆,她也超級加倍回去了。便弘晝不說,接下來她也得好生安分下來了。免得過於活躍,惹雍正防範,將那無孔不入的粘杆們派到她身邊。
現在弘晝提起,她當然從善如流:“嗯嗯,都聽爺的。以後謹小慎微,再不輕易犯傻了成不?”
“您也好歹多些堅持唄!”
“古人說嫡庶不分是亂家之本,嫡,嫡子還沒有個影兒,不好這麼著急納側福晉的。否則,也容易惹人誤會。猜爺是不是忌憚那些個流言,這才巴巴地求皇阿瑪賜了側福晉,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
裝羞怯而已,原主可有十幾年經驗。
功夫早就已臻化境。
舒舒隻稍稍展露了那麼一點點,就讓弘晝心疼不已:“好好好,不納不納。那倆醜的好容易打發出去,爺豈會給自己找這不自在?”
“萬一再弄個心大的來,再謀了福晉跟嫡子去,爺可哪兒哭去?!”
“嫡子?”這充滿誘惑力的兩字一出,裕嬪都顧不上尷尬了。隻雙眼晶亮地看著舒舒……的腹部:“這,這麼快就懷上了麼?可……”
沒聽皇後提起,說這倆孩子使人交了元帕啊!
“嗐!”弘晝大咧咧擺手:“這些日子事忙,狀態都不好,還沒來得及……福晉怎可能有妊?兒子就這麼一說!兒子強健,福晉健康。說開懷生子,還不就是水到渠成點兒事?”
高興早了的裕嬪冷冷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就知道哄騙額娘,你倒是從吃喝玩樂中抽點空,水到渠成個看看呢?”
弘晝搖頭,拒絕得特彆斬釘截鐵:“兒子還沒當夠您跟福晉的寶貝呢,說什麼也不能生個小的來爭寵。這孫子,您且等著吧!等四哥家小侄子會跑會跳了,他也就在到來的路上了。”
嗯,十八懷上,十九生,弱冠前當上阿瑪!又優生又能與福晉多過些個幸福小日子,完美。
沒有被科普過的裕嬪自然不明就裡,還當兒子謹小慎微故,任何事都不願跟弘曆爭。哀歎之餘,還對‘受害者’舒舒多了幾分內疚:“好孩子,苦了你了。”
“沒有,沒有沒有!”舒舒真誠臉搖頭:“兒媳不苦。我們爺說,醫書上都寫得明明白白的。過早孕育對母體跟孩子來說都是禍非福,如此,也是他真心為兒媳著想,不忍兒媳以身涉險呢!”
話雖如此,但男人貪花好色,皇家尤甚。誰知道三兩年後,良人還是不是良人啊?
為了儘早誕下麟兒,迅速在婆家站住腳跟。哪個不是在能生的時候儘可能多生幾個,這樣等日後狗男人喜新厭舊了,自己也有子女可慰藉、可依靠呢!
偏這傻丫頭,被小混賬忽悠個徹底。
瞧這張口我們爺,閉口我們爺的,進門至今所有的出格事都與臭小子息息相關。
真心到裕嬪這個當額娘的都萬分感動,早早把當初要做惡婆婆的決心拋到九霄雲外。轉而對舒舒萬分親切,時不時與她講弘晝幼年糗事。並逮著機會就暗示她多長點心眼,彆被臭小子給拿捏住了。
久而久之的,這對曾經讓弘晝擔心萬分的婆媳相處的……
居然還不錯?
譬如今日,裕嬪就盛情相邀:“不都說菊花黃,蟹腳癢?正巧今兒小廚房得著一簍子好蟹,滿膏滿黃的,肥美得緊。你們不來啊,額娘也要打發人送到你們府上。你們來倒省了折騰,便留下用膳吧!”
“額娘使人將那蟹蒸了,再溫點菊花酒,咱娘幾個大快朵頤一番。母子連心、婆媳和睦的,看哪個再說我兒花喜鵲。”
酒啊,那可是弘晝遇到舒舒前的最愛!
裕嬪這提議一出,就立即得到了他的強烈讚同:“固原願,不敢請也。”
被婆媳倆雙雙取笑後,這位還能不緊不慢幫自己辯白:“既然額娘都主動開口挽留了,福晉咱們就彆推辭了。陪陪額娘,順便幫她消耗點兒庫存。”
舒舒笑:“我可沒爺那麼厚臉皮,白吃白喝還要撿好的。我啊,還是往小廚房,探索下螃蟹新做法。借花獻佛一下,討討額娘歡心。免得下次再來,額娘離遠遠的就要喚梁嬤嬤關門了。”
裕嬪想說你這促狹的,快坐坐好。額娘這裡,哪兒還用得著你下廚?
可一想想兒媳婦那高超的廚藝,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反而轉身親自帶著舒舒往廚房。
雖然隻為嬪位,但當今妃子不多,子嗣更少。生下並養大了五阿哥的裕嬪娘娘遂得以獨居延禧宮,各項供應也都全乎的很。比妃位上的齊妃李氏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同處於嬪位的寧嬪武氏、懋嬪宋氏更是不能跟她同日而語。
便這會子已經越發少的梭子蟹,延禧宮都得了一大簍子。
還有蜆子、蟶子、蝦等。
個頂個的品質上乘,讓許久沒痛痛快快用過海鮮的舒舒見獵心喜,很是發揮了下廚藝。
先尋幾片水靈靈的白菜葉子置於鍋底,再放洗刷好的梭子蟹。上麵再放點白菜葉子,然後蜆子、蟶子壓在螃蟹上麵,最頂一層放蝦。什麼調料都不放,隻大火燒開,沿著鍋邊放少許料酒進去。再略蒸片刻,原汁原味的蒸海鮮就宣告出鍋。
那海鮮自帶的鹹鮮,隱隱透著幾分白菜的清甜。剛上手,就讓裕嬪驚為天人。趕緊著人給雍正送了些,特特點名是兒媳婦的廚藝。
意思啊,就是讓他知道,兒媳婦也不光護短、脾氣爆,人還精通廚藝,肯為婆婆夫君洗手作羹湯。
這強大的理由一出,原還護食說皇阿瑪那裡什麼沒有的弘晝立即變節:“光一道無水蒸海鮮根本顯不出福晉的廚藝!額娘快,把這香辣蟹、蟹肉煲、蒜香螃蟹、蟹釀橙,還有這蒜蓉粉絲蒸梭子蟹都給皇阿瑪送一份。”
“喜不喜歡的,到底是咱們一片心意啊!”
裕嬪:……
很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那小小巧巧,好看更好吃的蟹釀橙。娘娘她也頭一次嘗到,且喜歡。都已經做好了暫且把臉麵拋一拋,好四占其二的準備。結果臭小子這麼一吆喝,她這好算盤徹底落空。小混蛋不但不安慰她,還趁機多喝了她許多佳釀???
關鍵時刻,還是兒媳婦夾過來的香辣蟹最能撫慰她受傷的心。
裕嬪舉杯跟舒舒碰了一杯:“好媳婦,聽額娘的,以後務必努力生個小格格。臭小子什麼的,可真是太不體貼了!”
舒舒俏臉緋紅,咳到驚天動地。
弘晝連忙給她拍背又端水的,就這,都沒阻止他貧嘴:“額娘這麼說,兒子可就不同意了。格格固然好,可能當幾年的貼心小棉襖呢?還得兒子體貼,能把彆人家的小棉襖哄來與您做貼心好兒媳啊!”
延禧宮這邊娘幾個推杯換盞的,好不歡樂。
養心殿,雍正哥倆罷了酒菜開始欣賞那寶刀與那塊球狀鋼材。越看越覺得好,正研究怎麼加大生產,增強軍備中。蘇培盛就隔著門稟報,說五福晉親自下廚孝經裕嬪娘娘一頓海鮮宴,娘娘覺得甚好,獻與皇上同享。
嗯???
雍正愣,脫口就來了個句:“那悍……咳咳,那老五福晉還會做飯?朕當她隻會舞刀弄劍!”
允祥隻當沒聽見皇帝親哥的口誤,隻笑著說:“這倒是趕巧,正好前頭沒用好就被打斷,這會子倒能跟著皇上沾光。上次往五阿哥府,弘晝就說他福晉廚藝高妙,比禦廚還猶有過之。隻臣弟忙著試那方子效果,隻能遺憾婉拒,今兒倒是有口福了。”
最依仗喜歡的十三弟都這麼說了,雍正便明知道他是惦著前情故意說項,也舍不得駁回啊!
隻放下手中筆,與十三一道兒洗了手臉。哥倆相對而坐,還燙了壺桂花酒。
雍正素喜清淡,遂隻衝著無水清蒸海鮮下筷子。
清蒸海鮮,吃的就是那個剛出鍋的鮮香熱乎勁兒。而延禧宮離養心殿不算近,一路折騰下來,就有些微良。鮮味打折,腥氣卻不可避免地出現。一口就讓雍正意興闌珊,就這?
剛想吐槽,就見十三弟一筷子接一筷子地衝著蟹肉煲、香辣蟹使勁兒。
那蟹釀橙都快被他挖了一半兒!
再說情也不至於賣力到這個份兒上?雍正狐疑,拿匙子往那蟹釀橙裡挖了一口。瞬間被那鮮美的滋味征服,徹底真香了起來:“再沒想到,弘晝那小子也有不誇張的時候!吳紮庫氏除了功夫跟脾氣之外,廚藝也很了得。”
允祥悶笑:“菜刀也是刀嘛!哈哈哈,說笑說笑。皇上忘了?”
“當日選秀,您可是全程跟進的。不止一次跟臣弟說過,弘晝跳脫,最是不羈。非給他找個個溫柔端莊、規矩嫻熟的福晉。侄媳婦針織女紅等項,可都表現上佳。”
說起當初,雍正就一陣鬱卒。
再沒想象到,自己也有被騙這麼慘的時候。
“但結果是好的不是?若侄媳婦真如選秀表現的那般,皇上才真該頭疼了。”允祥在雍正不解的目光中笑:“您也說了,弘晝最是不羈。不喜歡的,您就是賜下去了,那也沒用啊!萬一小子也來招兒釜底抽薪,把嫡福晉也給嫁了……”
順著他這思路一琢磨,雍正就萬分遭不住:“彆彆彆,十三弟可快彆說了。朕是怕了那塊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明明也不蠢、不笨,偏沒點子野心。隻想當個逍遙王,吃喝玩樂。”
“罷罷罷,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摁頭。否則真有個什麼差池,朕真是,百年後都沒臉見列祖列宗了。由著他如何吧,一個閒王罷了。便把福晉寵上天,也影響不到什麼。”
朕,朕就先試著□□□□弘曆,不行就培養福慧。還不能……雍正皺眉,那下次選秀後宮就進幾個好生養的吧!
當然若可以,他還是儘量教弘曆。畢竟他生於康熙十七年,如今也近天命之年了。若一個天不假年,大清就得再度麵臨主少國疑、臣強主弱的危險場麵。
為免這等尷尬,雍正是儘心儘力地掰正弘曆。可……
那混賬就是這麼的不堪造就!
雍正看著那厚厚一遝的資料,心中氣血翻湧,聲音中都含著恨:“消息屬實麼?關於吳紮庫氏的謠言,還真是弘曆那混賬一手策劃?”
“是。”允祥拱手:“許他也沒做過此等事,手中可使喚的人手也有限吧。倉促間,難免露了些形跡。現在經手的除了他的近侍吳書來外,已經悉數滅口。但種種跡象,還是指向弘曆侄兒。”
“那吳書來雖隻是個太監,但也代表了弘曆的臉麵。臣弟不敢擅專,遂先報到了皇上這裡。您看……”
“查!”雍正拍案:“給朕一查到底,來人,這就給朕拘了那狗奴才來。朕倒看看,這裡麵到底有什麼彎彎繞繞!”
前頭都說了,富察家樹大根深,親朋故舊遍布朝野。便今日被盛怒下的雍正派去緝拿吳書來的人中,都有那麼個四福晉富察氏的遠房表哥。因這點子親緣,也因為深深相信如今的三個皇子中,四阿哥最有希望。
於是抓捕吳書來的時候,他就特彆隱秘而自然地給弘曆透露了點關鍵信息。
謠言事泄,十三爺已經掌握關鍵證據……
短短一句話,仿若天雷般徑直劈在弘曆身上,直讓他頭暈眼花,怕到無以複加。
生在康熙末年,九子奪嫡的戲碼從小看到大,他可比誰都知道皇阿瑪對手足相殘的深惡痛絕。如今他掌握了關鍵證據,又拘了吳書來。就,就說明處罰已經再半路上了,一個應對不慎,他說不定就落得個比弘時更慘的下場。
經曆最初的惶恐後,富察氏就一直關注著自家爺的反應。見他一臉天塌下來的表情,還有什麼不明白?虧她前幾天還暗自腹誹,哪兒來的蠢豬出的這般蠢招兒?
鬨了半天,蠢豬……
咳咳,大抵是那夫妻倆最近的順遂,刺激得爺失去了理智吧?
富察氏下意識地為弘曆找理由,並勸了他句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怎麼兩人商量商量,也比一個人苦思強。
特彆輕易地就讓弘曆想起了她前頭的分析,趕緊長話短說把事情說了個清楚明白。然後用一種特彆希冀的目光看著她:“依福晉之見,爺現在要怎麼辦?”
富察氏:!!!
想說累了,毀滅吧!
可二伯倒台,整個二房都被帶累。老一輩故去的故去,不中用的不中用,少輩還遠沒成長到能獨當一麵的程度。她這個四福晉就得好好的,成為家中兄弟們的依仗。再苦再難,也要堅持下去。
思及此,富察氏微笑:“爺彆慌,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如何惶急也於事無補。我們能做的,就是靜下心來,仔細推敲看怎麼個避重就輕法兒!”
允祥辦案經驗豐富,刑訊上特彆的有一套。
都沒用一個時辰,原還咬緊牙關不開口,寧死也要護著他們爺的吳書來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聽得雍正臉上鐵青,目眥欲裂。
等弘曆被傳來的時候,麵對的就是這麼一片暴風雨前的天空:“說吧,為什麼?怎麼就沒了心胸廉恥,也把皇家體麵忘到了腦後?身為皇子阿哥,卻用這等低俗卑劣的手段。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麼?”
“你與弘晝同年生,打小玩在一處、學在一處。弘晝處處敬重你,百般替你求肯。甚至說過讓朕禁足他,將你放出來的話。可你呢?你是怎麼回報他這份真心的?”
“大肆散播謠言,又暗使馬齊等居中配合。給他潑了一身懼內、耙耳朵的臟水不算,還直接將兵部擠了出去……”
“嗬,你就是這麼盼著他上進的?”
皇阿瑪雙目如劍,像能劈開表麵的層層迷霧,勘破他內心深處的不堪般。直讓弘曆心跳如擂鼓,強烈想避開。可事關以後子孫是皇族還是宗室,他到底堅強挺住。直直跪下,大顆大顆的眼淚掉下來:“皇阿瑪,兒子冤枉啊!”
“誠,誠然謠言事確跟兒子有關,但兒子真沒有什麼壞心思,隻……”
作者有話要說: 包子爹娘都還沒成年,怎麼上鍋蒸嘛!
不過可愛們彆著急,作者菌是掌握時間大法的女人。會儘量快而不草率地讓小包子到來。
大清後來火器越發不行,除了本身不夠注重火器研發外,也與燃料煤炭中硫含量過高,鐵製脆易發生炸膛有關。
將煙煤加工成焦炭後,這個問題就能得到有效解決。
乾鍋無油無水蒸海鮮雖然摘自百度,但作者菌真滴試過,超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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