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用藥(2 / 2)

守著孩子們的麵兒呢,雍正倒也給弘晝留了幾分臉麵。

隻是嚴正警告:“以後再不許在孩子們麵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否則的話。朕就也將永璧帶到宮中,一並教養。”

“寧可朕累些,也不讓你這混賬帶累了朕的好孫兒!”

弘晝特彆緊張的咽了咽口水:“皇阿瑪萬萬不可!永瑛一個,就讓您操不過來的心了。再把永璧這個淘小子送進去……”

“那您哪還有什麼時間和精力處理政務?長此以往,兒子豈不成了大清罪人?皇阿瑪,您疼疼兒子,千萬彆讓兒子這般被萬夫所指!”

雖然他並不懼怕這個,但不代表他也不怕福晉發火啊!

當初永瑛進宮,福晉都氣得不行。許久才艱難調試過來,這要是再搭進去個永璧……

那畫麵太美,弘晝都不敢想了!

雖然教導一個永瑛,就已經耗儘了雍正所有的心力。再操心不過來一個,但這不妨礙他拿出來嚇混賬兒子啊!

所以不管弘晝怎麼哀求,他都始終不吐口,隻給他一個看你表現的眼神。

弘晝無奈低頭:“好好好,兒子知道了,從今兒起謹言慎行。再不跟孩子麵前說些個亂七八糟的。還,還有?啊,還有要以身作則,給孩子樹立個好榜樣。您放心,隻要福晉出了月子,兒子就回工部當值。”

“保證兢兢業業,儘職儘責還不行麼?”

這委屈的,這話說的。

讓永瑛都直扶額:“作為大清的和碩親王,阿瑪每年俸祿萬兩,祿米萬斛。受皇阿瑪恩澤,享百姓供養。本就該儘己所能,忠於王事。想皇瑪法之所想,急皇瑪法之所急。”

“職責所在的事兒,怎麼就讓您說得這般勉強呢?”

雍正冷冷一眼掃過去:“都不如個孩子!”

弘晝一噎,直接問起了永瑛的立場問題:“兒子,你還記得自己是咱們和親王府世子不?”

“記得啊!”永瑛微笑點頭:“可額娘說了,在其位謀其政。兒子既然是和親王府世子,也享受朝廷俸祿。當然得適時勸諫阿瑪,爭取讓您做個合格的和碩親王了。”

弘晝:……

行吧,他錯了,他就不該多嘴。

給了某個混小子踩著親老子表現自己的機會。

“嘖!”弘晝歎:“福晉是沒看見。皇阿瑪對那小子有多滿意,看著爺的目光就有多冰冷!他老人家甚至直言,爺這一生無所長。唯獨命好,娶了福晉你,生了這五個小福娃。”

看這家夥實在落寞,舒舒忙笑著安慰:“皇阿瑪這話就有些偏頗了,怎麼會僅僅命好?”

“分明我們爺人也好極了!”

“不然的話,也不能讓我這般專心專情。徹底忘了女人也可以三夫四侍事,隻一心與你相依相伴不是?我這胎損耗忒大,怕是三五年內,都不好再開懷了。勞煩爺再用些藥,咱們再延緩幾年再來集齊七個葫蘆娃?”

雖然曆史上記載和親王福晉吳紮庫氏一共生六子一女,還個個都是單胎。

她這三胞胎都出來了,差的,實在有點大。

不過她跟弘晝感情這麼好,兩人又都身強體壯,處於最佳生育年齡。集葫蘆娃什麼的,應該難度不大?

還在琢磨怎麼在福晉眼皮子底下服藥而不被懷疑的弘晝:!!!

簡直天降好消息有沒有?

趕緊小雞啄米式點頭:“應該應分的事兒,談什麼勞煩?而且,而且啊!你看,咱們都已經三子兩女,湊足了一巴掌了。滿京城遍數,也沒見哪家有咱們這樣的福分。”

“爺就想著,是不是該停停了?”

“正好頻繁生育對你身體不好,這麼些孩子呢,也得好生教養著。不然,就彆再生了吧!”

舒舒大樂,真覺得兩個人的角色有點顛倒。

正常都是男人家裡有皇位要繼承,玩著命地催生。甚至嫡子不夠,庶子來湊。搜羅一幫側福晉、庶福晉、妾室通房地一起生。

而福晉生三兩個嫡子,把自己位置站穩,也就不願意再冒險往鬼門關前轉圈圈了。

不像他們,弘晝擔心她的身體頻頻勸說。

反而她上輩子孤兒出身,特彆的看重血脈親情。尤其永瑛、永璧一個賽一個乖巧又多才。勾得她蠢蠢欲動,想如曆史上的和親王妃一樣,生一串葫蘆娃。

不過,能在封建社會的大清如此,看重她這個福晉多過於子嗣。

絕對是真愛了吧?

舒舒抬眼一瞧,所有人等悉數退了出去,偌大房間隻有他們夫妻跟三個睡得香香甜甜的小團子。她就難得主動地湊了過去,結結實實一吻印在了他唇上:“好,都聽爺的!”

“橫豎咱們都已經集齊五福了,剩下的就交給天意。但凡是你我的結晶,再多再老的時候我也生。哪怕被人非議,說這王妃怕不是屬豬的。若沒有,咱們就好好的,把這五小隻教養長大。”

“好,聽福晉的。”

弘晝應得可快,語氣可溫柔。心裡卻琢磨著,明兒就開始煎藥!連著用一個月,來個安全有效徹底。再不讓福晉受這等生育之苦,不然萬一再來個四胞胎、五胞胎的……

他怕自己沒地兒哭去!

於是,和親王府中開始出現了個奇怪的現象:明明剛誕下三胞胎,受了大苦的是福晉。可一日三餐,每頓一碗苦藥湯子的,卻是王爺。

彆問,問就是補藥。

太醫說了,自打福晉到了孕晚期後,王爺就沒有一宿睡過囫圇覺。

尤其到了正月裡,福晉滿了七個月,隨時可能會發動生產的時候。王爺更是沒遍數地醒,頭發一把把地掉,對身體也是頗有損耗。於是趁著福晉坐月的時候,也給王爺開了補藥方子。

喝他一個月,保證身強體健,再無後患。

和親王府添了一龍二鳳三胞胎的喜悅本就如春風,迅速刮遍了京城內外。本就被萬眾矚目的和親王府更成了焦點所在,弘晝這個行動、太醫那些話,自然而然也就廣為人知。

嘲諷的,鄙視的,覺得他這樣簡直丟儘了男人臉麵的固然有。

還為數不少。

但更多的大姑娘小媳婦卻實名羨慕和親王福晉,羨慕她能生會養。三胎給王爺添了五個子女,其中三個還是極為罕見的一龍二鳳三胞胎。更羨慕她好命,好手段。

能嫁入皇家,並把前些年荒唐無極的五阿哥變成這般天下無雙的耙耳朵!

連雍正聽聞,都不由將人傳進宮中好生問了一番其中究竟。

弘晝能說自己舍不得福晉受苦,乾脆對自己下了狠手?

肯定不能啊!

所以他隻憨笑:“嘿嘿,皇阿瑪果然火眼金睛,都看出那是兒子專門放出去迷惑人的了。嗯對,那些不僅僅是補藥。還有些能暫緩讓福晉再度有妊的藥。”

“福晉這次生產委實凶險,兒子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而且太醫也告知了,接連幾次孕育對福晉影響頗大。建議三五年之內,都最好彆再要孩子。孩子們得有親額娘,兒子也得有福晉啊。”

“所以反複權衡下,兒子還是讓太醫給開了藥。”

雍正:!!!

差點一玉璽砸他腦袋上:“你個混賬東西,怎就魯莽成那樣?那,那避子的藥,能是亂吃的?萬一有個什麼差池……”

“不會的,皇阿瑪放心。”弘晝嘿笑,給出強有力證據:“福晉生了永瑛後,兒子就開始服藥。永璧跟三胞胎不都好好的?完全沒有影響!”

“什麼???”雍正霍然而起:“你……哪個膽大妄為的太醫給你開得藥?”

那一臉但凡你說,朕即刻就派人將他千刀萬剮的狠厲,弘晝還哪裡敢說喲!隻一邊護頭,一邊道:“皇阿瑪,皇阿瑪咱們講講道理。這命令是兒子下的,藥也是兒子堅持要吃的。”

“太醫隻不過倒黴催的,被兒子命令甚至要挾。迫於無奈之下才與兒子開了方子。便沒有功,也不該有過……”

啊地一聲慘叫,卻是皇上扔了手中的禦筆。

蘸滿墨的筆化作拋物線,滴滴答答淋了弘晝一身一臉:“這,這可是福晉吩咐針線上給做的新春裝。我們夫妻與五個孩子都有,大清獨一份的親子裝。您這一筆,毀了整整七件衣裳啊!!!”

雍正不語,隻把手伸向了旁邊的鎮紙。

那可是壽山石!!!

真要結結實實挨上一下子,那就不死也傷的程度。嚇得弘晝拔腿就跑:“事情都已經這樣了,皇阿瑪還是快快息怒吧。不然真個打死了兒子,您那五個好孫子孫女就成了沒阿瑪的可憐娃了……”

咣當,他前腳出了殿門,後腳那壽山石鎮紙就跟著出來了。就擦著他腳後跟兩尺的距離,真·但凡他慢一慢係列!

心有餘悸的和親王拍了拍胸口,忙不迭撿起那個被怒而擲之卻沒有半點損傷的鎮紙。

頂著一臉一身淋漓的墨點子,賤嗖嗖揚聲:“如此,兒子便多謝皇阿瑪賞了!回頭永璧開蒙的時候,就拿給他使。”

遠遠守著的禦前侍衛們:……

真·歎為觀止!

再次羨慕和親王,便千般不好,隻命好便羨煞旁人。娶妻能被帶著當親王,生兒子能要挾住皇帝老子。便被氣成那樣了,還沒廢了他的和親王,將他擼成塊白板。

而這一片眼紅中,弘曆最為痛苦糾結。

明明雍正五年之前,一切發展都是有利於他的方向。彼時他才是天上的雲,五弟恍若塘底的泥。

皇阿瑪本就因他曾被皇瑪法教養過,額娘又是滿洲大姓緣故,頗有幾分看重。甚至命他兩度謁陵,幾乎半公開他的儲君地位。連民間都隱隱有皇瑪法之所以在諸多優秀子嗣中選了不顯山不露水的皇阿瑪,是因相中了他這好聖孫的緣故。

三哥弘時被出繼,除了宗籍後。

他就是實際上的皇長子!

直到雍正五年選秀,皇阿瑪千挑萬選給他跟弘晝定下婚事。一切才開始急轉直下,吳紮庫氏……

都是她!!!

弘曆眯眼,心中恨意翻湧喃喃著若是沒有他就好了。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當晚,弘曆還真就做了個冗長的夢。一切都回到了雍正五年,剛剛選秀的時候。這次沒有所謂的喜極而昏,吳紮庫氏也沒有那般神力。隻普普通通的柔弱閨秀,滿腦子三從四德相夫教子。

弘晝對她也沒有那麼癡迷,什麼親自獵雁,迎親的統統沒有。弘晝更沒縱著她,把章佳氏、崔佳氏嫁出去。還立了她們為側福晉,分彆與她們各生了一個孩子。

弘晝沒大費周章建府,自然也就沒買那些書裝點場麵。吳紮庫氏沒巧合救了十三叔,沒有那麼些震驚朝野的發明發現。

福慧雍正六年九月就殤了,疾病而死沒有牽扯任何人。

十三叔雍正八年五月初四就薨了,當不成弘晝的靠山。也沒有追封事,且皇後娘娘在雍正九年就薨了。倒是他額娘被提拔成熹貴妃,攝六宮事。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皇阿瑪於圓明園駕崩,臨終傳位於他這個皇四子。

他操辦了皇阿瑪喪事後登基,尊生母熹貴妃為聖母皇太後,上徽號崇慶。福晉富察氏為皇後,側福晉高氏為貴妃。次年改元乾隆,開啟了他轟轟烈烈長達六十年的輝煌統治。

弘晝也為和親王,一輩子仰他鼻息。

沉湎酒色,胸無大誌。荒唐到拳打軍機大臣,頻頻為自己辦喪事。呈棺材於堂上,穿著壽衣躺在棺中。聽妻子兒女等為他哭喪,他卻含笑吃供果等……

人送外號荒唐王。

他們的長子永瑛出生在雍正九年四月,次年即殤。後頭承爵的,是次子永璧。

不過那吳紮庫氏是真能生啊!

弘晝一生隻得八子一女,其中有六子一女出自她的肚皮……

弘曆正憤憤咬牙中,就看到朦朧燈光下,福晉富察氏那盈滿了擔憂的臉:“爺怕不是夢魘了,怎還又哭又笑的?”

弘曆有些茫然地環顧了下四周,確定自己還在謹郡王府正院裡。忙垂眸,掩飾地笑了笑:“無事,做了個噩夢罷了。可是說了些什麼不妥當的話,嚇著福晉了?”

嗯,自稱了好幾聲朕呢!

但這般要命的事兒,富察氏會說麼?肯定不會啊。她隻溫柔搖頭:“那倒沒有,隻妾身聽您……”

“怕您入夢太深,傷了情誌。這才貿貿然將您推醒,您不會怪妾身吧?”

夢中兩子兩女,卻隻存下了個格格,自己也英年早逝,讓他懷念了一輩子的發妻。便有什麼不妥當,弘曆又哪裡忍心說?隻微笑搖頭,還反過來感謝了她一陣。

溫柔客氣到,讓富察氏受寵若驚。

而弘曆,則沉寂了近一年後,第一次準備踏出府門去參加三胞胎滿月。

近距離觀察下富察氏,看看她到底有什麼不同。再好生孝敬皇阿瑪,等一個八月二十三!

是的,雖然夢中種種與現實如天淵之彆。但弘曆卻莫名覺得,若如今的吳紮庫氏與夢中一般無二。那麼夢中種種,就該是現實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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