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倆痛心疾首,裕妃娘娘笑到前仰後合。
然後毫不例外的,遭到了三胞胎的眼神譴責:求您幫忙呢,又不是讓您看熱鬨!
裕妃艱難忍笑:“好好好,是瑪嬤不對,瑪嬤沒忍住。”
“不過永琨說得對啊!你們額娘啊,平日裡瞧著特尊重本宮這個婆婆。咳咳,實際上也特彆尊重。但涉及到你們幾個教育上,她可是寸步不讓。彆說瑪嬤了,就是你們皇瑪嬤、皇瑪法,也照樣拿她沒轍啊!”
哎!
齊齊而起三道歎息,三小隻紛紛扶額:“也是,孫兒們草率了。竟忘了……對不住,讓瑪嬤為難了。那,我們還是先回,好好學習去吧。今兒的事,還請瑪嬤代為保密。千萬千萬彆告訴額娘。”
納尼???
都不努力一下麼?裕妃詫異,到底不願意好機會就這麼溜走。
趕緊點頭,並同步到下一步的誘拐:“當然,當然,瑪嬤幫不了你們就已經夠愧疚了,哪好讓你們再雪上加霜呢?不過,永琨是阿哥家,瑪嬤肯定沒法子。但烏雲珠跟泰芬珠卻是小格格啊,特彆適合留在延禧宮陪瑪嬤。”
“嗯,就像你們大哥一樣,長留宮中。也算是替你們阿瑪額娘儘孝!”
“七天或者旬日的回去一趟,陪陪你們阿瑪額娘。這樣在你們額娘身邊時間短了,自然被管教的也少了。你們知道的,瑪嬤最最疼孫女兒。”
小姐倆微笑點頭,這點倒是不假。
但瑪嬤老派啊!
深以為女子就該學女紅,會琴棋書畫。能掌一手好中饋,尤其不讚成她們的小愛好。
被額娘敦促,她們隻要熟悉規則即可,不必拘泥於規矩。到了瑪嬤身邊,可難說會不會被從頭糾正到腳咯!
而且宮中煩悶,哪有和親王府自由自在呢?
分分鐘將利害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後,姐妹倆頃刻就得出了結論。雙雙屈膝,給裕妃行禮:“謝謝瑪嬤這般疼愛孫女們,但是……孫女們頑劣,還是彆來打擾瑪嬤清淨了。”
“對對對!”泰芬珠補充:“而且皇瑪法開恩,允許咱們姐妹跟著一起往尚書房聽課。”
“孫女還要好生學習呐!好讓那些嘰嘰喳喳、不知所謂的家夥們瞧瞧。女子未必不如男。好多聰明女子,都是被三從四德給束縛住了。若有機會走出閨房,走進學堂。有了可以施展發揮的平台,一準就沒有男人什麼事兒了!”
小家夥最服氣舒舒,把她的每一句話都記得牢牢的。時不時拿出來活學活用一下,總能起到震驚四座的效果。
眼看著瑪嬤也要開始長篇大論,三小隻趕緊以還有功課沒做完為由,火速撤出了延禧宮。
尤其小姐倆,特彆怕慢了一絲半點兒,就被瑪嬤給扣下了。
等永瑛找過來時,就看到三胞胎如被狗攆的兔子般,一個個氣喘籲籲,汗流浹背的。看得他大為驚異:“好端端的,你們這是乾什麼呢?”
三小隻齊搖頭,半個字都不敢透露。
唯恐聰明大哥順藤摸瓜,把真相什麼的給猜出來。然後……
因十周歲生辰,收到額娘親自守在窯前,一點點為他做的他們一家七口郊外行樂彩色玻璃人偶而熱淚盈眶,倍加孺慕、維護額娘的太孫大哥一準大發雷霆。沒準還要把他們的良心挖出來,看看是紅的還是黑的!!!
腦補到越發瑟縮的三小隻一動不動,真·噤若寒蟬。
反常到讓永瑛直接冷了眉眼:“難道是你們幾個被額娘嚴格管教了幾日,竟然跑到延禧宮告額娘的狀了?”
“不不不!”三小隻齊齊搖頭:“求情啦,是求情。額娘最近,實在是太嚴了,我們根本就受不了啊!所以就找瑪嬤幫忙說項,誰想著……”
永瑛挑眉,玩味而笑:“誰想著瑪嬤不肯,還想留你們兩個丫頭在延禧宮?”
烏雲珠&泰芬珠:!!!
雙雙震驚地看著他:“大,大大大哥您是在延禧宮布了眼線麼?”
永瑛一人一巴掌輕拍在她們的小腦門上:“你們那點心思都寫在臉上呢,哪兒還用什麼眼線?多看兩眼,就什麼都明了了!”
這,這麼厲害的麼?
三小隻齊齊崇拜,對著親哥大吹彩虹屁。然而,這並沒有挽救他們被扣留在毓慶宮的命運。
前頭養心殿事,再加上如今這延禧宮事。
讓永瑛警惕之心大起,覺得再不能因為妹妹小,而對妹妹一再縱容。於是,等晚上府上來車接三小隻散學的時候,就被他派人打發了回去。
“啊?”聽到回稟的舒舒愣:“大阿哥許久未見三阿哥跟大格格、二格格,擬將留在毓慶宮,好生親近幾日?”
“是呢,福晉。”脆桃笑:“您素來擔心太孫與其餘幾位阿哥格格們因接觸少而生疏,現在能放心了吧!到底血脈相連,親近著呢。”
舒舒隻笑笑不說話,翌日便入宮給婆婆裕妃請安。
閒談之間,就聽到了三胞胎告狀始末。
舒舒扶額:“果然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就說,永瑛那麼忙,怎麼還把三胞胎接到毓慶宮了。原來這親香在其次,管教才是真的。”
裕妃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要不,你往毓慶宮走一趟,把三個孩子救出來?”
“咳咳,沒有說永瑛嚴苛的意思。隻這孩子跟他皇瑪法學的,確實比較重規矩。三個小的又正是天真爛漫時候,難免……”
因弘晝當初陰差陽錯間,促成了所有幼殤而未有封的皇子皇女追封。
皇後、齊妃、懋嬪等都感激至深。
投桃報李之下,對永瑛也都看顧幾分。等他被立為皇太孫後,各種真心假意靠近之人更多如過江之鯽,都對他正常生活造成影響了。為此,皇上還特意下了口諭。
裕妃首當其衝,自然不敢造次。遂攛掇舒舒,讓她趕緊想法子。
舒舒笑著擺手:“額娘莫急,他們手足情深是好事兒。咱們啊,得相信永瑛!他連那麼複雜的政務都處理得有模有樣,三個小皮猴更是不在話下!”
說完,人就在裕妃質問她到底還是不是個親額娘之前走了。
平板玻璃終於問世,她也是時候想法子給兒子的原料調調包啦。要不,他怎麼誤打誤撞的,鼓搗出水泥來呢?
舒舒笑,為了出成績的同時還不木秀於林,她也是很努力。
三胞胎連著旬日沒回府,她淡定的跟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倒是弘晝恨不得一日三進宮,各種囑咐永瑛:“永琨那小子也就罷了,烏雲珠跟泰芬珠可是姑娘家。我兒萬萬注意方式方法,不可嚴厲太過。”
永瑛有理由相信,若不是額娘攔著,他阿瑪肯定早早把三胞胎接回去了!
弘晝昂頭,一臉理所應當:“本來麼,女人家一生操勞,隻做姑娘的時候享十幾年福。當然得珍之愛之,不使她們受丁點苦難。橫豎有咱們父子護著,就算任性些又怎麼了?哪個還敢不乖乖受著不成!”
說到這兒,他還一臉防備地看著永瑛:“還是你小子黑了心肝,竟舍得送親妹去撫蒙?”
頂著自家阿瑪那敢說是,你小子就完了的表情。
永瑛特彆乖覺地,就把南不封王北不斷親是祖訓,滿蒙聯姻是祖宗規矩的話咽回肚子裡。隻笑著說:“阿瑪彆誤會,兒子也是為了弟弟妹妹們好。便不筆管條直,多懂些規矩也不是壞事。”
“免得她們這麼天真爛漫下去,影響了額娘的名聲。”
“是,額娘大氣,絕不在乎某些陰溝裡的臭蟲如何評價她。但咱們得幫她在意著,教女無方什麼的,多難聽呢?沒準還有人說女兒肖母,妹妹沒規沒矩的就是隨了額娘……”
見阿瑪臉上開始發黑,永瑛還適時講述了他為何百忙之中抽時間管教三小隻。
小混賬們竟敢往延禧宮告他們額娘的狀?
這事實讓弘晝大怒,直接拂袖而去。往後旬日都沒再進宮,苦苦盼著救援的三小隻失去了最後的指望。隻能漸漸乖覺起來,學習他們曾萬分排斥的規矩。
從七月中旬到八月中秋,三小隻終於見到了心心念念的阿瑪額娘。
那個歡喜雀躍啊!
剛要往前撲,就聽著太孫大哥輕咳了一聲。三胞胎立即肅容正色,對弘晝跟舒舒行了個再標準不過的禮:“兒子/女兒見過阿瑪額娘,許久不見,阿瑪額娘一向可好?”
舒舒笑:“額娘跟你們阿瑪都不錯,不過看著你們好像不大好的樣子?這一個多月,挺辛苦的吧!”
這一問,烏雲珠眼裡都蓄了淚,真·千萬個委屈要說與額娘聽。
好在泰芬珠手疾眼快,狠狠一把拉住了她並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沒有!大哥這麼忙,還抽時間教導女兒等,是咱們姐弟三個的福分。大姐,大姐她是感激涕零!”
“對對對!”烏雲珠抹了抹淚,利落圓話:“就是這樣!女兒在感慨,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得大哥如此照顧?多,多謝大哥。讓我們仨認識到了自己的缺點與不足,幫我們努力上進。”
永瑛也不拆穿,隻笑得越發溫潤如玉:“都是一家子兄妹,有什麼好謝?”
“大妹快彆多禮。”
“為兄已經求了皇瑪法,讓你們也跟著聖駕輾轉宮中、園子裡。日後相處的機會多著呢,大哥肯定好好關照你們!”
所以,這是掙不開也逃不掉的意思麼?
姐妹倆齊齊感動,真·熱淚盈眶。
唯獨自持小小男子漢,未來巴圖魯的永琨沒有哭。還雙眼盛滿希望地看著永瑛:“聽說,鄂羅斯、安南、琉球等皆遣使入京,欲往我朝學習牛痘之法,皇瑪法已經把相關接待事都交給大哥了。屆時,大哥會很忙吧?”
昏天黑地,分·身無術,再分不出半點精力的那種。如此,他們就可以懂事一點了!
嗯?
舒舒蹙眉:“鄂羅斯、安南、琉球等使者進京學習牛痘之術?安南、琉球等便也罷了,鄂羅斯不是康熙年間就來過,並學走了人痘之術,且廣為傳揚?”
“是。”永瑛點頭:“額娘好記性,康熙初年,他們確實來過。但您知道的,人痘雖好,終究危險性高。一個不慎,就有種痘未成,直接染了天花病逝的危險。所以,常有人寧可每年勞心費力地想法子避痘,也不願種人痘。”
“相比之下,牛痘可就沒那麼多顧慮了。安全又有效,迄今為止,都沒發現種痘失敗或者因種痘而死的例子。鄂羅斯人觀望許久後,可不就巴巴地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