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內訌(1 / 2)

咒術界。

自千年前群星薈萃的平安時代以來,便紮根於表世界的陰影麵,祓除咒靈,淨化詛咒,護得凡間一方安寧。

發展了近千年,如今的咒術界已然漸漸褪去了曾經光輝的麵貌,腐爛的蛆蟲在泥壤下滋生,蠅營狗苟之輩抱團取暖,把咒術界的大樹腐蝕得凋零枯萎,化為深淵般的泥潭,一朝失足,萬劫不複。

正因此,在“咒術界的未來”這一問題上,禪院和五條持有截然相反的兩種理念。

五條是典型的激進革新派,他厭惡執掌咒術界大權的高層長老,一個個行將就木,卻把持權力不肯挪移,乾儘荒唐昏庸之事。老一輩的人換不下去,新一代的血液就無法注入。

這種機製在咒術界已經實行了將近千年,隨時代變遷,僵化得不是一點點。直到明治維新之後,全日本上下掀起維新之風,甚至震動到了咒術界,才看到了微末的曙光。

五條一向認為,咒術界的沉重齒輪之所以生鏽,難以轉動,歸根結底是新生血液太少了。

現今時代還沒有一座能廣集人才、收納新生代的官方私塾,咒術師的搖籃還是禦三家。然而生長在咒術界這棵根部腐爛的大樹上,禦三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土壤都是沾了毒的,在這種生長環境下,能培養出來什麼傑出人物?

新生代的人數太少,那就隻好從外界尋找野生的咒術師,能壯大一分力量是一分。而持有“咒靈操術”的阿音,無疑是他極為看好的人才。

可惜,禪院在這方麵絕不鬆口。

阿音始終是“外來者”,她不像他們,從出生起就擔上了禦三家的責任,她從來都是自由的個體,沒有義務幫他們攪混水。何況咒術界這片沼澤,一經踏入,此生基本沒有抽身的可能。

他們沒有資格要求一個無辜的女孩子為咒術界賠上一生。

縱然擁有天才的咒術師資質又如何?她和咒術界有什麼關係嗎。

犧牲一個女孩子的未來以鋪路,禪院自認為還沒有無能下作到這個地步。

五條和禪院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擦錯、交鋒,火花迸濺,殺氣騰騰。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妥協的藝術不是不懂。然而有些事,是堅決不能退讓一步的,這涉及到原則問題。

這一次的分歧,注定不可調和。

調解的辦法隻有一個,那就是……

“這樣吧。”五條率先放棄了這場毫無意義的眼神廝殺,他攤開手,“我們先不提此事,等把鬼王解決之後,讓阿音自己決定去留如何?”

這話一出,禪院便收斂了氣勢,他頷首:“可以。”

不管怎麼說,他們談論的攸關阿音的未來,阿音自己才是最有資格做出決定的人。

短暫的交談後,二人不歡而散。

………

事實證明,兩位家主都是養尊處優的人,平日裡心胸開闊大家風範有之,但真實的他們可都是性格極犟的,脾氣上來了,撞破南牆都不回頭。

自昨日在走廊的爭執後,倆人就像個鬨脾氣的幼稚園小孩子,開始了雙方麵冷戰,懶得理會彼此,也不願給對方投以一個眼神。

鬨得一覺醒來,夾在他們中間的阿音不能做人,滿臉懵逼。

她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忽然內訌了?

此時此刻的阿音還不知道自己就是萬惡之源,她滿頭大汗地左轉轉右看看,深刻體會到了兩位家主的幼稚和難伺候程度。

“阿音,我渴了。”某隻白色長毛貓貓恃美行凶,眨巴著那對讓人難以拒絕的雙眼,對阿音發動顏值攻勢。

孰料看多了他的臉的阿音早已免疫,她吐槽道:“茶壺就在五條閣下兩米不到的桌上,自己動手啊。”

“可是我想要阿音倒的茶水嘛~”

阿音:“……行行行,大哥你彆撒嬌,我遭不住。”

她正打算去取茶杯,手腕忽然被禪院抓住了。

黑發青年看了眼懷表,麵無異色地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趕快出發吧。”

說罷,禪院牽著阿音的手腕,徑自便走了出去,他給阿音打開了傘,抬頭看了眼萬裡無雲的晴空,催促阿音把載人咒靈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