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質威脅(1 / 2)

是夜。

因著鬼殺隊的水柱在場,阿音不好再放出載人航天咒靈,富岡義勇似是在照顧他們三個不會呼吸法的“普通人”,選擇乘坐普通人的交通工具,多花費了一些時間,才抵達了鬼殺隊總部。

越是靠近鬼殺隊總部,阿音越是神經警惕,乃至於到了最後,她握著傘柄的手心都滲出了一點汗水。

她找了個借口,跑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後山密林,此時月隱星稀,烏雲濃重,樹林間隻能聽見蟋蟀蟬鳴,阿音一人佇立在樹冠下,徐風卷動落葉。

她忽而扭頭,目光穿過暗處的樹林,紅瞳裡映出了兩道不似人形的身影。

那是她手下唯二的兩隻鬼,實力弱,血皮脆,血鬼術都是輔助係,然而阿音卻一刻離不開它們。甚至從千葉縣的醫院裡出來開始,她便讓這兩隻鬼遠遠地綴在自己後頭。

大隻的那個叫小一,能力是幻術遮掩,阿音身上的鬼的特征——比如說眼瞳裡“上弦”的字樣就是它幫忙掩蓋的。

小隻的那個叫小零,能力是氣息阻斷,阿音的惡鬼氣息也是它負責隔斷的,這才沒讓鬼殺隊的人察覺到不對勁。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倆隻鬼發動血鬼術並沒有太嚴格的距離限製,隻要相距三裡以內就能生效。阿音於是半放生地讓它們跟在自己後麵,隻要彆倒黴地被人撞見就好。

阿音有些發愁地看著兩隻小鬼,長相不咋樣,但可以吊打咒靈界的百分之九十九。

她若要跟著富岡義勇去鬼殺隊,那這兩隻鬼肯定就不能帶著了,但收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否則她的上弦身份分分鐘暴露……

不知道鬼殺隊總部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藏身的地方,讓小零和小一去躲躲吧。

阿音一拂袖,靜立在她麵前的兩隻鬼便再度竄入了黑暗裡,消失不見。

………

鬼殺隊的主公,產屋敷當主的藏身位置是極為隱秘的,哪怕是鬼殺隊內部成員都需要蒙上眼罩,才能被“隱”的成員帶去主屋。

尷尬就尷尬在這一回的情況與眾不同。

先不說禪院和五條都是心高氣傲的主,讓他們乖乖守規矩的可能性有多大。這兩位對鬼殺隊而言壓根就是外人,要讓鬼殺隊把層層保護下的主公展露在他們麵前,他們也為難。

好在禪院的話術關鍵時刻十分給力,他先是亮出了自己和五條的玉佩,闡明了家主身份,他們的姓氏絕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就能冒用的,想必產屋敷不可能沒聽過他們的大名。

再來,禪院惠表明他們懷著善意而來,聽說了產屋敷當主身患重病,正巧他們家和陰陽道也有所關聯,興許能幫上忙。

主公的身體健康是頭等大事,鬼殺隊的人不敢怠慢,忙稟告了產屋敷耀哉。

該說不愧是常年和鬼打交道的組織,辦事效率非同一般,一盞茶的時間,產屋敷當主的回複就傳達到了——

“承蒙恩惠,不勝感激。早年聽聞過二位的姓名,仰慕許久。貴客前來,一時招待不周,還望二位見諒。”

短短一段口信,半點沒提及自己身上的詛咒。

不過,對於麵談的請求,產屋敷耀哉也沒有拒絕。

禪院和五條被後勤部隊“隱”的人帶去了產屋敷主屋,阿音不好打擾他們,便留在了原地。

鑒於她也是“客人”之一,讓她受到冷遇總歸是不好的,所以不出片刻,她待著的屋簷下就多出了一位漂亮溫柔的小姐姐。

斟茶的姿態賞心悅目,紗織姐姐的聲線酥到了人的骨子裡,紫白紋路的羽織微微擺動,梳起的紫發後是蝴蝶樣式的頭飾,她紫眸彎起,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你好,我是蝴蝶忍。”

阿音:“……”

她扯出了一個極其僵硬的笑容。

冷汗直冒,抱緊紫傘。

一時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她當然很喜歡忍姐姐,前提是她現在的身份……不是鬼啊!

要命咯,忍姐姐恨了鬼一輩子,唯一的例外還是禰豆子。但阿音沒有個姓灶門的哥哥在鬼殺隊,隻能靠自己苟。

小零,小一,全靠你們了。一定要給我支棱住啊!

阿音在心中默默祈禱。

蝴蝶忍並未察覺阿音的異樣,她似乎純粹是奉主公之命招待客人的,給阿音倒了茶,端上糕點,便和阿音閒聊了起來。

“阿音小姐的那兩位同伴,真的可以治好主公嗎?”

寒暄了幾句後,蝴蝶忍還是禁不住問出了這個她最是掛心的問題。

她是鬼殺隊的醫師,產屋敷當主的身體狀況有多棘手,無人比她更清楚。無奈的是那不是普通的頑疾,而是來自鬼王的詛咒,這就超出了蝴蝶忍的能力範圍了。

所以聽聞有人能治好主公,蝴蝶忍才會按捺不住好奇。

阿音沉默了片刻,沒有把話說得太死:“如果連他們都沒辦法的話,這世上就無人能治好產屋敷當主了吧。”

“這樣……”蝴蝶忍輕輕歎息。

茶水溫涼,霧氣消散,時間在兩個少女的交談中悄然流走,但直到茶水冷卻,案桌上的糕點仍沒有動一口。

同一時刻,鬼殺隊總部外。

正在疾速趕回總部的風柱似是嗅到了什麼氣息,陡然止住了腳步,狠厲的眼神朝一旁瞥去。

藏在山崖下,洞窟裡,有什麼東西在。

心下確認,不死川實彌嘴角咧開一個殺氣騰騰的笑。

“居然都被鬼摸到這裡來了。”

他嘁了一聲,立刻調轉方向,抽出日輪刀,朝山崖底下奔去。

藏在洞窟裡的是兩個等級不高的小鬼,大概是為了躲避太陽,它們和他打鬥時分外束手束腳,不過憑它們那孱弱的樣子,即使全力以赴也擋不住他的一刀。

不死川實彌甩掉刀刃上的血,收刀入鞘,不再看被他斬下頭顱,此時身軀已漸漸化為飛灰的兩隻鬼,離開了洞窟。

陽光傾斜,燒灼了最後的一根殘肢。

“沒想到五條閣下是這樣的人啊,阿音小姐真是辛苦……”

輕笑聲戛然而止,蝴蝶忍像是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發不出半點聲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