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教教我吧(2 / 2)

立場不同的兩撥人,難得一次達成了共識——在對待阿音的體貼上。

………

一覺睡醒,阿音久違地感覺到神清氣爽。

大概是在這具柔弱的身體裡待久了,阿音現在能自如地走兩步路都感動不已。睡眠像是將體內的沉屙洗滌一空,壓迫在心肺的沉重感減輕了許多,呼吸也無需費力,除了手腳仍然發軟,眼前仍模糊不清外,身體狀況的改良幾乎讓她以為詛咒已祓。

——當然,她的理性清楚,這是不可能的啦。

一覺醒來天色已暗,阿音不願打擾休憩的侍女,她獨自爬起床,披了一件單薄的羽織,便走到前院的走廊上,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不敢走太遠,這雙相當於高度近視的眼睛讓她隻能小心翼翼摸索著前進,感知的敏銳度也直線下降,她仰頭看著銀月高懸,竭力在朦朧的視野中勾勒出月亮的圖案。

“呼……”

沁入心脾的涼意,似是緩解了多日來累積的疲倦,虛軟的身子也稍稍恢複了活力,阿音在袖子裡摸了一會兒,抽出幾張扁平的紙片來。

這些紙片都是阿音曾經製作的人偶,在她僅剩的最後一點咒力也被侵蝕乾淨後,人偶也被打成了原型,三維立體人變成二維紙片人。

雖然沒有了用處,阿音並不打算將它們丟棄,好歹也見證了她曾經輝煌的逃課史呢,權當紀念吧。

在這個四下無人的僻靜夜晚,她也隻能和自己的紙片人自娛自樂了。

阿音在心裡默數著紙片的數目,一張,兩張,三張,四……

嗯?

阿音的手一頓,又重新數了一遍。

隻有三張。

這數量對不上啊。

她一共做了四個人偶,技術也愈發精湛,可以說第四張紙片是她製作得最好的成品了,而且時間距離也近,或許上麵還殘留著她的咒力呢。

居然就給弄丟了。

阿音垂頭喪氣地心想,果然拿和服的寬袖來裝東西還是太勉強了嗎……

“你在找這個嗎?”

毫無預兆的,忽然冒出的聲音。

嚇得阿音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想要往旁邊跳竄,卻忘記了現在自己弱柳扶風林妹妹的人設,小腿陡然無力,支撐不住力道,眼看著就要腳崴。

“小心一點。”

傾倒的身軀被什麼人扶住了,阿音看不清來人的麵容,隻能借著一點微弱的月光,描摹出小小的黑影,聲音也是符合身高的稚嫩。

然而,聲音幼嫩,語氣卻是出乎意料的沉穩。

“抱歉,冒犯了。”

那人將她扶穩,之後才給了她解釋。

“無意打探你的隱私,我是被這張紙片上的零星咒力引來此處,這是你的作品嗎?”

禪院惠扶好了她,便禮貌地後退兩步,和少女拉開了距離。

他掏出紙片,亮在阿音的麵前,可她的眼裡仍是茫然。

“啊……抱歉。”阿音實在認不出來人,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的眼睛快瞎了,看不清很多東西。是你撿到了我的紙片嗎?十分感謝。”

禪院惠微愣:“……這樣啊。對不起。”

倆人交談了沒幾句,一大半都是在互相抱歉。

二人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兒,阿音率先破功,“噗嗤”地噴笑出聲。

阿音從對方的音色中推斷出他的年齡,對孩子很寬容的她往旁邊讓了讓,示意他坐下。

“你也是睡不著嗎?來陪我聊聊天吧。”

禪院惠欣然應好。

“你對我的紙片很感興趣嗎?”

“算是吧。”禪院惠輕聲說道,“做法看似簡單,但其中術式卻是經過了數次簡化後的精妙,而且更重要的是……”

“這種紙片的工藝,和‘式神’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我很意外。”

禪院惠偏頭看了她一眼,“五條家的人,居然會有精通式神術法的人在。”

這怕不是投錯了胎吧。

阿音尷尬地眼神漂移:“啊這,你誤會了,這並不是我發明的術式。”

實在沒臉皮占禪院閣下的功勞,阿音麵色微紅:“我哪有那麼厲害,這其實是一位我很敬重的術師教我的,我隻會用,對於其中原理是一竅不通。”

“嗯……”禪院惠沉吟片刻,忽而說道,“既然如此,那位教導你的術師有沒有禁止你往外傳?”

咦?

阿音回憶了一下。

禪院閣下似乎就讓她好好用紙片人,其他一概沒提?

“沒有。”

“太好了。”男孩的嗓音忽地明快了些許,“那你能教我嗎?”

禪院惠盯著輕飄飄的紙片人,眼底含笑:“我很感興趣。”

作者有話要說:  也許並不是正篇裡倆人對阿音的好感來得突兀。

而是阿音其實早就在二十年前攻略好了兩個人呢?

隻不過因為遺忘,好感度被封印住了而已(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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