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寧隨手把墨鏡取下來懶懶地掛在西裝口袋上,正好就在絹花旁邊,他被撞得腦袋還有點暈:“什麼悼詞?”
江老爺子的臉活活被氣成了絳紫色:“你這個……”
在江老爺子變成活火山噴死這位江梵的遺孀之前,有人急急地站了出來,遞給了年寧一份資料,推著年寧到江梵照片下去了,壓低聲音道:“夫人,快念吧!”
年寧舉著悼詞,一目十行地看完,又對上下麵的群眾明顯想看好戲的視線,慢條斯理地念了起來:“江梵,時年xxxx-xxxx,生前……我們懷以沉痛的心情悼念他,他為自己的家族,事業,甚至於國家社會都做出了不小的貢獻,我們會很懷念這位不幸又偉大的同誌的,而作為江梵同誌的丈夫,我想告訴他的是……”
年寧詭異地一頓,他看著後麵上千字肉麻無比的對江梵的告白詞,心說這悼詞也不知道是誰的,都是些什麼土味情話,還生死相許?
生死相許是不可能相許的,老公死了年寧比誰都快樂。
昨晚興奮的一夜沒睡的年寧靜了幾秒,忽然燦然一笑,往後把悼詞扔在了背後照片上江梵冷峻的臉上:“我想告訴他的是,離婚快樂,好走不送啊梵哥!哈哈!”
年寧拋開背後江老爺子聲嘶力竭的大喊【你給我回來!!!】,身體輕快地一路小跑進了跑車,他推了推一直縮在跑車駕駛位上瑟瑟發抖的司機:“走吧。”
司機崩潰大哭:“年寧!!你他媽下次搞這種事情能不能不要讓我開車!你自己學個車那麼難嗎!我沒刹住車撞倒樹上的時候以為自己要被江家的人暗殺了!”
年寧笑嘻嘻:“不會的。”他把墨鏡戴上,語氣又肆意又散漫,“有江太太這個在江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在,不會有人敢動你的,寶二爺。”
被稱作寶二爺的司機無語凝噎:“.…你做點好事,彆在你老公靈堂飆車好嗎?”
年寧輕言細語地笑笑:“我今晚還準備在他墳頭蹦迪,我要開單身派對,你去嗎?”
寶二爺:“……”
舊日海岸高級會所,晚上十一點。
年寧一路搖搖晃晃地拍開廁所門,對著還沒打開的馬桶蓋子就是一陣惡心,但還是忍著沒吐,他頭暈目眩地跪倒在地,捂著額頭吐出“嘶”一聲長氣,有點慶幸自己舉行的單身派對是在這種連衛生間都一層不染的高級場所。
年寧不太想吐,吐了會很沒麵子,作為一個剛剛喪夫的豪門小寡夫,年寧還是有一些基本的偶像包袱的。
年寧撐在洗手台上,用水摸了一把臉,把額發濕漉漉地往後撩起,對著鏡子露出淺淺一個笑:“算了,今天不想不開心的事情。”
他今天參加晚宴穿得是很正經的淺灰色西裝套裝,胸前的白色絹花都沒摘,但卻偏偏看起來特彆不正經。
他五官是很清純的,鼻梁皮膚都帶著一股子學生氣,但一雙眼睛內翹外揚,很快在這年少飛揚的外貌裡混雜出勾人的意思來,一看就不是什麼端莊貨色,但又實在是漂亮和跳脫得讓人喜歡。
年寧是天然的小卷毛,被他自己濕了水,卷卷曲曲地蜷縮在他的臉龐邊往下滴水,順著他微微張開的眼睫毛上滑落,好看得過了頭,他就這樣一幅顛倒眾生又隨手可得的模樣跌跌撞撞地往開派對的房間走,推開門的一瞬間滿室的目光都往這邊投來。
年寧慢條斯理地露出一個笑,他隨手扒拉開耳邊的頭發,解開外套衣服往沙發上一丟一坐:“怎麼我一來了你們就不說話了?是在說我的壞話嗎?”
今天這場子是年寧組起來的,年寧單身這事兒吧,和他們這些人好像也扯不上多大關係,但好歹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有人組場子,大家也就賞臉去了。
雖然大家也在心裡嘀咕,年寧的行事也太無所顧忌,他前夫的骨灰估計還沒涼呢,這位已經興高采烈地拿著對方的遺產開起了派對了。
但放在年寧身上,好像又沒有那麼奇怪。
年寧已經是第四次嫁人之後把人家克死了。
大家還以為江梵會是這個意外,但沒想到年寧還是讓江梵發生了意外。
可憐江梵看著命硬,居然也比不過這個命中克夫的小寡夫。
一群人神色複雜,那可是江梵啊!是他們圈子裡碰不到的大人物,在頂層圈子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死了還不到一個月,他老婆就出來尋歡作樂,大家一邊覺得玄幻一邊忍不住眼神跟著年寧走。
年寧實在是太好看了些。
單論這相貌,誰能知道這位小妖精隻是個替身?也隻有江梵這種軟硬不吃作風冷酷的人,才能狠心把年寧當替身。
不過就算是替身,江梵也是物儘其用了的。
江梵對年寧那個弟弟非常溫柔,像個大哥哥一樣,可謂是鐵漢柔情,麵冷心熱,一點強取豪奪的措施都不願意用,最後聽說是江梵忍不住心中的感情,但又舍不得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最後退而求其次地娶了麵容相似的年寧做老婆,把所有的私欲都發泄在這個替身身上。
年寧剛剛嫁進去的時候幾天幾夜都沒出過門,這才養得年寧腰段如此的勾人,但很快這勾人的小寡夫很快就要便宜彆人了。
.......這小寡夫新寡,就是有些說不出的誘人來,年寧倒在自己西裝外套上,臉龐就壓著那朵冷色的絹花,睫毛濕漉漉的。
一群二世祖本來就酒過三巡了,現在看年寧這目光都不太對。
一個富二代嘻嘻哈哈地舉著酒杯過去了:“年寧弟弟啊,不對,我怎麼能喊弟弟,雖然你比我小,但我們這裡誰敢不喊江梵一聲哥的,嫂子!”
他一邊說一邊假模假樣地舉著酒杯對著年寧敬了一杯,一邊還打了自己嘴巴一下,手就挨過去想碰碰年寧的腰“為了這聲弟弟,嫂子我錯了,我自罰一杯!“
年寧看似昏昏沉沉地靠在沙發上,手卻穩穩地抬起了這富二代湊早嘴邊的酒,他表情在黑幕裡看不清楚,隻有一雙眼睛亮出來,年寧輕笑一聲:“怎麼還和你嫂子玩兒這套?”
富二代被年寧這聲帶著酒氣的笑笑得身子都麻了一下。
年寧動了動腰換了個不那麼想吐的姿勢靠在沙發上,避開了對方靠過來的手,年寧眼睛要閉不閉的,“我可沒有你這樣哥死了還沒有一個月,就對嫂子動手動腳的弟弟,我和你哥玩這種套路的時候——”
年寧側頭睜眼,眼角緋紅,似笑非笑的:“你還在玩兒你的弟弟呢,弟弟。”
富二代臉色陡然一沉,酒氣上頭:“年寧,你以為你是你那個被所有人被捧在手心裡的弟弟嗎?我玩了你也就玩了,哪怕江梵還活著,也不會為了你和我計較什麼,你也就是個玩物,江梵能把你玩到下不了床,我也可以,不要那麼不識抬舉。”
這話說得過於赤/裸,但年寧臉色都沒變,隻是抬眸笑:“我就算是個玩物,也不是什麼東西都配把我娶進門的。”
年寧撐著沙發靠背軟軟地站起來,但眼神卻很清,很平靜地道:“像你這樣的,就不是很配。”他說完還對著富二代慢吞吞地打了個酒嗝,拍了拍這位表情難看的富二代的臉:“隻要娶過我的都死了,你膽子挺大啊,嫌自己命長了是吧?”
富二代猛地站起,又被旁邊的人壓下去:“年寧你這個婊——!”
年寧聳肩:”你會告訴江老爺子,你說他的孫媳婦是個婊/子的。“
富二代一口氣梗在嗓子眼,差點被背過去:“江梵怎麼會願意娶你這種人?!”
年寧似笑非笑,酒氣酣然,臉頰暈紅,他斜靠在沙發上,雪白的指尖撥弄著西裝外套上的絹花,指尖比白紗還亮,年寧眼波流轉:“可能是因為我這張臉吧。”
他醉醺醺地笑:“我怎麼知道我老公為什麼娶我,你有本事,你下陰曹地府去問他啊。”年寧的頭靠在臂彎裡,笑得純真爛漫,“我也想知道啊,你幫我問問他怎麼樣?”
富二代情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像是被江梵盯著,他之前酒沒醒的時候,說他要是玩了年寧,江梵也不會說什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江梵在的時候,他不要說玩年寧的,見都是見不到年寧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