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把臉皺成一團,一言難儘地道:“靠,這婊/子不是吧,你廢稿也抄?他從哪裡找到你的廢稿的?”
年寧也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是我兩三年前畫的了,那段時間的話…..”
賈寶表情更吞了蒼蠅似的:“我擦,那不是你和顧穆晟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嗎?他不會拿你的東西去給年至看吧?!”
年寧靠在老板椅上一晃一晃的,他閉著眼睛:“記不清了,我手繪的稿子也不少,畫完不要就丟進垃圾桶裡了,不排除年至從垃圾桶裡翻出來抄的可能性。”
賈寶腦補了一下年至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王子樣子弓著身體翻垃圾桶的倒黴樣,有點想笑,又有點悵然地往沙發上一倒,眼巴巴地看著年寧:“誒,你說這回…..你能不能…..算了我不說了。”
年寧睜開眼睛:“你想說的是,這回我們能不能告年至抄襲,告贏是吧?”
賈寶沒憋住:“能嗎?
年寧誠實地搖了搖頭:“可能性不大。”
賈寶氣死了:”操/他/媽的年至又抄?又告不贏!當初的《破冰》你本來就想告他的,結果舉報證據送到了市美協請求他們鑒定,說什麼鑒定結果是證據不充分!訴訟渠道都沒有走完就被打下來了!”賈寶越想越氣,“就算是證據不足也應該可以打的!但顧穆晟插手了!根本走不通!”
年寧倒是很冷靜:“顧穆晟沒插手也走不通的,美術剽竊案很難判,要很多要素才能構成犯罪,首先是接觸和實質性相似,接觸的意思就是要證明年至的確看過我的畫,實質性相似就是指他的畫和我的畫有非常相似的地方。”
賈寶急道:“雖然我們沒法證明年至看過你的畫,但是《破冰》除了色調,基本和你的一模一樣啊!”
年寧緩緩搖頭:“相似程度是需要相關專業機構來判定的,我把材料寄給了市美協判定,結果市美協就說證據不充分,直接把我的舉報證據給扣下了,說需要再審核,一審核就是這麼多年,現在我什麼證據都沒有了,《破冰》的事情,我告不了年至。”
賈寶又喪又急:“那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年至的確抄了你的啊!舉報材料可以拿回來的吧?我問問我哥找點辦法!”
年寧搖了搖頭道:“拿不回來了,如果能拿回來我早拿回來了。”
賈寶一怔,就聽見年寧平靜地道:“有人告訴我,我的舉報材料被顧穆晟親手碎了。”
賈寶一愣,從骨頭縫裡透出冷意來:“…..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年寧頓了一下:“有,你還記得《破冰》畫的是誰嗎?”
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幅1.1億轟動海內外的畫上,畫的赫然就是顧穆晟本人,這是一副人體模特的素描加上後期的藝術加工形成的畫,因為充滿跳脫的構思和繾綣的浪漫情調,最重要的是顧穆晟追求年至的和他在畫中注視年至的專注眼神,被戲稱為殘酷的人魚浮上岸對天真畫家一見鐘情,《破冰》也因此而變得意味無窮。
評委都偏愛這樣有故事內核的畫,年至這幅《破冰》才在大賽中脫穎而出。
年寧呼出一口白氣,眼眸半閉:“這官司要贏,除非顧穆晟作為人體模特親自給我做證,當時畫畫的人就是我,並且我作畫時間在年至前麵。”
賈寶眼裡已經有淚了:“他怎麼可能給你作證!那要怎麼辦?這是你的東西啊!”
年寧給賈寶擦乾淨眼淚,卻一點不急地笑:“寶二爺,寧妹妹還沒哭,你這裡哭什麼?我的東西,就算是我不要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撿起來去得獎的。”
賈寶抽噎:“那我們要怎麼辦?”
年寧笑意盈盈,擲地有聲:“告他。”
賈寶簡直要被年寧笑得迷暈了頭:“我們怎麼告?不是告不贏嗎?”
年寧懶懶地往沙發上一靠:“告不贏也要告。”
年寧把桌麵上的平板一轉:“不過你剛剛說的那副畫,廢稿我找不到了,但漫畫裡有和這廢稿很相似的,應該是廢稿的成品,我拿它們簡單做了一個分析,雖然不是全部都能疊上,但這麼多相似的點,雖然多半會被市美協卡住鑒定結果,但這次,我們走輿論攻勢,他不是要光光鮮鮮進入美協嗎?我就讓他一身汙水,看市美協還要不要他。”
賈寶屏住了呼吸,他忐忑又興奮地看向年寧,隔了一會又擔憂道:“年至這麼肆無忌憚,是不是仗著……如果這次顧穆晟還來插手怎麼辦?他可是影帝,才複出回來,粉絲很瘋的,說不定會引導粉絲來攻擊你.....”
年寧斜靠在沙發上,腰靠在賈寶身上,他的手半環在賈寶身上,半垂著眼睛笑意很淡,卻笑出了聲音,聽得賈寶心砰砰跳,年寧輕聲道:“寶二爺,你擔心什麼?”他在賈寶耳邊親昵低語,“顧穆晟給年至砸錢最多也就砸過一億,我現在手上可不止一個億呢,拚砸錢,你寧妹妹可是給自己砸錢,難道還會輸給我前夫給一個小情兒砸錢嗎?你說對嗎寶貝?”
賈寶捂著自己通紅的耳朵,目光幽幽的:“寧啊,不是1就不要做這種1做的事情,假1罰十,OK?”
年寧哈哈大笑。
正在外麵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小助理猛得被辦公室的笑聲驚醒了,她迷迷瞪瞪地看了一眼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年總還沒走。
九點半的時候年總就叫她回去了,說女孩子一個人深夜回家不太安全,但小助理發自內心地覺得,年總深夜回家應該比自己還不安全,再說了,老板沒走加班,哪有助理提前走的。
小助理就老老實實留下來了,但後麵實在是太困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她伸了個懶腰,肩膀上掉下一件外套,她怔怔地撿起來。
這是年總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