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至手顫了顫, 他改了稱謂:“幕總,我有事情想拜托你。”
年至手忍不住抖,他竭力裝得平和,但依舊是怕幕書白的。
年至曾經在高中的時候瘋狂癡迷過這個男人——他高中時期周圍就沒有不對幕書白有點想法的同齡人, 無論男女,幕書白一向是清淺冷貴的, 有種說不出的性冷淡感, 他和幕書白同桌多年, 幕書白身邊各色鶯鶯燕燕就沒斷過,無論對方身世如何, 顏色幾分,年至從來沒見過幕書白把誰放進眼裡。
他以為幕書白就是這樣的人, 直到幕書白遇到了年寧,年至這才知道幕書白喜歡起人來,不擇手段不比自己少幾分。
年至這輩子都忘不了幕書白聽說年寧背著他報考了薩斯時候的表情。
幕書白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毫無所覺的嬉笑的年寧,說你要去薩斯, 那我要和坐在一起?
而年寧那個蠢貨還在笑,他是真的開心, 眉眼之間都是少年得逞的意氣,被他明媚的五官一放大, 看著賞心悅目又有點欠揍,年寧聞言也就是挑眉輕佻地道, 幕小美人兒, 你就好好待在國內, 你給爺輔導完了,助爺完成了考試大業,等爺以後功成名就少不了你的好處。
幕書白低笑,他很難得笑,年至都看呆了,隻不過這笑也很矜冷清貴,幕書白輕輕地說,咬字很清晰,年寧,你這算不算把我用完就丟?
年寧絲毫察覺不到幕書白笑裡潛藏的危險性,他坐在年至的課桌搖搖晃晃地上傾身過來,和幕書白貼近,年寧垂眸曖昧地笑,吐氣如絲,怎麼,慕少還想留我下來陪你?我可不是你的正牌同桌,我的好弟弟坐在你旁邊呢,你和他做同桌去吧!
說完就仰天大笑美滋滋地拿著報考通過的同意書跑了,隻留幕書白神思莫測地留在原地。
年至現在都能記得他那個時候看到幕書白神情毛骨悚然的感覺。
現在年至從電話那頭的語氣隱約窺見了一點類似的怒氣,立馬就畏縮地改了稱呼。
年父聽不到電話那頭幕書白的聲音,一看到年至這幅拉不下臉的樣子,就橫眉怒目地搶過了手機,捂住手機話筒對著年至罵罵咧咧:“還幕總!你放下點身段也不至於勾不到顧穆晟!現在這裡還給我裝矜持!你看要是幕總不願意給我借錢,有你好受的!”
但年父一放下手機,語氣和表情都忍不住變得討好:“幕總,您看,年至這孩子臉皮子薄,平時和我們說起你都可親近了,現在估計是不好意思!”
幕書白很平靜:“年總找我有什麼事情,不如直說吧,能幫我一定幫。”
年父忐忑地斟酌了一下,還是苦笑開口了:“....說來也不怕您看笑話,你知道小至的官司輸了對吧,都是兩兄弟,也不知道年寧為什麼要把事情鬨這麼大,誒,我這也是實在是在和林家做大項目,要不然也不至於求到您這兒來...”
“哦。”幕書白淡淡的,“年至賠不起自己抄襲的錢,你也賠不起,要找我借是吧?”
年父被對方直白的論調頂得喉頭一梗,訕笑道:“什麼抄不抄的,誒,就是兩兄弟鬨過節罷了...”
幕書白也不反駁:“錢倒是可以借給你,不過有要求。”
年父眼睛一亮:“這——有什麼要求您說!我們能做的一定做!”
幕書白:“你讓年寧見我,親口同意我借錢給你,我就借給你。”
年父差點一口氣沒上來,被幕書白活活噎死,他沒忍住反駁:“不是,慕總,您這不是玩我呢嗎?!您借錢給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啊?!”
幕書白敘述平鋪直敘,一點說出一個大消息的波動都沒有:“我大部分財產都在他的手裡,我給你轉賬要過他的明路才行,他不同意,我轉不了。”
年父無法置信地質問:“1.1億您也拿不出嗎?!全在年寧哪兒?!”
年父活像一個正在崩潰質問自己妻管嚴朋友的狐朋狗友,你連給自己買可樂的兩塊錢都拿不出嗎?!他都不給你嗎?!
幕書白不以為恥,平靜無波:“是的,下次找我合作最好先過年寧那邊,他不同意,我什麼都做不了。”
年父太憋屈了:“幕總,你這樣對年寧,是不是太過頭了?!你們已經離婚了啊!!”
幕書白:“不是,是他單方麵喪偶,我還沒同意離婚,我和他還存在單方麵的婚約關係。”
年父:“.......”
可以,寧可對方喪偶都不離婚,社會你幕總!神他/媽單方麵的婚約關係,就是你花兩塊錢買瓶可樂都要問對方同不同意的關係是吧?!
年寧看著對麵的繁林公司派來的助理,詫異地又重複了一遍:“拍玉碎的試妝照?我嗎?現在演員也沒定,導演也沒定,隻定了我一個演員,就要拍嗎?這會不會太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