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衣的事情結束以後,我和胖子也恢複了以前的朋友關係。
當然,我所說的“恢複”是指表麵上的恢複,在內心深處,我對胖子還是有了一定的隔閡。出賣朋友這種事情,我是不可能徹底原諒胖子的。
現在胖子看見我,都很畢恭畢敬,就像我是他大哥一樣,因為胖子認為我是一個有“本事”的人。他永遠都忘不了一群蛇爬出來救我性命的場麵,他可能覺得我有什麼特異功能,能夠操控那些蛇,所以他不敢再得罪我。
當然,他們都不知道,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特異功能,那些蛇之所以爬出來救我,是因為聽從了柳青青的召喚。這個美麗的蛇妻除了家裡人知道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按照規矩,村民們分成好幾個組,各自進山。
通常來說,分組都是自由進行的,關係比較好的幾個人,就會結伴一起進山打獵。
如果是野兔麅子之類的小東西,一般就歸自己所得。
如果碰上野豬,熊瞎子這樣的大東西,大家就會合力圍捕,最後一起瓜分獵物。
我記得去年,老爺子跟人合力圍捕了一頭大野豬,村裡的每戶人家都分到一塊野豬肉。對於缺衣少吃的山裡人來說,那絕對是最好的新年禮物。
山裡的生活比較貧瘠,說出來不怕人笑話,我們能夠想到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都能吃上一頓肉。
所以一塊野豬肉對我們來說,那真的是塊寶貝疙瘩,一家人圍坐在一起,支口大鍋,把湯煮沸,然後把野豬肉切成塊放進湯裡煮熟,配上二兩老白乾,一口肉一口酒,那種滋味彆提有多美了。
大家很快就分了組,我們這個組有六個大人,兩個小孩,一共八個人。
兩個小孩就是我和胖子,六個大人裡麵帶隊的是齊老二,我們叫他齊二叔。
這個齊二叔是村裡的老獵人了,並不是說他年紀老,而是他狩獵的資曆老。現在他四十多歲,就有差不多四十年的狩獵經驗。毫不誇張地說,他還穿著開襠褲的時候,就跟著家裡的大人進山打獵了。
齊家世世代代都是獵戶,依靠打獵為生,有這個齊二叔帶隊,我們都很放心。
由於常年在大山老林子裡狩獵,這個齊二叔長得又瘦又黑,看上去就像一塊風乾的老臘肉。多年狩獵,他也經曆過數不清的危險,渾身上下也是留下了累累疤痕,那雙手一伸出來,就像是乾枯的樹皮,到處都是裂口。
最特彆的是,齊二叔一年四季都戴著一個小氈帽,冬天倒也說得過去,但是大夏天戴著他也不嫌熱嗎?
我曾向老爺子問過這事兒,老爺子告訴我,齊二叔有年狩獵,碰上熊瞎子,結果被熊瞎子在後腦勺撓了一巴掌。他也是命大,居然活了下來,但是後腦巴掌大小的一塊頭皮不見了,從此後腦那個位置都不長頭發,就像個禿子一樣,很難看。齊二叔為了遮醜,這才一年四季都戴著帽子。
齊二叔雖然乾瘦,但是精神矍鑠,尤其是那雙眼睛,就跟鷹眼一樣,仿佛還能放光。
他指著我和胖子說:“你倆小子跟著進山,一定要聽從指揮,不要到處亂跑,山裡的古怪東西多得很,你們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彆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我和胖子的心思早就飛進了老林子裡麵,齊二叔的叮囑自然也沒太放在心上,反正一個勁地點頭,信誓旦旦地保證我們絕對聽從命令。
齊二叔招了招手,帶著我們出了村子,慢慢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