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啊,我其實也沒有那麼了解,彆想有事就抓我頂缸。我確實是新人,第一次簽合同。但是我的母親,也曾經簽過,路走的比較遠,給我留下了一些資料。”
歐陽閔翻動著雜物,隨口就透露出來了自己的身世,還有關於更深一點的,合同的基本資料,
“據我所知,現在的我們都算臨時工。對,沒能通過新手任務,就是臨時工,隻有一張合同,根本不配知道接下來的事。
新手任務一直都很固定,那就是隨機一個副本,隻要解謎在找齊三大殺人條件即可通關,完全沒有後續副本的花裡胡哨。
而隻有通過了第一次的新手任務,才能正式入職公司,成為正式員工,還會有自己的單位,再次簽新的合同接甲方任務,也會有額外的補貼與獎勵。員工之間流傳著一個傳說,說是算上新手任務,接滿七次合同,就能走進 boss的辦公室,提一個任意的要求,包括從公司脫身。
不過那隻是據說,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世了,她留下的那些筆記,我也是最近才忽然能看懂。她走到了第四張合同,沒能出來。”
話說到現在,歐陽閔用力搬開了麵前的這張桌子,語氣自嘲:“如果不是為了……算了,林隊,能在現在說的我都說了,我確實了解這個合同,但自己也是第一次出任務。麻麻的,單打獨鬥太難活下去了,我本來想走大佬路線,現在隻想滑跪,求真大佬帶我贏。”
林知織戴著口罩,努力思索消化著新獲得到的線索,心裡一沉。周家老宅處處陰森,遍地危機,居然還是最輕鬆的地方?是拿來篩選他們這些臨時工的!
而麵對歐陽閔最後一句的求真大佬,她往上推了推口罩,語氣並不驕傲:“我願意和你組隊,也是看中了你聰明,又像是身懷著額外的隱秘。各需所取而已,你沒必要捧我如此之高,我也不可能打包票保你安穩,我自己都艱難得很。”
歐陽閔笑嘻嘻地拍了拍胸膛,理所應當道:“當然,我也有手有腳。絕對不會事事依靠拖累你的。我隻是覺得這幾個人裡就你最靠譜,才決定選擇你聯手,我們結盟對彼此有利無害。同樣的,作為你的盟友,隻要你身邊還有其他能扔出去的人,你就不能考慮犧牲我。”
林知織淡淡看了他一眼,攏了一下耳邊的發絲,快聲說道:“好,但是你得儘心。你再這樣慢吞吞的,我就要選你去驗證我的猜想了。”
這話說的青年臉色一僵,手腳快了許多。
在兩個人的配合之下,他們很快就搜索完了這處廂房,帶著空空如也的雙手和一身的灰,紮進了下一個房間。
林知織這次選擇了一個老式的櫃子,翻動之間也分享著自己發現的一些線索——
“你有沒有注意到?這座周家大宅有許多報廢的桌椅板凳。不僅僅是時間過了太長的原因,一路走來,地上的垃圾裡有被撕下的布,砸碎的玻璃,還有斷掉的凳子腿。
我覺得像是有人在這裡打過一場群架,他們瘋了似的拆著這座房子,抄起桌椅互相毆打著。又像是在裡麵遇到了什麼危險,逼著他們往外麵跑,逃跑過程中礙事的都直接推倒砸爛了。”
大部分的櫃子裡麵放著的都是一些賬本書籍,架子上的瓷器則全被砸碎,沒有任何完整的。回憶著他們待的最久的大廳牆上,依稀能夠看得出一個殘缺的喜字。
林知織在腦海裡推演還原著這一個場景:百年前的大宅富麗堂皇,到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然而新郎迎著新娘進來沒多久,一場變故發生了。
場麵一下子變得極其複雜,有人尖叫有人逃跑,死者的鮮血濺到了窗台,牆壁,布簾,和新娘的衣服上。人群推搡逃跑之間,珍貴的擺設被打碎,礙事的簾子被扯下,擋路的椅子被踹開。
大廳隻通往這幾條走廊,沒有進出的正門。林知織大膽推測,壓根就沒有人逃出去。他們通通被虐殺在了這座古宅,新娘慘死當場,化為厲鬼,日日徘徊其間。
大宅裡很多地方的細節邏輯都能對應上這樣的故事背景,唯一的問題就是賓客的屍體去哪兒了?為何隻見到新娘的鬼魂,不見新郎的鬼魂?他們唯一能看到的屍體,是吊在懸梁上的那一具,並不是新娘,它又是誰?
林知織有些頭痛,歐陽閔幫忙補充了一些細節,這三個問題卻始終得不到解答。
她一邊想事,一邊又拉開了一個抽屜,這裡麵有一些小巧的玩意兒。難得看到沒有腐爛乾淨的,林知織伸手拿了出來了。
這些玩意幾乎都是玉佩,小巧玲瓏,擦去厚厚的灰後,就透出了底下的翠綠水色,還有周成兩個字。
林知織記得周成就是他們撿到的婚書上新郎的名字,猜測這個櫃子裡放著的或許是新郎小時候帶過的一些玉佩。
然而又搜索了一個房間,他們唯一獲得的除了這個玉佩,還有一把銀質的長命鎖,也刻著周成兩個字。
林知織特地將兩個小飾品擺在一塊,目光在長命鎖上轉了一圈,總覺得這個隻有名字的新郎關係著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零零碎碎的線索不斷浮現,卻缺少一個關鍵的線頭,將它們串聯起來。
眼看著還有最後一個房間,他們走入後沒有搜索多久,就聽到了一聲極其淒厲的叫聲,似乎是劉慧芳的。兩人對視一眼,加緊了腳步。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就在林知織和歐陽閔走了沒多久後,李大力也帶著兩個女孩子去探索南邊的廂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