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進房間,在黑暗中抱著自己的隊友兼好姐妹崩潰痛哭,衰弱的神經風聲鶴唳,再也經不起半點折磨:“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你剛剛去哪兒了!為什麼換房間不告訴我!我差一點點就死在了外麵!就差一點點!”
趙飛雪和她隔著一個櫃子,不好安慰。她笑著走了出來,那雙腳尖點起,虛虛地飄著,沒有沾地。
她貼進劉慧芳,在她耳邊親密無間的呢喃:“我剛剛忙著在那個房間,吹熄了你的燈。噓,你聽,我學得像不像?沙沙……嚓嚓……
呼——”
門驟然關閉,裡麵傳來了指甲撓門的聲音,還有女孩淒厲的嗚咽慘叫。
這時才趕過來的趙飛雪下意識想要撲進去,被李大力死死地拉住,捂住了嘴,隻能流淚看著那扇門的抖動。
原來趙飛雪與李大力一直在房間裡整理,突然聽到了劉慧芳的尖叫。他們本想出來看看情況,結果正好碰到了衝出來的劉慧芳。
劉慧芳莫名其妙的在他們麵前發愣,趙飛雪想拍拍她的肩問怎麼了,結果對方咆哮一聲直接甩開他們二人的手,頭也沒回的跑進最裡麵已經搜過的房間。
這讓兩個人都懷疑自己身後有什麼,緊張兮兮的檢查了半天。隨後就聽到了房門關閉,還有劉慧芳的嚎叫聲。
趙飛雪瞪大雙眼,無助看著門。門內的動靜漸漸小了下去,門縫處滲出了新鮮的血,越流越多,混合著地上的塵土暈染開來。
被鮮血刺激到的趙飛雪使勁咬了一口李大力的手,男人痛叫一聲,下意識鬆開。然而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厚重的紅門已經歸於平靜,地上的血跡點明了劉慧芳的歸處。
門吱嘎一聲開了,門背後全是抓痕和撓痕,劉慧芳斜倒在門口,眼睛瞪得很大。她脖子上插著一把秀氣的小剪刀,這把剪刀反複的剪戳著她的脖子,深深把上麵的皮肉都剪爛了,隻餘一點點的皮牽著骨。於是整個頭隻靠著這這幾縷皮肉藕斷絲連,歪得不成樣子,幾乎要徹底離開脖子。
門口和門上全是噴湧的血跡,像是畫家即興做的潑墨畫,如此動人心魄。趙飛雪慘呼一聲,撲了上去痛哭:“慧芳!!劉慧芳!!惡鬼!!你把她還給我!!”
時間線收束,林知織脫身後從大廳趕到現場。望著這慘烈的一幕,眨著眼睛,向趙飛雪確認了他們這邊遇到的所有事情。
根據對方的描述,將事情一一拚湊而全,林知織回頭看了一眼周家老宅外永遠無法退散的濃鬱黑暗,輕聲道:“也不用接著搜查了,這裡麵留給我們的線索很少。”
搜查到現在,死去了兩個人。他們隻得到了一封婚書和一塊新郎小時候的長命鎖,所見到的也隻有那具掛在懸梁上的屍體,還有厲鬼新嫁娘的打扮。
林知織緩緩吐出一口氣,沒告訴任何人,殺人三條件,她都已經拚湊出了。她當然不可能在這裡說出來,也不會告知他們如何規避死亡。
因為關於故事的真相,林知織還需要推一個人去走一條死路,從黃泉裡摸出那枚最關鍵的鑰匙。說出了殺人的三條件,就不好騙了,誰願意在有活路的情況下為之獻身呢?
而且這條路隻需要一個人去死,在林知織剖析出了所有的線索後,在她毫無保留的分享殺人三條件,就在眾人這裡失去了一切價值。身體最弱的她,很有可能被迫走上這條路,以死趟出最後的謎題。
她隻是不忍直視的低頭轉過身去,神色悲戚,直接無視了歐陽閔投過來的探究目光。在林知織低頭的時候,那小子的眼皮都快暗示到抽筋了。
歐陽閔在心中暗道:“快了,快要過了這關,也該來了。母親說過,即使是再不難的新手關卡,也必定存在著要用命試出來的關鍵線索。我已提前和她交好,隻願她察覺出來這個規則之後,彆推我去送死。”
這兩人心思各異,李大力則滿臉不耐煩,隻想著回到最安全的大廳,遠離這具死屍,還有這處陰森森的走廊。場中隻有趙飛雪一人真的痛徹心扉,伏屍嚎啕大哭,眼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林知織睜開雙眼抬起頭來,難得叫住了李大力,道:“兩日的時間快過了,趙飛雪過度傷心,不適合參與接下來的討論,你來吧。”
李大力的眼裡閃過了一抹喜色,雖然通關是大家一起通關,可互相之間也有貢獻度的排名,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排名的高低關係著後續的獎勵。
林知織邀請他討論線索,互相之間共享情報。在背景掌控這方麵的貢獻排名上,李大力肯定能穩壓沒參與討論的趙飛雪一頭。
他甚至在心底想著,反正所有人之間隻是萍水相逢,林知織這個臨時隊長大病初愈,不夠他一隻手捏的。如今熬過了兩日,如果能從林知織那裡套出她收集到的所有信息,貢獻度第一也不是不能拿。
畢竟死人不參與貢獻度的排行。
林知織告知了他一聲之後,便強行拽著趙飛雪一起回到了大廳之中,將這個失魂落魄的小姑娘安置在一旁。她轉頭,喊了歐陽閔與李大力來旁邊議事。
歐陽閔瞄了一眼她的神色,將心落回了肚子,腰都直了一些,不再那樣隱藏自己。林知織表情和往常一樣,卻隱隱藏著些冷意。
而李大力壓抑不住自己的喜色,連連催促著兩人開口分享整理出來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