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織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 一個高高瘦瘦,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露了上半張臉的女孩攀爬在樓房外麵。陰森森地從窗戶處探出了頭。
“你怎麼比鬼還鬼, 還敢去偷看鬼的隱私?”對方挨的很近, 林知織隻是微微偏了偏頭, 氣若遊絲。
白悶笑了一聲:“我能爬上去我樂意,除非這張合同裡把死亡條件定為不許爬牆。那我認栽……個錘子。”
白回憶著一天的戰果:“前麵花了不少時間, 直到下午才製定了一條還算安全的攀爬路徑。一路爬到304主臥的窗外, 發現還拉了窗簾。”
“真過分啊,幸好我帶了錘子。把玻璃給她砸碎了, 手動把窗簾布掀開。那劉大媽就陰白張臉在窗邊陰森森瞪著我, 我也不敢進去,就扒著窗戶外往裡看。”
想象到了那個畫麵,林知織相當替劉姨無語:“她都把窗簾拉上了,你硬給人家拽開。沒直接撲你真是命大。”
白伸手塞進自己的圍巾掏啊掏,愣是從看不出交界線的圍巾和衣領的邊緣,拽出了一條銀質的十字架:
“我有這個,有小危險會發熱預警,大危險直接歇菜。我開始還以為是沒用的道具,後來發現另有妙用。有啥不對,它不燙, 我就立刻跑,它燙了我反而安心。”
看著隨手就是一件珍貴道具的白,林知織感受到了對方敢獨自行動的雄厚底氣,再度好奇起了對方的背景。
白繼續道:“那劉大媽站在窗邊瞪我,我鎖骨的肉都快被烤熟了,這反而讓我還敢繼續張望。
我看到臥室地上摔著一個人, 皮肉都黑了,像是起了皮放了好幾天的乾巧克力蛋糕。從頭發和穿的碎花裙子來看,應該是死了至少有一星期以上的劉大媽。我一看完就跑了,那劉大媽好像出不了臥室,隻能在窗邊死死盯著我。
我本來還覺得自己回不來304了,想著在外麵湊合幾天,能避開劉大媽就避開。結果天快黑時,外麵來了一個徘徊的怪物,甩著兩眼球到處喊“你們怎麼不相信我”。
嘖,我覺得天黑了在外麵才是真正的死路,就乾脆回來了。”
白指著自己衣袖的血跡,將自己驚心動魄的一天概括的輕描淡寫。
她將目光轉向林知織:“你呢?你今天跟著大部隊有什麼線索?”
林知織很是敬佩白這獨自打拚,詭異不斷的一天。她老老實實將自己的經曆複述了出來,讓白也詫異了。
“你們認出了那個老板是陳丘的鬼魂,怎麼還敢去動人家報紙?”
“我感覺在喪葬店那個環境,看報紙不會死。”
“看報紙是不會,但你隊友直接翻就多少有點不尊重了。在鬼店裡翻鬼的報紙,你禮貌嗎?”
“那你在彆人家偷看鬼想藏起來的屍體,你禮貌嗎?”
兩人互相吐槽一句。
林知織接著道:“我沒有你那個能預測凶險的道具,隻是仗著身邊人多。我感覺翻報紙時那鬼的怒氣槽都快滿了,所以看完就立馬跑走了。其他人稀裡糊塗死了好幾個。我也算是用他們擋了追殺,就把報紙的線索共享出來了。”
白“哦”了一聲,不假思索道:“我的線索是我自己找的,我就不公開了。”
趙飛雪冒頭,小聲總結自己的學習成果:“果然,被動等著出現犧牲者來趟路太不劃算。主動出擊偷看鬼的秘密,除了死亡率太高,反而更容易獲取關鍵線索。”
林知織頷首,讚同了這個說法。那報紙就在桌上,可敢伸手亂翻的,才能看全更多。臥室也在那裡,隻是很少有人敢當著正主的麵砸玻璃“偷看”。
三人相視一笑,互相交叉握了個手。
達成共識。
看著這邊三人竊竊私語,其餘人更加確認她們三是一夥的。
這兩天成功混入了一支四人小隊的歐陽閔突然有些記不清,到底是哪三個人一起進合同了。
頭七的時間流速很快,但是合同這次沒有屏蔽他們的生理需求。一天至少要吃一餐,不然就會感到饑餓,所幸的是食物和水都吃的很少,暫時還沒有人想上廁所。
收屍組第一天出去見到的還是比較正常的城市,買了些食物。發現從第二天開始,小區外麵的情況也開始變異之後,本就不多的食物再次嚴格管控。
昨天還能獨自吃一包三明治,今天每人隻能分到了一片麵包。一片麵包加幾塊餅乾,就是一天的飯了。
林知織咀嚼著乾癟的麵包,聽到白嘟囔:“不好,怎麼還限製食物了。”
趙飛雪吃了餅乾和半片麵包,想把剩下的半片留給林知織,被婉拒了。她小聲說著自己飽了,不舍得吃,卻收到了林知織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從明天開始,會死很多人,食物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