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被琴酒帶去了一個像監獄一樣的地方,一個個隔開的房間用鐵欄圍起來,牆上還有釘死的鐵手銬。
看起來,這個地方是用來關押“有問題”的組織成員的,地板上還有陳年的汙漬,看著像是洗不掉的斑駁血跡。一踏進這裡,就有一種讓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從脊椎竄上來。
好在他打量了一圈,沒有發現監控監聽設備,這勉強讓他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些。
但這更加說明了這個地方的危險性。沒有監控,說明他們不想留下證據。那麼這裡恐怕就是組織處理叛變的成員和臥底地方。
“這是把我當作‘叛徒’來對待了嗎?”諸伏景光即使是處在被“關押”的狀況中,依舊十分地風輕雲淡。“會不會有點不太合適。”
琴酒還算欣賞諸伏景光的態度,沒有像之前的人一樣哭喊求饒,也沒有急於解釋自己,鎮定地好像確信自己不會有事一樣。
“我會帶著調查結果來告訴你你的結局。”琴酒冷冰冰地說完,便毫無感情地扭頭就走。
諸伏景光隻好無奈地對著到處都是汙漬的關押室歎氣。
“看起來還要在這裡呆上幾天,要稍微收拾一下呢。”
伏特加忍不住回頭。
綠川光好像怎麼也不會生氣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十八號研究所的傳言中“凶狠”的模樣啊?
琴酒讓伏特加開車回到了公寓樓調查,在黑夜裡跟著馬修格林留下的血跡一直追蹤到了小巷子中。
伏特加問:“大哥,綠川光到底是有問題,還是沒問題?”
琴酒隻說:“他是個聰明人。”
伏特加茫然,伏特加想想算了不問了。
琴酒眼尖地從鋼筋混凝土堆裡撿出一顆子彈,拿在手上轉了一圈。對槍丨械很熟悉的他立刻就判斷出了這顆子彈的型號。
“新南部M60。”
伏特加驚訝:“新南部M60?這不是……”
“啊,沒錯。”琴酒咧開一個陰測測的笑,看表情甚至有些興奮。“看來我們當中,混入了不得了的東西啊。”
“是綠川光那個家夥?”
“不管是誰,很快就會知道了。”
在子彈旁有一灘血跡,再往前就失去了蹤跡,隻有淩亂的腳步。
可疑的是,雖然腳印非常雜,各種型號花紋的鞋印都有,但這裡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子彈也隻有一發。
“我覺得不是綠川光哎,大哥。”伏特加煞有介事地分析道,“綠川光把他看到人了的消息告訴我們,如果他和日本警察有關係,那這不就是把嫌疑擺在我們眼前嘛。”
琴酒冷哼。又一次肯定了綠川光的智商:“他沒那麼傻。如果他不說,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伏特加一向對琴酒的判斷深信不疑。“這樣啊。”
但是他想了一晚上沒有想明白,琴酒既然懷疑綠川光,為什麼對待多賽托卻依舊那麼輕拿輕放。按照以往,和綠川光接觸最多的多賽托一定也是重點懷疑的對象。
隻是看大哥真的心情相當差勁的樣子,伏特加的直覺告訴他,如果這時候提到“多賽托”,大哥可能會暴躁地把自己踹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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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今天研究所的大家似乎都有些心虛,所有人都在加倍賣力地乾活。
其實他們的選擇很正常,琴酒不會對九十九清祐做什麼,但麵對他們時可就不會那麼好說話了。
隻是九十九清祐說過“不在意”之後,難得留有良心的他們反而更加覺得愧疚。
受不了那種氛圍,九十九清祐就大半天都窩在了辦公室裡。
諸伏景光隻不過半天不在而已,他原本整齊的桌上已經一團糟了,文件和書左一堆右一堆,地上還有一堆。鬆田陣平進來時,見到埋在白色打印紙中的九十九清祐,就像在盒子裡扒拉木屑的倉鼠。
“叩叩”。他敲了敲門示意。
九十九清祐抬起頭,愣了兩秒後才反應過來。
“鬆田警官!”他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向門口衝去。
帶起的風把桌上的文件掀起,在嘩啦啦的翻動聲中,鬆田陣平接住了某個明顯無聊壞了的家夥。
“哼,怎麼,很不可思議嗎?”他任由九十九清祐像汲取安全感一般往他身上蹭,話中明顯帶上了笑意。
“是鬆田警官!”
“嗯。”
“太好啦鬆田警官,帶我出去玩吧出去玩!”九十九清祐亮晶晶的眼睛盯著鬆田陣平發送祈求光波。
“啊。”鬆田陣平過來就做好了帶他出門的打算,漫不經心地指了指他掛在椅背上的衣服。“把外套穿上再出門。”
“那個是綠川先生的外套啦。”九十九清祐迫不及待地把鬆田陣平往外推,“快點啦,鬆田警官好磨蹭。”
“什麼啊,急得好像一年沒出過門了一樣。”
“可是我還沒有和鬆田警官一起出門玩過誒。”
九十九清祐的期待很好地滿足了鬆田陣平莫名幼稚的好勝心,有種“雖然你們天天和他呆在一起,但他最期待的果然還是和我一塊兒出門玩嘛”的驕傲感。
所以雖然他臉上寫著“真拿你沒辦法”,但嘴角上揚的弧度怎麼看怎麼高興。
“想去哪兒?”
九十九清祐想了想,“想去找綠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