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集團以房地產和酒店業發家,是國內排名前幾位的民營企業,雲澤這幾年的聲名鵲起,周正起了很大的作用,如今集團正在海灘浴場的東南角建度假村,江晴來雲澤就是負責這個項目。
其實這個度假村對於周正來說,算不上一個很大的項目,但雲澤是周正總裁周嘉木的故鄉,所以對此很看重,就派了她這個總裁助理來跟進。
大企業的總裁助理,和小助理小秘書這種詞彙沒什麼關係,這是一個高級職位,僅次於副總裁,屬於集團高管行列。
而江晴便是周正集團最年輕的高管。
雲澤的生活節奏很慢,習慣早起的江晴,隔日七點不到,就在小鎮的晨曦中醒來。
她吃過早飯,在酒店看了會兒資料,一個人去了度假村工地。
度假村剛剛施工不到半個月,還在打地基的階段,工地上都是轟隆隆機器的聲音。
江晴腳下穿著一雙尖頭平底皮鞋,上身穿真絲白襯衣,襯衣下擺束進包臀短裙中,一頭栗色的長卷發披在身後,隻畫著淡妝,但嘴唇卻是鮮豔的紅,襯得她皮膚雪白,與這塊工地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沒帶助理,隻身過來,不過已經和施工方的負責人通過電話。
負責人姓張,四十來歲,互相寒暄之後,便殷勤地給她介紹工程進度。
這裡是靠近海灘浴場的陸地海岸,比海灘和海平麵高了不少,形成一個天然懸崖,有著得天獨厚的視野。
張經理帶著她轉了半圈,忽然一個工人氣喘籲籲跑過來:“經理,不好了!”
經理問:“怎麼了?”
“我們渣土車給幾個人攔住了,不讓我們倒垃圾。”
“怎麼回事?”
“幾個男的,都是本地人,看著跟流氓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找茬。”
張經理還沒說話,江晴已經開口:“走,去看看!”
此時陽光已經很熾熱,那經理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遮陽傘撐開為她打著。
這不是單純的男人對女人獻殷勤,而是職場最常見的諂媚。
她朝這個中年男人客氣地笑了笑,坦然地接受這諂媚。
跑來報告的工人,就是渣土車司機,他的車子停在懸崖邊。
幾人趕到現場時,看到那渣土車旁站了三個人,兩個男人站在車門旁,還有一個慵懶地靠在車頭前,歪頭叼著一根煙。
聽到來人的腳步聲,站在車前的男人不緊不慢地抬頭,雖然來的是三人,但他還是直接看向左側被人打著傘的江晴。
他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朝江晴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
t恤、褲衩、人字拖。
典型海邊慵懶閒散人士的打扮。
實際上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漫不經心的慵懶。
男人個子很高,露在短袖外的手臂,肌肉分明。海邊的人們風吹日曬,皮膚都偏黑。男人古銅色的膚色,對比旁邊兩個黝黑的男人,顯得就不算黑了。
他的臉倒是意外得很英俊,尤其是那雙狹長漆黑的眼睛,目光深邃,在五官英挺的臉上顯得很凸出。
隻是抿嘴微笑得時候,嘴唇隻彎起一邊,一股不是好東西的痞氣。
江晴覺得他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裡見過。
這位不是好東西先生雖然看著江晴,但卻不像他旁邊兩個像是沒見過世麵的年輕男人,看到美女頓時兩眼發光,他隻是輕描淡寫在她臉上掃了下,就將眼光移到渣土車司機身上,笑道:“這就是你搬的救兵?怎麼?搬個美女過來,要用美人計麼?那可不管用的。”
施工隊的工人大部分不是雲澤本地人,這司機也不例外。他顯然不認識這人,救助似地看向張經理和江晴。
張經理倒是認識這人,開口問:“葉錚,你乾嘛呢?”
江晴笑了笑,從張經理的傘下走出來,走到這個叫葉錚的男人跟前,在兩步之遙的距離停下,看著他道:“我是這裡的負責人,你們有什麼問題,跟我說。”
葉錚的目光已經回在她身上,笑道:“行,那我就跟你說。我希望你們不要把垃圾直接傾倒在海裡。”
江晴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張經理。
那張經理抹抹額頭的汗,道:“江總助,韓總監說過了,反正外圍這一片都是要填海的,所以直接倒在海裡沒問題,還能節約成本,以後填海也方便。”
江晴點頭,又回頭對上麵前的男人:“聽到了?這一片海岸和海洋使用權都在我們集團規劃中,是屬於我們的地盤,我們有權利選擇如何去處理。”
葉錚挑眉看她:“那我非不讓呢?”
江晴嗤笑:“你?代表政府還是警察?還是說準備用你們的地痞流氓作風?”
“怎麼說話呢?”葉錚還沒說話,他旁邊的同伴已經插了嘴,“誰是地痞流氓?我們是雲澤老百姓,不想看到你們無良商人為了賺錢破壞我們的海洋。”
這是個典型的雲澤年輕人,二十來歲,黑黑瘦瘦,長得不算好看,但有種海邊青年特有的健康陽光。
江晴瞥了他一眼,哂笑:“不是我們這些開發商,你們還在靠打漁為生呢?彆說這麼好聽,我看你們是想找茬訛錢。”她不欲多說,轉頭朝張經理道,“去酒店叫幾個保安過來,算了!直接去叫警察吧!”
那年輕男孩想反駁,卻被葉錚抬手製止,他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行,你們怎麼倒垃圾我管不著,不過得等我弟把他事情做完。”
江晴不明所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