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寒來暑往,轉眼就過了九個月。
與張良張蕤二人也結實了九個多月。
這九個月相處下來,讓易承對張良張蕤二人的性格有了一定的了解。
同史書上記載的冰冷的文字相比,生活在現實中的張良並不是那個舉手投足都帶著奇謀的謀聖,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苦惱有悲歡的人。
張良是個天生有點的完美主義性格的人,這種性格讓他極富鑽研精神,一旦一件事他決定去做,那麼就會竭儘所能的做好,他還有些輕微的強迫症,小到日常物品的擺放,大到為人處世的準則,都一絲不苟,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性格,也讓他非常忙碌。
他整日裡麵見形形色色的人,在暗中拉攏各門各派有反秦意向的人士,同時打探各國情報消息,在齊國一起待了九個月,易承就沒見到他有清閒的時候。
這個時候,易承與張蕤他們兩個閒人就顯得有些無所事事。
人的追求不同,決定了他們的生活態度和生活方式也不儘相同。
易承欣賞像張良這樣的人,可他卻是不願做他這種人,因此同張良相比,易承更喜歡張蕤這種閒散而又直來直去的家夥。
他們兩個整日裡飲酒暢談,討論武技和天下大事,易承從他那裡了解了不少韓張一脈的種種逸聞和巴蜀一帶的風土人情,九個月下來,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
總之這九個月在齊國與張良張蕤相交的生活很平靜。
可齊國的平靜卻不代表外麵世界的平靜。
僅僅不到一年時間,中原的戰國格局就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秦王政一十九年,秦國派遣李信率軍九萬破燕國,在遼東俘獲燕王喜,燕亡。
次年夏,王賁率領四十萬大軍攻打魏國,包圍魏都大梁。
當初易承和孫臏討論過魏國遷都這一重大錯誤的戰略決策,終於在百年後應驗。
四麵受敵,無險可守的大梁在被包圍之後,隻得困守以待,而王賁沒有給魏國任何機會。
王賁命人掘開河道,引黃河鴻溝水灌大梁,三個月後大梁城被泡的城牆倒塌,城中百姓易子而食,魏王假投降,魏亡。
同年八月,王翦率領十萬大軍攻打楚國,屯兵練武、堅壁不戰。楚軍鬥誌渙散,糧草不足,遂從前線撤軍。
王翦乘機追擊,消滅楚軍主力,占領楚都壽春,楚國大將項燕戰死,楚王負芻被俘,王翦又率軍渡過長江,平定江南,滅越國置會稽郡。楚亡。
猶如多米諾骨牌最終被推倒的效應,秦國席卷天下之勢已經不可阻擋,短短一年之內,分彆覆滅了燕魏楚三國。
戰國七雄,如今隻剩下秦國與齊國這兩個國家。
可是一直以來作壁上觀的齊國,現如今已經完全沒有能與秦國對抗的實力...
...
齊國,臨淄。
楚國都城壽春被破的消息傳到臨淄城中的時候,整個城市似乎都蒙上了一股陰影。
店鋪紛紛關門,街道上也沒有多少行人,即便是見到熟人也隻是匆匆打個招呼就趕回家去。
張蕤回來了,手裡提著一籃子粟米。
剛一進門,他便大聲地喊道:“格老子的,這哪是人過的日子!”
張良推開門走了出去,看了看張蕤手中提著的粟米,“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