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天氣,雖沒入夏,可氣溫卻很高,此時烈日當空,一條鄉間小道上,兩人正騎馬並駕緩緩而行。
一名騎在馬上滿臉絡腮胡的壯漢摘下了自己頭上的草帽,用袖巾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對著身旁的一席青衣儒袍男子道:“子房,過了前麵那個村子,就到驪山了。”
“嗯。”青衣儒袍男子點點頭,他便是張良了,四年時間,張良的容貌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下頜的長須蓄的更長了些,頭戴綸巾,陰柔的麵龐多了幾分老成,一雙眼睛似乎更加銳利,一種器宇軒昂,豐神飄灑的氣質似乎更加濃重,微風拂過,飄飄然有神仙之概。
張良也從懷中掏出一塊袖帕擦了把臉,然後疊的方方正正又收入懷中,隨即道:“長途跋涉,馬匹也累了,這一段入莊路,吾等便牽馬走過去吧。”
絡腮胡壯漢正是張蕤,聽到張良如此說,便也點點頭,兩人翻身下馬,開始牽著馬走入村莊。
離開長安已經四年了,這驪山下的村莊,他們更是從未見過,於是一路上倒也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村子。
隻在村口,便能看到這座莊子似乎與他們一路上經過的村莊多有不同。
一眼望去,目及可見的十幾座房屋,皆是高門大院,其中還有不少二層磚樓,上有蝠雕瑞獸,看上去很是氣派,可見其富庶。
其次和那些傳統的村莊比起來,麵前的這個莊子似乎更熱鬨,到處都傳來各種聲音,有雞鴨的叫聲,還有狗吠聲。
剛剛進入村口,張良和張蕤就停了下來,不是他們主動停下的,而是被擋住了去路。
隻見麵前的土路上,烏泱泱一片的黃雞正被人趕著朝鄉路上走來。
遇到張良張蕤和兩匹大馬,那些黃雞似乎絲毫不害怕,隻是錯開些身位,就逆著二人,走了過去。
黃雞的數量少說也有上百隻,張良張蕤麵麵相覷,直到趕雞的人走到他們前麵不遠處。
趕雞人頭戴草帽,遠處看的不真切,等走的近了,張良二人才發覺這趕雞人不過是名十三四歲的少年,臉上的胡須都還沒長出來,身上穿著灰布麻衣,是最常見的農人打扮。
“這位小兄弟,這些都是你養的雞麼?”張蕤笑著朝趕雞少年問道。
趕雞少年似乎早已習慣了見到陌生人,也咧嘴一笑道:“這些雞都是俺家養的。”隨即,他又打量了一下張良和張蕤,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張蕤腰間掛著的那柄長劍上,好奇問道:“大哥,你們是從哪兒來的?又要到哪裡去?”
“吾等從武陵山來,正欲上這驪山道門理綜山門拜謁。”
一聽張蕤說是要上山門拜謁,少年的表情頓時變的有些莊重,說話也恭敬了幾分,“原來是去拜謁山門的高人,小子失禮了。”說罷還朝張良二人拱了拱手。
對於這名趕雞少年,張良忽然來了興趣,問道:“汝也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