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乾勁兒，又迷茫。
畢竟一個個年紀都不大，還有那麼長的日子。
“你們以後想乾啥？”虎子問了出來。
他反正是不想像他叔一樣，圍著一個姑娘屁股後麵團團轉，還不一定能娶到人家。
“我也不知道，我爹說要攢錢買船，以後跟我爹上海打魚吧。”田東說。
“我家也有這個打算。”
虎子：“……你們兩家都好有魄力。”
田東嘿嘿一下，隨即壓低聲音鬼鬼祟祟的說：“我覺得田朗叔是要出去做小買賣的。”
“哎！？”
田東：“我打算看看情況，如果靠得住，我也打算出去試試。”
陳山和虎子都驚訝的睜大眼，隨即豎起大拇指。
“你行啊！”
田東：“我就是計劃著，不然我咋地？我妹妹一個女孩子都知道用心讀書謀個出路，我一個小子不得更加努力？”
“那倒是。”
“哎，最近張宏哥他們上海，輪到你們了嗎？”
“明天我可以去。”
他們一次不能去很多人，每次去都是互相輪著的，田東：“真好，最近都沒輪到我家。”
田東琢磨了一下，說：“哎，我打算去找張宏哥。”
“乾啥？”
田東：“張宏哥今天沒出海，我想去找他，跟他學開船修船。”
“臥槽。”
陳山和虎子再次震驚。
田東：“我家以後肯定是要買船的，那總得會開，也得會簡單的修理吧？不如過不會修船，有個什麼小毛病還得找人。我覺得自己會才是真的好，你們出去的時候看見了吧？街上自行車多，修車攤就挺多的。那如果我會修船了，以後船有小問題，我就能自己處理了。我還能給彆人修，賺點錢。”
“現在張宏哥每次出海也會教我們啊。”虎子開了口。
田東：“對啊，我知道，但是這樣學的慢啊，而且這一次學完了，下一次去又的好幾天，如果潮汐不合適，又得多等，中間間隔的時間長，我都要忘了。我就想多學學。”
他妹妹讀書都自己創造機會多學習，他做哥哥的總歸還不如妹妹更懶惰吧？這可不行，人家彆人家的哥哥都是妹妹的榜樣，他可不能掉鏈子。
田東咬著小樹枝，說：“這事兒我想了好幾天了，這一次出去春遊堅定了我的信心。”
他說：“島上很好很安穩，可是我想做的更多，外麵那麼繁華呢，我們總歸要出去看看的。嘿嘿，如果可以，我還想學一學開車修車什麼的。”
男娃兒嘛！
就沒有不喜歡這些的。
他最愛的就是坐車的感覺，如果自己能開車，那就更是棒呆了。
就跟田甜崇拜關麗娜一樣，田東他們最崇拜的就是張宏，又會開車又會開船，又會看潮汐捕魚，又會修理，最厲害就是他了。田東希望自己有一天可以成為張宏哥這樣的人。
他說：“我可是隻告訴你們了，沒告訴家裡人呢。”
他嘿嘿一聲，說：“如果被拒絕了也沒人知道。”
他也不敢肯定張宏哥會同意，所以打算悄悄地乾，不行家裡人也不知道，不會不好意思。雖然他爺在村委會上班，但是他覺得如果不成張宏哥也不會宣揚的。
張宏哥的人品，他是很信得過的。
陳山深深的看著田東，田東：“咋？沒看過哥們這麼有理想的時候？”
陳山：“帶我一個。”
田東：“哎？”
陳山認真：“帶我一個，我跟你一起去找張宏哥。”
他輕輕的笑了一下，說：“既然要努力，要學習，怎麼能少的了我？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是你說得對，如果可以學，那多好啊。”
虎子：“哎？”
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說：“咋，就不帶我玩兒是吧？”
他這人雖然沒啥心眼的憨厚，但是也是知道跟好兄弟一起走的，他說：“這事兒你們都去就少不了我，反正不成的話，我們一起丟臉，誰也彆說出去。如果成了，我們就一起學習。”
“好！”
“那，一起！”
幾個人燃起鬥誌，少年人燃起鬥誌就是這麼容易，虎子：“擇日不如撞日，彆想了，就今天，就現在，走！”
“那走。”
幾個人一下子生出了豪氣，是啊，他們要主動啊。
田甜學習都能主動，他們大小夥子有啥不能的？
幾個人雄赳赳氣昂昂的下山，一路奔著村委會去了，路上遠遠的看到田地那一片兒，虎子看見他小叔似乎又在蘭妮子他們家的地頭兒，身邊還有幾個，他默默搖頭。
真是的，除了愛情，啥也不懂。
大老遠的，就能看看小小的人兒，幾個人不耽擱，直接奔著村委會。這要說起來。虎子真是沒有看錯，薑湧泉還真在蘭妮子他們家地裡，同時在的還有田青槐和田貴子，都在除草呢。
幾個人乾的很認真，蘭妮子在一旁倒是乾的慢悠悠的，有人給自家乾活兒，她還是很高興的，不過也是覺得理所當然。這幾個人都喜歡自己，不給自己乾活兒，又要給誰乾活兒呢。
她借機繼續挑撥：“你們以後不用總是來幫我乾活兒，乾的多了，家裡該不高興了。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樂於助人，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而且你們幫我乾活兒多了，自己的時間就少了。就算想攢點錢都不行。可不行這樣的，你們大小夥子手裡該有點錢的。不然以後怎麼找媳婦兒？你們看電視裡，人家談對象都要逛公園，看電影，少不得還要請客吃一頓。這些沒有錢咋整？我是把你們當做好哥哥才說這個真心話的，要是換了旁人，人家才不說，還以為我挑撥離間或者是為自己謀福利呢。其實我啊，真的全是為了你們。”
田青槐：“蘭妮子你彆這樣說，我是知道你的，旁人不曉得，我總歸是曉得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許多事情都是彆人誤解你。”
田貴子：“啥叫彆人不曉得？我就曉得蘭妮子好，我也不要什麼彆的姑娘，我就是隻喜歡你的，蘭妮子你知道我的心的。”
“嗬嗬，你可真會，你對蘭妮子有心，我就沒有嗎？蘭妮子你彆說這樣的話了，太傷我的心了，我的心你隻有你啊。我不會看上彆人的。”
說到這裡，薑湧泉頓了一下。
其實，這一下子停頓是因為薑湧泉想到了田青柳。
他冷不丁就想到了田青柳，說真的，雖然跟田青柳鬨掰了，薑湧泉看起來死心塌地的追求蘭妮子。但是心裡不是沒有想過田青柳的。畢竟，田青柳長得確實好看啊。
而且，田青柳手裡有錢。
甭管外人怎麼說，田村長跟陳大嘴對這個女兒還是疼的，他們村子可沒幾家能讓女兒有自己的私房錢的。田青柳就有。
她不僅有，而且看來還不少。
畢竟田青柳每天傍晚看電視都帶著布頭縫小抹布呢，可是一個很能賺錢的姑娘了。
薑湧泉缺啥，缺的就是錢啊。他的補貼是家裡把著的，他倒是也能跟其他人一樣乾小活兒的，但是因為自家的活兒不敢扔下，他爹會打人。而蘭妮子這邊也得乾不能放鬆，那時間就不太多了。
他能賺的私房錢很少，而且就算是賺了，他爹娘也都能知道是多少，不會由他自己留著。
薑湧泉兩個兜比臉都空，對小富婆田青柳是真的有點心思的。他曾經暗戳戳的憧憬著，娶了田青柳，然後繼續跟蘭妮子勾搭。如果能這樣日子就太美了。
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家裡有人賺錢有人儘孝還有人生兒育女，這多好啊。
他想的倒是挺好的，美美嘿嘿一笑。
“湧泉哥，湧泉哥你想什麼呢？”薑湧泉突然就發呆起來。蘭妮子趕緊叫人：“你怎麼了？”
薑湧泉：“沒怎麼。”
他很快的回神，抿抿嘴，說：“蘭妮子，我不會要彆人，隻要你。”
“你個癟犢子，當我不在是吧？當著我的麵調戲蘭妮子？怎麼的？蘭妮子是你的？”田青槐不樂意了，上來就拽住了薑湧泉，薑湧泉推搡他：“我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給我放手。”
“你調戲蘭妮子就不行，我才是真的最喜歡蘭妮子的人。”
“你們差不多得了，當我不在？我跟蘭妮子打小兒是青梅竹馬跟你們不一樣。”田貴子嚷嚷。
“你放屁。一個村就是青梅竹馬？那我還是跟蘭妮子一起長大的呢。”青槐可是很小就喜歡蘭妮子了，隻是蘭妮子以前不喜歡他，現在終於有點好氣兒了，他是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的。
“我才是青梅竹馬。”
幾個人嚷嚷起來。你推我，我推你，倒是慢慢推搡出了火氣。
他們個人一起糾纏這麼久，現在是最恨對方的，因為蘭妮子的態度，他們都覺得蘭妮子是最喜歡自己的，不過是不好意思直接拒絕另外兩個人罷了。
眼看情敵還在大放厥詞，更是怒火中燒，一下兩下的就火氣漸大，彼此也動起手來。
幾個人裡，田貴子是最慫的。
薑湧泉是火最大的，畢竟中午還挨了親爹一巴掌，他上前就是一拳，直接打在了田青槐身上：“我告訴你，不要糾纏蘭妮子！你聽不明白嗎？”
“媽的，你敢動手？我打不過我哥，我還打不過你個癟犢子？”
他直接就撲上去，噗噗的幾個大嘴巴子。
“啊！你個王八蛋，我乾死你！”
“你來啊，我真是怕你啊！乾不死我你就是個王八蛋。”
“你們這是乾什麼！”
“砰！有你什麼事兒，當我不敢動手是吧？”
田貴子勸架還挨了一下子。
田貴子：“臥槽，你們太過分了。真是欺負人啊。”
“就欺負你怎麼了？有本事彆爭蘭妮子啊！”
砰！
咚咚！
咣當！
個人糾纏在一起，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腳；你打我一巴掌，我回你一個大逼鬥；你薅我頭發，我踹你蛋蛋。個人抱在一起，很多就滾成一團，打的十分凶猛。
“臥槽，這是怎麼了？”
“這幾個人乾什麼啊，怎麼就這麼打起來了。”
“還不是為了蘭妮子。”
……
大家議論紛紛，蘭妮子，蘭妮子也懵逼了，她也沒想到這幾個人竟然這麼沉不住氣，這就打起來了？
很快的，蘭妮子反應過來：“你們彆在我家地裡打架啊，啊啊啊，我的苗啊，都壓完了啊！”
這話一說，有人看她不對味兒了。
“蘭妮子你這就關心禾苗，不關心他們啊，他們可是為了你。”
“就是啊，如果不是為了你，他們關係好好地，還不是都為了你？你這一點也關心啊。”
“你這可真是……”
蘭妮子趕緊說：“我自然是關心他們的，彆打了，求求你們被打了！你們這樣會受傷的啊……”
田貴子的腿緊緊的勾住薑湧泉，咬著他的下巴，嗷嗷不鬆口，就是這人，就是這個癟犢子竟然率先對他動手。薑湧泉則是雙腿剪住田青槐。頭咣咣的往田青槐腦袋上撞，薅著田青槐的頭發不撒手。
田青槐一腳踹著田貴子，一手抽著薑湧泉。
蘭妮子：“彆打了彆打了！”
個人打紅了眼，不聽啊。
蘭妮子都要氣哭了，她不心疼這個傻子，但是她家的苗啊。遭不住啊！
“你們不要打了，快鬆開！彆打壞了啊！”
她這下子可知道什麼該說了，哭哭啼啼的：“你們不要這樣，求其你們，如果你們再這樣，以後我就不敢跟你們說話了。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
“不怪你！”
道聲音響起。
個人終於停下了互相攻擊，一個個的心疼蘭妮子了。
蘭妮子掉眼淚，說：“真的都是我不好。”
她撲通一聲跪下來。說：“是我讓你們兄弟感情失和，都是我的錯。”
她捂著臉，哭的越發的可憐。
柔弱又可憐。
田貴子最先放手，說：“我不打了，我不打了行嗎？你彆哭，你哭的我心都要碎了。”
“我也不打了。”田青槐也放手了。
薑湧泉：“好了好了，你看，我們化乾戈為玉帛，不打了。”
蘭妮子咬唇：“你們不要再來找我了，不要再為我打架了，不然我跟你們家沒有辦法交代啊。我，我一直都把你們當成哥哥，最好最好的哥哥啊。”
她可不會承認什麼男女關係。
哥哥妹妹是最好的借口。
他們明明被拒絕，都是吃這一套的。
“你彆哭，我知道這次讓你為難了，我保證以後不打架。不管什麼哥哥妹妹的，反正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樂意跟他們兩個公平競爭。你選擇誰，我都沒有意見，隻求你不要不理我。”田貴子十分卑微。
他覺得自己跟蘭妮子是從田家村就有的情誼，自然能理解蘭妮子要顧及名聲，他懂，他都懂。
田青槐也覺得自己很懂蘭妮子，他說：“我也樂意公平競爭，隻要有的人不搞鬼，我就是樂意的。”
薑湧泉：“你說誰搞鬼！”
他怒道：“你們都要這樣的格局，當我沒有？競爭就競爭，我就不信自己能輸給你們。”
“我。我何德何能……”蘭妮子輕聲哭泣，但是掩麵遮擋的手下，嘴角卻輕輕的翹了起來。
“你值得。”
蘭妮子放下手，握住個人的手，說：“我們做好朋友，我們四個人做好朋友，好嗎？”
“好！”
條舔狗都激動的應了。
周圍的人：“……………………”
不知道為啥，咋覺得渾身汗毛兒都豎起來了。
你們幾個也太頭皮發麻了吧？
但凡是上了點年紀的，不管是老爺子還是老太太，再看蘭妮子都覺得這真是個狐狸精啊，年輕人看不透，他們還看不透？左右不是自家的小輩兒，隨他們去吧。
這個那是泥足深陷啊，家裡都管不住，他們也不多嘴。
孫慧芳那麼跋扈的個性，都管不住這個小兒子啊。陳大嘴也管不住這個侄子，至於薑湧泉，薑家也沒少打，沒用啊！
大家默默搖頭。
倒是一些老爺們看著蘭妮子，都帶著幾分鉤子。
男人有時候未必是看不透，但是就是吃這一套啊。
蘭妮子也不在意彆人怎麼看，反正她忽悠人歸忽悠人，摸摸手或者更多點都行，但是卻不會更進一步。關鍵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有的。這一點，她娘是反複的叮囑過她的，她娘當年就是吃了這個虧。
她是絕對不會的。
所以她也不是很介意給他們幾個人一點甜頭，無非就是握一下手，無妨！
那電影裡，根本不是對象的人都親上了，算啥啊！
可見不是個事兒。
“你們看，你們鬨騰給我家禾苗都壓壞了。”她嬌嗔著說。
“我們幫你補種。”
“對對對，去村委會再買點苗，走吧。”
幾個人被蘭妮子打了雞血，很快的奔著村委會。
好在，村委會都是有準備的，倒是沒有為難他們，不過他們這補種是真的晚了一點的。不過勉強湊合吧，不然還能咋辦？幾個人興衝衝的來，興衝衝的走。
田遠山看著侄子這個胡鬨的樣子，默默的搖頭。
古懷民倒是笑著說：“這人啊，懂事不懂事的，真是不看年紀。有的十八-九了，還在四角戀。有的孩子十五六就上進的要自己找出路學習。”
是的，田東他們個少年找來之後，張宏還沒說什麼，古懷民就拍板答應了他們。
不管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誰不喜歡上進的孩子呢。
為什麼關麗娜格外喜歡田甜，不就是因為她是個嘴甜懂事又好學的孩子？田東陳山他們也是一樣，說真的，古懷民都沒有想到他們會自己想到這條路，不過，古懷民是讚成的。
他們沒有底子，讓他們讀書考高中考大學，那也確實有難度，人總是要看實際情況。那麼他們現在想要學這些東西。古懷民立刻就給他們安排了。
古懷民主動把個男孩子叫到了辦公室，說：“你們個人坐。”
田東他們個都有點緊張的，但是卻又聽話的坐下，坐在沙發的邊緣，背脊挺直了。
古懷民看向了張宏，隨即笑著又看個男孩兒，說：“我聽說，你們想要學習開船修船還有開車修車那些？”
虎子有點緊張，僵硬的不敢動。
田東堅定點頭：“我們想學。”
古懷民：“如果真是要係統詳細的學習，島上的人教不了，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你們出去學，但是你們要知道，出去肯定是要吃苦的。這學手藝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是輕鬆的。”
田東：“我可以的。”
古懷民表情更柔和了幾分，說：“你如果都想學，那麼所有都學上，至少要有一年時間，這是至少，還可能更多。你們也願意嗎？學習開車開船都快，但是想要學習修理，就不是輕易能夠學會的。需要很多時間，少不得還要挨罵，也許一個月就能回來一兩次。而且出門在外做學徒，不收你們的學費已經不錯了。肯定沒有工資，吃喝還要花錢。這些，你們能克服嗎？”
他看著個少年，說：“這些事情，不是憑借一股子衝動，你們都回家，好好跟家裡商量。明天給我一個結果，如果你們家裡同意，你們自己也堅定要學，那麼我安排你們出島去學。”
個人互相看了一眼。
他們確實沒有想這麼多，但是田東還是認真的說：“我會回家好好商量的。”
陳山：“我也會。”
“我也是。”
虎子緊跟自己兩個好兄弟。
古懷民：“那麼，明天我在這裡等你們。”
“好！”
個少年一起同手同腳的出門，沒看到古懷民讚賞的目光……
這人啊，咋就差距那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