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2 / 2)

“這個材質比較特殊…”她垂著眼,聲音放輕,“能夠一定程度抑製我異能的暴動……其實就是減輕我的頭痛。”

中原中也的手一鬆。

“如果中原先生很在意戒指的話,我可以弄個彆的發卡手鏈之類的……”

“不用。”中原中也將下巴擱在凜的肩上,鬆了口氣,“這些事你都不和我說。”

他的聲音悶悶的。

“我不想拿這些小……”

“是不是小事,會不會拿來麻煩我,是我說了算的……我以前也說過吧?”中原中也皺著眉再次重申,接著聲音一變,嘟囔著,帶著不滿,“為什麼你總是不聽?不信任我嗎?”

凜心裡一動。

她哪裡是不信任……她隻是,不敢。

“我…隻是習慣了。”她動了動手指,拉住他的手指,牽在一起,聲音難免帶了些迷茫,“我以後會改的。”

“我信任凜,隻要是凜說的我都信,想做什麼,想要我做什麼……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凜無名指下意識往後抽了抽,接著手腕被他握住抬起在胸前,她被拉起轉了個麵,正對著他,表情還有些怔愣。

“中原先生…?”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覺得…咳,我是最好的,總是喜歡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你怎麼就想沒想過……在我眼裡,你也是最好的,無可替代的?”中原中也說道一半還僵了僵,從脖子到耳後都有些泛紅,好像很緊張的樣子,眼神還有些飄,一下下地往她臉上晃…然後發現她懵住了。

凜瞳孔一縮,好像完全沒想過他會這樣說。

“…喂?喂,你彆發呆啊!”

“…………不,不,中原先生彆晃,我隻是……”凜遲疑了半天,還沒把這句話糾結出來,她甚至臉都沒紅,好像很無措,“太開心了?我……”

“你這完全不是開心的反應吧。”

中原中也迅速冷靜下來,抽了抽嘴角反問。

“……唔。”凜抿了抿唇,“我被很多人誇過…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方式對我表述喜愛之意…而且還是中原先生……怎麼說呢。”

她又想了想,好像終於得出了結論,亮著眼笑了起來。

“我覺得我在做夢。”

中原中也:“……”

他沉默了三秒,反手在她腦袋上捶了一下。

“醒了嗎?”

凜抬手捂住腦袋,眨了眨眼,

“哦……我覺得我還沒醒,中原先生可以再親我一下嗎?”

中原中也睜大了眼,手停在她臉旁,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這樣……

不。

過於可愛了。

不是,這也太可愛了吧。

中原中也僵著臉,就是這樣還是沒能掩飾已經爬上他臉的緋色,他裝模作樣地咳了聲,手捧著凜的臉頰,嘴唇挨在了她的……額頭上。

這個吻輕輕的。

即使沒能嘗到是什麼滋味,但是凜一廂情願地認為是甜的。

甜到明明現在是深冬,她卻感覺像是炎炎夏日時手心的冰淇淋,將要融化。

“不…你這是什麼意思?”

中原中也腦後一滴汗,指著氣場全開準備今天在廚房裡大乾一場的凜。

“我想灌醉中原先生但是又不想傷了胃所以在做‘溫柔的下酒菜’啊。”凜背對著中原中也,聲音從容又帶著幾分理所當然,圍裙的背後係帶是細長的蝴蝶結,隨著她來個不停的動作一擺一擺的,險些奪走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力。

“你的目的?!雖然我是想喝……不過你為什麼執著於灌醉我?”

中原中也真實迷惑,在港黑裡他喝醉了是公認無論是不是屬下都要退避三舍的危險程度。

唯獨凜現在還想自尋煩惱。

然而斷片的中原中也並不知道,對於凜來說,這煩惱過於甜蜜,讓她著實……喜不勝收。

“中原先生不記得了,我是記得的哦?我第一次對中原先生動心……剛好就是在中原先生喝醉了的時候。”

中原中也原本隻是在糾結的,聽她這麼一說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甚至很震驚。

“什麼?第一次?什麼時候?”

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這,這太難受了吧?

“秘密喲。”

“等等這是兩個人的事,怎麼能這樣說?”

“又不是我強製讓中原先生失憶的…”凜無辜地說道。

中原中也一時語塞。

好在意啊?!!

“不要想,你今天不要想灌醉我,不可能的。”哪有人會在聽完她這樣說之後還毫無防備的喝醉斷片啊?中原中也如是堅持。

“咦?不醉也沒有關係——我們來開心地聊一聊吧。”凜滿臉輕鬆愉快的笑容,從櫃子裡摸出了一瓶半年前中原中也就壓在裡麵的柏圖斯。

中原中也:“……”

她將酒放到了桌上,接著又迅速跑回廚房,將燜好的肉夾到盤子裡然後淋上一層醬汁,轉手將另一個爐子上的青菜扒了下,加了一層水後又放上了蓋子。

凜將手放在櫥台上,手指一下下地點著,仿佛在計數,等心中念到數字了才起鍋,將冒著熱氣的菜轉手倒在了盤子裡。

做完飯後凜又匆匆忙忙去洗完澡,等她擦著半濕的頭發,腳踩在地步上出來的時候,中原中也已經在一點點喝著酒了。

“親愛的中原先生,你最好啦——”

凜輕輕走到中原中也的背後,一下子從後麵抱住他,嬉笑著親了親他的耳垂。

中原中也被她撲得向前傾了傾,無奈地歎了口氣,剛想說些什麼,就見她隨便轉了個方向,坐到了他的腿上。

她身上的這件睡裙是新的。

對,上一…不,可能是幾件,因為不知名原因不能穿了,嗯。

凜本身並非是什麼矜貴得不得了的人…本身命不好,在有些方麵注意些罷了,受的苦太多了不說便也不知是苦了,隻唯獨在中原中也麵前,她就能做出一副嬌得不得了的樣子。

她自己都覺得矯情做作,但是她……超級爽。

就是很爽啊!

她吃得苦,但是這和她享受她喜歡的人護著愛著,並沒有影響啊。

順著發尾流下來的水沾得裙子點點滴滴,凜像是起了玩心,她感覺到在她坐上中原中也腿的瞬間,他就渾身一緊,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這位老爺大人,是否喜好妾身的伺候?可否…再憐愛妾身幾分?”

她竟是硬生生用上了京都腔,優雅地抬起手,停在胸前,抬眼望著中原中也,滿眼水光與曖意,嘴角弧度是幾分調笑。

中原中也不禁有些好笑。

把她拘在家裡真是委屈她了,真是哪裡都可以是她的舞台。

“不委屈?我隻和中原先生這樣哦?”凜眨了眨眼,抬手貼在了他的臉上。

中原中也停滯了下,眼神難免帶了點警惕,接著又鬆下神來。

工作時的習慣下意識還是帶到了家裡…

隻凜當做不在意地親吻在了他的脖頸上,接著將臉貼在他的肩側,呼了口氣。

“如果不帶抑製器的話,靠這麼近,我又鬆懈下來,彆人的心聲會下意識地飄進我的腦子裡。”

“……這倒沒什麼。”中原中也好像是壓抑著什麼在說,甚至隱約帶了幾分咬牙切齒,一隻手有些用力地捏著她的腰,“你…彆動。”

凜裝作不知道:“哦。”

她還真就沒動了,好像乖得不得了。

中原中也平下神,稍微仰起頭,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在頭逐漸從無感變得有一點點重的時候,突然靈光一閃,他好像想起了什麼。

那還是他們在美國的時候…他第一次在凜麵前喝醉。

醉酒後他沒有記憶,但是他第二天的時候記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而且那個夢。

有些奇異,少了幾分旖色,說清醒又透著幾分瘋狂的…詭異的夢。

“你…會織夢嗎?”

凜眨了眨眼。

“織夢?這麼說有點夢幻啊,但是如果隻是入侵意識的話是沒什麼問題的……啊。”她忽然頓住。

中原中也半眯著眼。

“我以前做過的夢…”

“是我乾的。”凜稍微坐直身,對上他一言難儘的視線,露出了純良的不得了的笑容,“畢竟我是精神係嘛,這種我超擅長的——”言語間甚至還帶了幾分自豪。

“我沒有在誇你啊?!”

“因為吃不到口裡嘛隻能用異能聊以慰藉…”凜撇著嘴還委屈起來了,接著她眯起眼,帶著幾分惡趣味,“中原先生也很舒服吧?我知道的哦,那種……”

她又被捂住了嘴。

中原中也心好累。

“吃飯吧。”

“我……”

“你又不想吃飯?”中原中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凜眼神一飄。

見她這個模樣,他沒有再像以往那樣壓著她吃,隻是沉著眼好像終於妥協了,抬手將盤子放到了另一側,把麵前的桌子空出來,接著抱起腿上愣了下的凜,把她按在了桌麵上。

米白色的大理石桌麵光滑得有涼涼的。

“我記得你累了就想吃了?”

凜睜大了眼:“……?等,等等?我剛洗完澡?中原先…唔。”

她沒有想過是這個發展。

瞎撩是要付出代價的。

桌麵太滑了,她隻能用力地扒住邊角的部分,咬著唇隱忍著。

……

最後她還是好好吃飯了。

澡也再洗了一次。

一個人洗。

……

…………

“嗚…太過分了,中原先生太過分了,我就是你的發泄工具!”凜扒著小被子淚眼朦朧地瞪著他。

“麻煩你說話走一下心。”中原中也雖然對她那句隻有在“特定時候”才能聽到的名字很是感興趣但這個鍋他也不願意背。

“是誰把酒倒在身上扯我的chocker不放手的……而且還不讓我解下來。”

因為…嘖。

這是她的X癖啊!有什麼問題嗎?

但是凜當然不能這樣說。

於是凜悻悻然沒有繼續,隻是伸出手把他拉到了自己旁邊還要枕著他的手。

“那個啊,中原先生。”

“什麼?”

“我不是不信任中原先生…隻是,我的信任和我鬨不鬨脾氣是兩回事。”

中原中也有幾分理解不能了:“……什,什麼?”

明明他也就大凜兩歲左右,怎麼感覺就好像……不,他確實不能理解現在的女孩子,這一點和年齡沒有任何關係。

“就,我心裡是知道中原先生不會怎麼樣的,但是我看到中原先生和彆的女孩子站得近了,多說了幾句話,就算是眼神交流超過兩秒我都會不開心……明明應該是個成熟的妻子了,但是……”凜垂著眼,手貼著他的手指,小聲說道。

中原中也貼著她臉的手緊了緊,把她的話又過了遍腦子,確認理解無誤了才反問。

“這和成熟沒有關係吧?如果哪天你沒有感覺了……不就是不喜歡我了嗎?”

他反駁的有條有理,好像就是這樣想的。

“那,如果我哪天不……”她的臉被捏住了。

肉眼可見的,中原中也的笑容變得有些凶巴巴的。

“你說什麼?如果?”

“如果我哪天不喜歡中原先生了……中原先生會怎麼做?”即使臉被捏著往旁邊拉,很明顯是帶有威脅性的不想讓她把這句話說完整,然而凜就是死不聽話就要說,還看著中原中也,態度認真。

她澄金色的眼裡帶著股子執拗一般。

“哈?你會嗎?”

“我不會……所以我隻是說如果。”

“……反正不可能離婚然後放你去喜歡彆人的。”中原中也實在拗不過她,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回答。

“誒?我以為中原先生會說離婚然後放……”

“你在開玩笑嗎?”中原中也的嘴角笑得甚至有幾分猙獰,“哈?看著你去嫁人?你想都不要想,你知道了吧?我可是Mafia的乾部,你覺得到了這種程度,我還會放過你嗎?我可不是什麼做慈善的老好人。”

……

你明明想過的。

凜彎彎眼笑。

但是今天得到了這個回答,她還是很開心。

因為——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手的。

轉眼間聖誕節要來了。

凜以前幾乎不過這種節日……而且…咳咳……因為職業關係,她又沒有信仰,所以這種大家都很和諧安寧歡聚一堂的時刻,剛好就是她生意最紅火的時候。

咳咳咳……

賺的真的很多。

但是今年不一樣,她和梅琳約著在之前把能解決的提前解決了,之後的私人單全部拒接,連向來熟悉的地下接待處的小哥眼巴巴地看著她,就差把留下來的單子按到她臉上求約,凜都冷漠拒絕了。

她缺的是錢嗎?不是啊!

問題是,中原先生為什麼不來邀請她去參加例行公事的宴會呢?

他還想找彆的女伴嗎?!

百思不得其解的凜小姐在中原中也出門上班工作忙碌的時候,從櫃子裡摸出了尾崎紅葉先前送給她的和服,很是花了一番功夫穿戴整齊,這才出門。

這時距離她在港黑打工接著失憶已經過了好陣子,她也許久沒有踏步港口了。

……當,當然因為她每天都是在橫濱過著“普通”生活,每天都能遇到值班的港黑成員,當然大部分都是底層就是了。

值得一提的是,織田作之助在那次mimic的事件之後退出了港黑,凜也很少在路上看到他了。

“咦?凜小姐這是去找中也大人嗎?”走在路上,手中拿著什麼記錄的閒院先生突然注意到她的服飾和手中拎著的疑似裝著糕點的小盒子,見旁邊的人衝著她擺了擺手,便問,“中也大人現在可能不在本部。”

“我去找紅葉姐,有些事情想問……我也許久沒有去港黑拜訪過了,下次做了點心我會帶給大家品嘗的,希望不吝嗇評價。”凜笑著欠了欠身。

閒院先生抽了抽嘴角,看著她這副溫婉又貼心沒有半分失禮可以苛責的地方,再想起她原來雖然麵無表情拿著刀渾身都散發著“怎麼能這麼蠢”“太慢了”“嗬”的冷漠嘲諷做任務模式…不禁有些胃疼。

你說人怎麼就能……嗯???

看著凜離開的背影,閒院先生再一次陷入了沉思狀態。

……

雖然穿戴整齊一襲優雅…但實際這個姿態並沒有保持多久。

尤其是在走進港黑地盤的時候,她的舉止行為難免帶了幾分隨意。

然而這份隨意也很快就被打破了,隻是凜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展開,甚至從寬大的袖子裡摸出旋轉刀一擊擋住來勢洶洶的攻擊時也隻是歎了口氣。

“芥川君,半年前你奉太宰先生的命令來攻擊我尚且不能如願,在現在你還……”

“你,欺騙了中也先生吧?”

凜一滯,眼裡帶了幾分疑惑,似乎沒想到眼前這個黑發尾部已經有些泛白的蒼白少年會這樣說。

“……嗯?你什麼意思?”她眯起了眼,臉上原本的柔和笑容帶上了幾分虛偽,像是麵具浮起。

作者有話要說:  我也想你們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