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對現場拿毛筆寫作文這種奇怪的比賽沒有任何興趣,拉著自己幾個好朋友去看卜卦。
陶蕊看了眼,笑道:“哎,席暮靄參了卜卦……他明明同我說自己對這些賽事都沒興趣。”
池茉跟著看過去,也笑了:“果然我們開幕式應該選他參是,你看他拔劍的子,是少年意氣,好看死了。”
陶蕊認同地點頭:“少他這,大概是我前段時間同他講過一些我們下山考學時遇到的困難……他被打了吧。”
池茉:“嗯嗯?”
她們兩個每聊一句,白陸的臉色就陰沉一分,他轉頭看看另外一半自己,黑陸也麵無表情地朝他看過來。
台下,席暮靄正在按照要求卜算自己的運勢。
卜卦學問深,需要極好的心態、穩的精神、深厚的靈力,同時,為自己卜卦是卜卦學中最難的一種。
池茉在課上聽過,沒敢嘗試。
席暮靄拔出長劍,扔起幾張符紙,長袖一揮,劍尖刺破七張黃色符紙,燃起一簇明黃色的火焰。
這是至純的光靈根,火焰燃起時四周觀眾整齊地發出“哇喔”一聲,連帶著他旁邊一位和他同時開始卜卦的對手都受到影響,放出的紙鴿作不穩,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而席暮靄不為所,目光緊盯著自己手中的火焰,鬆開長劍捏了個訣。
尖端燃著明亮火焰的長劍開始在空中揮。
卜卦並不會直接顯出結果,各個派的媒介不同,展現方式也不同,甚至細分下來,每個人的解卦方式也不同。
席暮靄一卦卜完,收劍站穩,又抽出一張紙,沉吟片刻,取出毛筆開始寫自己的解卦結果。
一個問題規時間內不能卜兩次,各個派選出的評委師能憑借操作過程和解卦思路來評分,他們也不好盲猜卜卦者自己卜出來的結果是否正確。
不過陶蕊和席暮靄一起長大,互相清楚彼此的習慣,看了一眼就歎道:“他還是不敢給自己卜算未來呀,算的是當下的氣運。”
“嗯?”池茉完沒看出來,“你能看懂他的卦象?”
“能看個大概啦,我們兩家傳下來的解卦流程都差不多。”陶蕊細細的眉毛皺起,“他當下的運勢好像差,隨時可能會有性命之憂……不會吧?開場這幾個比賽都是和平安的呀?”
陶蕊這邊話音剛落,距離席暮靄五步遠的地方,有個用蛇血給自己卜卦的男生,就突然“噗”的一聲,在自己的解卦紙上吐出一大口鮮血。
陶蕊:“……”
池茉:“……”
這就是安嗎?
“這是意外,他太貪心了,竟然想一卦卜出自己百年。”陶蕊聲說,“還是席暮靄此安些。”
池茉:“……”
那個吐血的男生快被一條一人合抱那麼粗的大蛇拖走,池茉仔細辨認了下,他們大約是來自偏遠地方、新興起的蛇修派。
比較戶,沒有醫療兵。
在開幕式露了一手的許九漆快被人叫出來,去給那個吐血的同學療傷。
“這還有救嗎?”陶蕊嘀咕道,“靈力逆行,經脈寸斷,救回來也不能再修煉了吧……”
池茉默默地為那位同學捏了把汗。
他們的教學模式是靈修加劍修,靈修的五臟六腑以及身經脈都有靈力護住,一般情況下就算是死了,內裡也還是被護得好好地,沒魂飛魄散都能救活,再通過修煉把身體養回來。
蛇修那種靠著靈寵變強的,基本功不行,就難恢複到一開始的狀態。
……
這場盛會讓池茉識到了各個派的同學,也親眼看過了各式各奇怪的修行方式。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場上,在各個選手之間來回流竄。
終於到了午休前的最後一場,法訣比賽。
法訣這個課程,池茉判斷它跟英語、龍語是互通的,也就是說當她鍛煉自己的英語水平,龍語和法訣就會一起提升。
相應的,她要是練習法訣,英語和龍語水平也會跟著穩步上升。
池茉英語好,已經提前找陶蕊報名了這場比賽。
她跟著大隊一起禦劍下場,恍然察覺,陸嘉白還跟在自己身邊。
池茉看向他:“你怎麼跟著下來啦。”
陸嘉白:“……”
一整個上午了,她的目光終於回到了他身上。
池茉到什麼新奇玩意兒都開心,偏偏那些歪邪道的東他確實都不會,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能壓抑自己的情緒讓她高高興興看比賽。
自己在後麵忍得差點兒兩個半身打起來。
“我也報名了。”陸嘉白對池茉道,“和你一起。”
他本以為要跟著池茉就好,那些池茉沒報名的項目,他看都沒看一眼。
現在好了,那些參加彆的比賽的人都被她認認盯著瞧過。
有他,和她一起參賽。
她在比賽裡哪裡還有心思看他?
白陸差一點就忍無可忍,黑陸卻搶在另外半個自己前麵道:“你專心比賽,彆在意我。”
池茉笑著拉住白陸手腕上的衣帶晃了兩下:“好哦,你也是,彆分心。”
法訣比賽跟卜卦類似,都不能隨便分心,否則會反傷到自己。
白陸的情緒穩了幾分,趁著沒人注意,飛快地低頭想在她臉側親一口。
結果被自己拽著衣領扯了回去。
池茉:“……”
“不打擾你。”黑陸說,“加油,安心比。”
池茉笑道:“好。”
除了需要調靈力以外,法訣這課更多的就是背書,每個學生都被透明的結界單獨隔離開,按照各個掌或是師長現場決的題目,催法訣。
池茉站結界裡,心無旁騖,認認把書背完了。
不過十分鐘,她就結界裡走了出來。
陸嘉白和她幾乎是同時出來的,緊隨其後的還有一班的席暮靄,池茉掃了一眼賽場,發現他也參賽了。
席暮靄看她也愣了下,隨即抬抬手打了個招呼。
池茉也對他揮了揮手,轉身跑向陸嘉白。
此同時,不知道哪個學校的兩個師叔竟然做了比賽解說,一人拿著一張擴音符,踩著紙鶴站在上空,笑眯眯地說著話。
一個師叔說:“啊,我們可以看,w派一院的幾個孩子是首先解完題目跑出來的……噢,他們互相打了招呼,似乎關係不錯。”
另一個師叔就接著說:“是的,第三位解完所有題目的是w派的席暮靄,百年難得一遇的光靈根,甚是優秀。”
第一個師叔繼續說:“嗯,第一場卜卦他也參了,成績優異,拔得頭籌。”
“另外兩位就不知曉了,此前未曾過他們。”另一個師叔笑說,“想來w這大派人眾多,也不屑在我的交流中拿出本事。”
……這什麼語氣,聽上去好酸哦。
池茉往陸嘉白身邊蹭過去點,拉住他的手腕,聲說:“這是哪家的師叔,怎麼還陰陽怪氣我們?”
她和陸嘉白說話時,那兩個踩著紙鶴的師叔一個尷尬地扯開話題,另一個完不管不顧,還在繼續陰陽怪氣。
白陸湊近了池茉,也壓低聲音:“d市的紙修,靈獸到驅使的紙偶都是仙鶴,擅長的招式也都以鶴為原型,寓意鶴立雞群,不世俗為伍。”
池茉:“…………”
白陸難得耐著性子好一番解釋,恍惚間池茉都分不清他是黑還是白,畢竟都是陸嘉白本人,這溫和耐心地說話時,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半身。
她心頭微,想起比賽開始前拉拉扯扯的模,福至心靈一般,扯著陸嘉白的衣領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陸嘉白作一僵。
那個喋喋不休、陰陽怪氣的解說聲也暫停了一瞬。
一時間,現場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事實上,親完的瞬間,池茉覺得自己的呼吸也暫停了一瞬。
……或許她需要換個星球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