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會為期七天, 第一天上午是個簡短的開幕式。
每個派都排了一兩個節目上台表演,池茉她們本市學校多,劍修也多, 她們學校出了兩個一班的同學上去, 和其他學校的道友一起演出。
不過劍修的表演著實不算好看,遠遠看過去跟一群中年人公園裡鍛煉身體似的。
而且幾個學校選過去的都是看起來人高馬大的男生,據說是因為彆家總嘲笑他們靈修+劍修的形式教出來的體質太弱, 挑了一些看上去身子骨健壯的。
操場附近圍出了一圈看台,池茉看著最下麵那幾個又高又壯穿著道袍舞劍的同學,有點無語地聲跟身邊的陶蕊嘀咕:“我們學校也太不會選人啦, 怎麼不挑幾個好看些的……要在一班挑,還不選你的好兄弟席暮靄上去……”
“大約是看席暮靄太瘦弱了吧。”陶蕊也聲嘀咕道,“我倒是覺得他那副模像劍修, 你看現在舞劍的那幾個……分明長著副刀修的粗獷模。”
池茉笑起來:“言之有理, 不過我覺得席暮靄也並不瘦弱呀, 就是正常體型吧, 甚至可以誇一句身材好……”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 有點心虛地摸了下鼻子, 總覺得自己這番發言略微有點兒奇怪。
議論人家身材, 怪不禮貌的。
雖然她本意並不是這,是普通地討論選人而已。
“哎哎。”
陶蕊早就完被段萱成功同化, 抬起胳膊肘捅捅池茉,輕聲喊道:“你看十八中單獨準備的節目, 好有意思啊。”
同是本市的劍修學校,十八中大概是屬於比較墊底的學校。
但十八中同時也是副業發展得最好的學校,校內學生完稱得上一句百花齊放,雖然自己的主業劍修學得不咋地, 但是什麼花修丹修紙修發修體修……多稀奇古怪的東都學得不錯。
換算到普通世界觀裡,十八中大概就是以培養藝術生和體育生為主的學校。
在這的情況下,他們的表演自然就更好看。
場地內花朵層層綻放,紙疊的人和物像是活的一,在花叢中遊樂嬉戲,丹修之類的倒是不能現場煉丹,但神奇的是他們的紙人還能磕丹藥,磕完馬上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懼,什麼吞劍鑽火圈胸口碎大石都能來上一段。
許九漆的副修不知道是什麼,他站在表演的隊伍中,用毛筆在紙人臉上畫了幾個點。
紙人立馬收到指令似的,站起來拎起錘子就去砸自己夥伴胸口上的大石頭。
他們的表演隊裡有個出名的發修少年,站在那兒黑發越變越長,托舉著紙人離開地麵,紙人順勢借力高高地躍起,然後舉起巨大的鐵錘,狠狠地往下一砸——
站在高高看台上圍觀的道友大都笑出聲來,幾個師的表情倒是不怎麼好看。
大約是覺得這場合還算嚴肅,十八中在這種地方表演胸口碎大石,多少有點不成體統。
池茉他們這邊也笑得特彆開心,陶蕊拉著她的手問:“那個在紙人臉上畫鬼臉的男生你是不是認識呀?”
“我記著有次測,本派幾個學院一同舉辦,那時候有他前來你搭話。”
池茉點點頭:“我們結丹之前是在一個學校。”
這個世界把考高中的過程換算成了“結丹”,結丹失敗的人還挺多的,但這並不是特彆影響大家日常生活,要能購買提前注入靈力的劍,沒結丹也能正常禦劍。
大些的派都根據結丹時的水平招人,結丹前的教育則是義務教育,大家都能參加。
義務修仙可還行。
“原來此。”陶蕊點點頭,“他好像中意你,總是在看你。”
池茉:“……可能是羨慕我們一中的可以在這裡罰站吧。”
滿口胡言jpg。
經過陶蕊這麼一提醒,她也發現許九漆好像總是遠遠地朝著她這個地方看過來,臉上那點邀功似的興奮也掩蓋不住。
快,他們的表演到了尾聲。
一群紙人站在一起圍城了一個圈,把許九漆圍在了中間,他拔劍往天上一指,先前在紙人臉上畫的那些點竟是突然炸開,無數嫩綠的新芽繪製的墨點裡破出,迅速生長,快便長到一人高低,幾乎把許九漆整個淹沒在裡麵。
許九漆輕輕一揮劍,這些紙人腳底開始燃起一簇明亮純淨的碧綠火焰,唰的一聲噴發而上,直接將所有的枝葉都點燃!
枝葉在火焰中沒被燒光,竟然繼續發芽,在綠色的火焰裡生出一簇簇鮮豔明亮的橙色花穗,和火焰一同綻放。
其他人退場,操場中心空出來的表演台上,剩下這一團團被宛花叢的綠色火焰包裹著的橙黃色花朵。
火焰燃儘之時,花朵也凋零,融化在風中。
哪怕經曆過魔法世界,此時再親眼證這宛魔術的表演,池茉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畫麵格外震撼,十八中同學帶頭鼓掌,緊跟著,看台上爆發出一陣掌聲。
許九漆穿著白衣融化的火焰中走出來,臉上滿是笑意,更加得意地看了池茉這邊一眼,最後對著正麵看台的那些校長們深深鞠了一躬,退場。
“好震撼……”池茉忍不住嘀咕,“該說不愧是藝術生嗎?”
手腕上纏著帶子的陸嘉白站在她身邊,陰晴不地盯著場內,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是學的什麼呀。”池茉忍不住問陶蕊,“感覺不像紙修……難不成這就是花修?”
陶蕊搖搖頭:“不,絕對不是花修,和植物有關的修道者最怕火,不可能會……”
“是醫修。”陸嘉白道,“綠色的火焰代表新生和療愈。”
池茉:“哇。”
陸嘉白:“……”
池茉先前的記憶正在逐漸回來,狀態也在一點點恢複,但仍然還覺得有些新奇。
更何況這是第一次到正的奶媽,目光裡驚奇難掩。
在這的情況下,陸嘉白完不知道自己該何吸引到她的注意力……說實話,惡魔的能力確實強,但比起療愈,顯然更擅長破壞。
他們是同一惡魔分為了兩個半身,並不會因此擁有一些其他的能力。
代表欲望的那半身垂下眼,難得沒有主上前多說些什麼,池茉轉過頭來隨手扯了扯他手上的緞帶,輕聲問他:“醫修是不是比較少呀?”
陸嘉白輕慢地笑了聲,點頭道:“是啊。你喜歡?”
池茉愣了下,誤會了他的意思,直言道:“我也可以學嗎?”
“不一,極少數有這方麵天賦的行。”另一陸嘉白接話道,“可以殺了他,把他的金丹取來煉化。”
池茉:“…………?”
她看向另外半身,腦海裡恍惚劃過一些畫麵。
想起來這個滿臉嚴肅的家夥,好像比欲望的半身更殘忍果決……喔,也微妙的更加純情,是一抱就會臉紅的那種。
池茉無言片刻,沒立刻否決他,而是問:“煉化了以後呢?”
“做成丹藥。”白陸說,“你要吃他的嗎?我覺得味道不會好,還不我的金丹……”
池茉:“?”
就“把我殺了給你助助興”唄?
她哭笑不得,不問道:“吃了煉化的丹藥就能獲得金丹主人的所有能力嗎?”
“一分吧。”黑陸說,“沒有醫修天賦的,可以學習一些簡單的醫修技法。他……”
黑陸頓了頓,神色常,聲音壓低了些,透出幾分危險:“他那種程度基本達不到。”
“那多浪費啊?”池茉不解道,“花這個功夫煉化,還不把人直接招來。”
難怪,這個世界還是和平的,沒聽說什麼奪去金丹連環殺人事件,因為收益不高。
想想要是普通世界觀裡殺死一個人,就能獲得這個人的財產,那管理治安應該也會更困難吧……
池茉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陸嘉白神色更為陰鬱。
她不光是想要那個人的能力。
她想要那個人。
陸嘉白目光沉沉地盯著池茉,直到後續開幕式結束,所有派依次去往各自的看台,論劍大會正式開始。
操場四周有一圈高高的看台,大家看開幕式就是排隊站在看台上看的,到開幕式結束,各大派就派出自家前輩,或是祭出法寶,圍繞著比賽場地製作出各種各的看台。
大家有踩著雲的、乘著紙鶴的、坐著花朵的、騎著靈寵的……簡直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乍一看就跟天兵天將圍攻花果山似的。
池茉他們劍修就沒那些花裡胡哨的,大家實實踩著或是坐在自己的劍上,晃晃悠悠漂浮在半空中。
此禦劍懸浮並不累,耗費的體力大概就跟坐在車子上人一,要不駕駛起來就沒事。
論劍大會期間,各派的紀律管理得都鬆弛。
勝負一些比較和氣的賽事開始,第一場是卜卦和寫文章,算是劍修比較擅長的項目,池茉眼看著他們派這邊下去好多人。
賽事正式開始後,不參的圍觀群眾就可以在觀賽區自移,選擇自己想看的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