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1 / 2)

沈沂秋原本以為在蒙城的時候秦記者是很忙碌的,經常早出晚歸,廢寢忘食。沒想到在海城,秦千柔依舊是個大忙人,總有處理不完的事,和應酬不完的人。

弄完顧超給的那些資料,沈沂秋盤算著是在酒店吃午飯還是去附近小店隨便買點回來,秦千柔的電話就又響了。

除了晚上的休息時間,秦千柔的工作電話一直頻繁響起。而她竟然很有耐心地逐一接起,有條不紊地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少則,什麼事?”

又是這一句,沈沂秋的心情忽然發悶,但沒有之前躺在床上的時候那麼難受了。

她識趣地沒吭聲,默默在旁邊為秦千柔把剩餘的收尾工作弄好,耳朵卻不聽使喚地全部支楞起來,很想把電話那頭說的每一個字都聽清楚。

“吃飯?”秦千柔下意識看了眼沈沂秋,又看了眼時間。

“可以,待會見。”

並未猶豫太久,秦千柔就答應了。似乎從那晚偶遇開始,這個叫少則的人就時常給秦千柔打電話。持續時間並不長,可秦千柔好像每次都很快就把電話接起來了。

沈沂秋完全沒意識到己的關注點有點跑偏,秦記者對於每一通工作電話都是應答迅速的,隻不過少則的來電讓沈沂秋格外在意。

“快到午飯時間了,先吃飯,然後再乾活。”秦千柔站了起來,輕拍一下沈沂秋的肩膀,然後走向浴室。

沈沂秋原本是半坐在書桌角上的,她看著浴室門關上,將秦千柔的身影遮擋起來,嘴在下一秒就癟了。

吃個午飯竟然還要化妝……

好在秦千柔並沒有在浴室裡磨蹭太久,隻是稍作梳理,化了個簡單的妝容,確保基本的禮儀。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沈沂秋還坐在原處發呆,秦千柔不禁皺眉。

“還在發什麼愣?再不收拾我們就要遲到了。”

沈沂秋這才反應過來,一下子從桌上跳下去。腿麻了又突然被震了一下,刺痛感讓她不停揉腿。

“吃飯的地點在臨安區,我們坐地鐵?”秦千柔看了眼時間,坐地鐵顯然更方便。

“好,我沒意見。”沈沂秋動作迅速,很快就換好了衣服。

洗了把臉,剛才小小的不快暫時被藏了起來。對於秦千柔提議坐地鐵,她是舉雙手讚成。

兩個海城人果然對於海城的地鐵有特殊感情,熟門熟路在中轉大站繞了幾圈,完全不覺得茫然,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到了約定地點。

少則已經到了,沈沂秋跟在秦千柔身後,一眼就看到那個穿著休閒西裝的男人。

“少則,久等。”秦千柔的態度淡然,和那晚沒太多變化。

但沈沂秋在心裡咀嚼後又發覺其實還是不太一樣的,例如她對他,除了表麵的疏離之外,其實並不算太禮貌。

有種,熟悉的嫌棄?

沈沂秋想不出合適的形容,但就是覺得這兩人之間很熟。熟到秦千柔一直擺臉色,而對方依舊笑嗬嗬。

包廂不大,環境很好,少則看上去像是這裡的常客。

秦千柔站定,少則也跟著起身,好在沒有殷勤到特地走過來替她拉椅子。沈沂秋默默繞到旁邊坐下,秦千柔竟然挨著她也坐下了。

她還以為,秦千柔會坐在少則的正對麵。現在為了靠著她,竟然還錯開了一個位置呢。

心情忽然有點好起來,沈沂秋覺得餓了。

少則事先已經點了幾道菜,等她們到了以後又紳士地叫來服務員,讓她們再添幾道。

沈沂秋看了眼,點好的都是秦千柔常吃的。

她眼神黯了點,默不作聲。秦千柔好像也沒有刻意問她意見的打算,選了幾道就讓服務員走了。

“蜜汁雞翅。”

這是秦千柔最後選的,她似乎把餐牌翻到底了才點了這個。

沈沂秋喝著檸檬水,胡亂想著秦千柔難道也喜歡吃雞翅?她以前好像沒發現。

少則目光裡的溫柔和關心很淡,又或是他藏得很好。隻透露出一些但並不讓人反感,沈沂秋抱著杯子慢慢喝水,依稀能感覺到他的在意。

不巧視線和少則對上,沈沂秋隻好扯動嘴角,揚起一個勉強的笑。

少則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視線移到秦千柔的臉上。

“千柔,看樣子你是打算讓她參與進來咯。”

參與什麼?沈沂秋有一瞬間的茫然。

“這件事她本來就身在其中。”

噢,沈沂秋知道了,是賀焯的事。

少則笑了一下,從旁邊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交給秦千柔。

“你們先看看這個。”他說的是你們,看來是接受了秦千柔的說法。

沈沂秋探身湊過去,臉頰幾乎靠在秦千柔的肩膀上。平穩的呼吸一下一下吹在秦千柔的頸間,她卻全然不知。

這是一份舉、報信,信裡主要說了賀焯這些年學術不端的具體例子。他還利用己的名聲地位打壓排擠同行,竊取彆人的研究成果。還有就是他違規運作實驗室,把接受國家補貼計劃的項目暗中轉到己名下私營的公司業務裡,從中謀利。

而他的妻子薑瑗,利用職務之便,替他做各種掩飾。甚至還巧立名目,在本科階段就為他物色一批好苗子,以保研或者特彆調劑的方式加以利誘,把所有優質資源全部搶占。

信裡所寫,基本都附上了相關證據,下麵還有一大串的親筆簽名。沈沂秋辨認出幾個她比較熟悉的名字,全是海大或是爸爸提過的知名教授。

少則靜靜等她們看完,才出聲:“看來很多人對賀焯不滿已久,已經聞風而動了。”

秦千柔把東西放回牛皮紙袋,謹慎地收進隨身包裡。

“你從哪裡得來的?彆告訴我,是你的傑作。”

秦千柔的語氣聽上去並不很喜歡這封信,沈沂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少則雙手交叉,食指不帶節奏地隨意點著,對於秦千柔的質問絲毫不慌。

“我可是在幫你。這封信剛出爐,我就第一時間拿來了。”

秦千柔斂眉,沉思了一陣,歎道:“難道就要止步於此嗎?”

沈沂秋聽出她話裡的無奈,心揪了起來。

“千柔,你聽我一句勸,賀焯擺明肯定要倒,眼下的資料完全夠用。你不要執著於其他方麵,至少暫時不要。”

少則的態度突然嚴肅起來,字字都是規勸,又斟酌著語氣,怕秦千柔怒走。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這封信是目前最好的終點。隻是,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如果賀焯的線索就此斷了,以後再想查下去就更難了。”

沈沂秋心想,少則應該是知道了賀焯的那些破事,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賀焯背後的漩渦很深,他己也不過是一顆棋子。真要查,光憑你一己之力也查不出什麼水花。況且,你真打算留在海城一直耗下去?”

最後那句話,果然是秦千柔的軟肋。

她神色中有了動搖和猶豫,沈沂秋看得出來,她不是不想查,而是不想留在海城。

不知怎的,她竟然有點竊喜。她也不願待在海城,希望跟秦千柔回蒙城。

沈沂秋愣神間,發現秦千柔的目光不知何時落在她身上。

“沈沂秋,你的意見是什麼?”

啊?竟然還問我意見?沈沂秋訝然,這件事她也能提意見?

“賀焯的事最先就是由你提供的線索,而且他跟你父親之間……”秦千柔並不想在其他人麵前提及沈之楓的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