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沒了元嬰修士的威壓,天澤尚猛地舒出一口氣,片刻不敢停留地離開此處。
司空雲洲持劍警惕地看著四周,這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他正站在一片空地上。
他敢肯定,這裡不是司空府,可為何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隻可惜沒能將天澤尚擒下,不過他冰錐之上覆有一層寒毒,元嬰修士的寒毒入體,除非天澤尚能找到修為境界比他高,且恰好靈根屬性相克的修士為之解毒,不然無解。
而在雲出大陸,以天澤尚的能耐,那寒毒幾乎無解。
天澤尚事小,至於為何他要殺司空煦,司空雲洲心裡也猜了個大概,無非是計劃失敗合作破裂後的打擊報複。
當務之急,是要離開此處。
這裡看似尋常,空地周圍是綠草和鮮花,可這份尋常中卻透露出怪異。
一種說不清楚的……不真實感。
可當司空雲洲掐住掌心,輕微的疼痛又告訴他這裡就是真實的世界。
就在司空雲洲毫無頭緒時,四周的環境開始變化了。
前方的花草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兩條…通往未知的路。
左邊那條路鋪著青石,兩側是芳草鮮花,右邊那條路卻是羊腸小道,兩側布滿靳棘。
兩條截然不同的擺在眼前,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能出去的地方,司空雲洲很快就明白,這是要他作出選擇。
外界。
此時的司空府已經全部戒備,司空雲洲同天澤尚的打鬥很快就引起護衛們的注意。
等他們趕到,卻隻在原地發現了司空煦的屍體。
二老爺……沒了!
司空瑛正恍惚悲痛地抱著司空煦的屍體,明明前兩日父親還和他說話,明明他才同父親做了保證,發誓要為父爭光,超越司空雲洲,明明……
為什麼?突然人就沒了?
顫抖著手撫上僵硬冰冷的臉,他試圖合上司空煦死不瞑目的眼睛,卻發現合不上。
司空瑛雙目愈發赤紅,緊咬的牙關中泄露出些許壓抑至極的嗚咽,無數的難過與不可置信憋在心中,仿佛要將他撐爆。
他還沒做好獨自麵對一切的準備,他甚至從沒想過父親會就此離開自己,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
周圍的人也是滿臉惋惜和不忍,趕來的長老和家主安慰道:“瑛兒,節哀,把他帶回去梳洗梳洗吧。”
司空瑛看著父親胸前的血洞和布滿臟汙的衣服,連忙恍惚地點頭道:“對,父親最愛乾淨了,我這就帶他回去。”
他抱起司空煦的屍體就往自己院子跑,就像怕晚了父親會不高興一般。
沒人阻攔,都遠遠的跟在後麵,他們知道此時的司空瑛需要時間來緩緩。
司空家主此時也悲痛萬分,沉怒道:“立刻給我去抓凶手!”
這邊,司空瑛帶著司空煦回到自己屋內,四下無人之後,他悄悄拿出一直握在手心的東西,一個玉質發冠。
這是他上前抱住父親時,無意間在自己身下發現的東西,也是現場唯一的線索。
出於直覺和謹慎,他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畢竟……現在隻剩他一個人了,他必須學會警惕。
看著發冠上熟悉的冰藍色紋路,司空瑛胸口翻騰,竟然噴出一口怒血。
他緊緊盯著手中發冠,就像這發冠就是仇人般,痛恨著咬緊舌根道:“司空雲洲……”
不管這個發冠是不是司空雲洲,殺了司空煦的是不是他,司空瑛此時心中的悲慟悄然間轉移了,他迫不及地需要對一個人發泄。
司空雲洲院子裡。
陸霄正端坐在窗台上向外眺望,深黑色的貓瞳中沒有半點光亮,無焦距地注視著前方,似乎正透過虛無觀看另一個世界。
而另一個世界中的司空雲洲也做出了選擇,他不喜受傷,在不清楚這裡是虛幻還是真實世界時,他不會鋌而走險選擇荊棘路。
於是,他義無反顧地踏上了那道舒適的青石路。
見此,一動不動的黑貓終於有了點動靜,尾巴重重地往下一掃,以示心中的不悅。
他就知道以那人的性子,一定會選擇舒適的青石路。
今日他就要叫司空雲洲知道,隻顧眼前的舒適和短暫的安逸,是不可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