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風就知道他會反對,便把對母親的那番說辭重複了一遍,見夫妻二人都沉默,他又道:“其實昨天我上山,挖了一株人參,今天去鎮上,賣了些銀錢。”
許海峰夫妻倆又是一驚。
“原本我是想請你們幫忙拿到鎮上賣的,但我擔心藥鋪掌櫃因你們不懂人參價值壓價,所以才自己趕著牛車去的。”
許如風怕他們多心,主動解釋,而且這也是實話。他今天去德濟堂的時候,那掌櫃的看出他是行家還想糊弄他呢。大伯和大伯娘都是土生土長的鄉下人,對金錢的想象有限。保不齊人家出個十兩二十兩,就高興都立即賣了。
到時候,就虧大了。
許海峰歎息一聲,“你從小跟著你父母念過書,懂得比我們多,是應該的。隻是下次若遇到這種事,便過來說一聲,就算我不在家,也讓你大哥陪你一起去。你還小,單獨出門也實在是不安全。”
許如風用力點頭,“好。”
許海峰笑笑,“好了,你快回去吧,等會兒我就去裡正家,他人脈廣,由他出麵請人給你們家蓋房也放心些。當初我們家蓋房,也是裡正幫忙請的人。”
“嗯。”許如風歡喜道:“謝謝大伯。”
趙家和許家不同,分家後子女的排行全都分了開來。
趙成的妻子是鄰村人,姓宋,給趙成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老大趙學之十七歲,去年已娶妻,妻子許氏中秋之時生了個兒子。老二趙利遠十五歲,也定了親。女兒趙茵,在家行三,今年十三。最小的兩個是雙胞胎,今年四歲。
前幾日,宋家老父生病,宋氏帶著女兒回娘家看望老父。留下長子和次子在家幫著做家務和照顧年幼的兩個弟弟。
許海峰來得巧,趙成正準備出門給人做工,見到他便請進屋坐。許海峰簡單說了來意,當然侄兒挖人參的事兒他也說了,不過沒說到底賣多少錢。
趙成雖有些詫異,但也沒多問,道:“我家學之和利遠都會蓋房子,還有吳家四兄弟和胡家兩個兒子,八個人足夠了,我一會兒就去跟他們說。”
許海峰滿臉堆笑,“那就麻煩您了。”
“鄉裡鄉親的,客氣什麼?學之和利遠的名字還是你二弟取的,我幫這點忙不應該的嗎?更何況工錢還那麼高,誰都樂意。”
也正是因為取名這事兒,在許家鬨分家的時候,趙成才會極力幫許青的妻子兒女爭取最大的利益。
事情順利,苗氏便過去跟周氏說一聲。
周氏連連感激,“大嫂,真是麻煩你們了…”
“麻煩什麼啊,這不都應該的嗎?”苗氏四周打量,“阿風呢,怎麼沒在家?”
侄兒醒來後性子就硬氣了很多,在家也能護著母親和弟弟妹妹。
許如琴答:“哥哥和隔壁家的馮月姐和馮梅姐出去挖野菜了。”
苗氏驚奇道:“冬天也有能吃的野菜?”
許如琴笑道:“哥哥是這樣說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到,如果有,下次您讓五妹和六妹也跟著去。”
苗氏笑著點頭,“好。行了,也沒旁的事,我先回去了。”
李氏正好背著竹樓準備上山撿柴,看見苗氏滿麵笑容的從三房那裡出來,立即回了屋。
“娘,我覺得二嫂他們這兩天有點不對勁。阿風今天一大早就去鎮上了,回來後還帶著好幾包東西。中午阿琴那小丫頭又端著一個大碗去了大哥他們那邊,我遠遠的瞧著那碗裡的像是什麼餅。”
她憶起那餅飄出來的香味,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哼了聲,“說是分家,各過各的,但二嫂有了好東西隻顧著給大哥他們送,也不知道來孝敬孝敬您,真是沒良心。還有大哥,也不知道大嫂成天給他吹了什麼枕頭風,他竟絲毫都不顧及您。”
許雲雲在旁邊,也撅起了嘴,滿臉憤怒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