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思為轉過頭來,說道:“媽,你的這個問題,問我好像不是特彆合適。”
兩人於是相對著尷尬地笑了笑,並互道了一聲“晚安”。
此時的鬱思為才來到維也納沒幾天,但直到今天夜裡,他似乎已經徹底把他在國內時的作息時間找了回來。
在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鬱思為沒有立馬就關燈睡覺,而是上網搜索起了那個賽車手。那個……讓他有了很強危機感的男孩。
也許他們之間有著競爭關係。
也許,這隻不過是他的一個雖不荒誕,卻是毫無根據的猜測。
可不管情況如何,他已經對這個人產生了好奇,並急於知道這名車手的更多信息。
在過去,鬱思為隻知道這個迷住了他母親的男孩和他年齡相仿,並可能比他還要再小一點。
現在他則是知道了一個足夠確切的答案。
這個叫做霍雲沉的賽車手,比他要小了十個月。
他們並非是在同一年出生的人,並且……看起來也是天差地彆。
鬱思為的膚色是蒼白的,他的身上有著很強的藝術氣息。
很多女人都喜歡他。但……相比較之下,她們更喜歡欣賞鬱思為,而不是真正把他當成是想要發展的交往對象。
曾有許多女孩對他說過:你真美。
但卻從沒有女人用“你真帥”這樣的詞來讚賞過他。
他的一位學姐曾對他說過:你是一個身上的阿尼瑪感很強的男孩。
這句話的意思大概可以解釋為——鬱思為作為一個男孩,他身上的女性感很強。
可霍雲沉卻並非也是如此。
他的皮膚雖不是小麥色的,但他的身上卻有著一種被陽光親吻過的感覺。
他還很年輕,可他的身上已經有了很強的男性特質感。
換句話來說,這是會很容易引發男人的妒忌的,很受女人歡迎那種男孩。
鬱思為去到網上找了更多霍雲沉的照片,以及與之相關的信息。
他不自覺地拿自己和對方比較起來。而他越是比較,內心就越是凝重。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很年輕,也應當足夠能吸引他喜歡的人。
可現在,他卻是看到了比他更為年輕,比他更符合女性審美,並且在賽場上如此奪人眼球的霍雲沉。
的確,就是在一個多小時之前,他還和他喜歡的女孩在這間屋子裡做了相當親密的事。但這卻絲毫無法減輕他此刻的危機感。
畢竟,即便是在那之後,單明明都沒有同意放棄那場賽車比賽,明天就過來看有他的作品參展的沙龍。
對於他來說,這或許……就已經意味著一場失敗了。
鬱思為把房間裡的燈關上,告訴自己他該睡了。
可是在一片黑暗之中,他還是繼續看起了手機。
然後他就在他的母親和那個賽車手相關聯的新聞頁麵上看到了……那張照片。
在那張照片上,有著坐在觀眾席上的,他的母親。
而在照片的邊緣處,則還有著……單明明。
原本已經要完全躺進被子裡的鬱思為就這樣突然一下坐起身來。
他再次把房間裡的燈打開,並試探著給單明明發去了一條十分簡短的消息。
[晚安]
過不多久,單明明便給他發來了回複。
那也是十分簡短的一句“晚安”,卻是讓鬱思為能夠關上燈,並放下手機了。
隻是這一天的鬱思為還是失眠了。
他在床上躺了很久,大腦卻依舊是醒著的。
他強迫自己不去看手機,也不去看時間,但是窗外的月亮不斷改變著位置,那依舊還是告訴他,時間又已經過了很久了。
到了後來,他應該是睡著了一會兒。
但在早晨六點多的時候,他還是醒了過來。
他乾脆從床上爬起來,洗了個澡,並在這間城堡酒店的早餐快要開始的時候,去到樓下的餐廳。
此時的天還未亮。
住在這間酒店裡的客人們也都還沒有起來。
鬱思為就成為了早餐時間的第一位客人。
伴隨著餐廳裡播放的古典交響樂,穿著白襯衣,腰間係著圍裙的侍應生就優雅地走到了他的麵前。
“早上好,請問您今天早上想要的,還和昨天一樣嗎?”
“不,我想再看看菜單。”
對,先看看菜單,然後把他的選擇告訴對方。
這樣一來,他就能夠有更多的,可以待在這裡的時間了。
當鬱思為意識到自己的心裡其實是這麼想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昨天的他雖然和單明明說了不想要在早餐的時間和對方見麵,但……他已經期待起在這裡見到對方了。
“好的,那請問您現在需要先來一壺咖啡嗎?或者是一壺茶?”
“咖啡,謝謝。”
在侍應生離開之後,鬱思為便給他的同伴發了一條消息。
[我今天可能會晚些過來]
他的那位同伴似乎還沒有適應歐洲時間,這會兒也已經醒了,並給他發起了回複。
[好,那你大約是什麼時候會過來?]
鬱思為:[得下午了。下午四點以後。]
此時的鬱思為已經想好了他要也去到今天的那場賽車比賽的現場看一看了。
他原本隻是和同伴交代一下自己改變了的計劃。怎料,他的這位同伴卻似乎對他產生了某種誤解,以及猜測。
[你也要去參加今天下午的抗議活動嗎?]
什麼?
鬱思為顯然對這句話感覺到十分疑惑。
而他的同伴則也很快為他解釋起來。
[當地的一個男權運動流派組織了一場抗議活動,他們要去到今天的一場賽車比賽的場外赤身抗議,反對賽車比賽繼續使用性感模特來給比賽開始前的倒計時舉提示牌。]
同伴又給他發來了語音消息,用興奮的語調說道:“我聽說,我們這裡的幾個法國青年藝術家也會去參加今天下午的抗議活動。思為,我長這麼大,都還沒在現場看過這種活動呢。你要是去的話,我也想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