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聽,想了想,沒想起來。
“王明珠啊。”田桂花不賣關子。
王明珠是誰,柳氏沒想起來,也沒反應過來。但陳宛白眯著眼卻知道,那位可是村裡的八卦頭子。
難怪黃寡婦爬床的男人會被知曉。
嘖嘖嘖
豈止知曉是誰,怕不是祖上三代都能被翻出來。
“周老婆子說丁氏那肚子圓,肯定是個閨女。陳大山想要個兒子,周老婆子就讓他晚上去找黃寡婦了。”
田桂花絮絮叨叨。
“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啥,那黃寡婦是會生兒子。可,可爬她床的男人不少,就算懷了,誰知道是誰的啊?”
“難道陳大山願意當綠頭龜?”
陳大山當不當綠頭龜不知道,聽上去像是周老婆子糊弄陳大山的。
陳宛白之前有一回,聽見周老婆子和陳大鬆說悄悄話。若丁氏肚子裡如果生出來的是個兒子,就讓弄死。
原因無他,吃絕戶罷了。
周老婆子一輩子都偏心眼,到了這個歲數,自然更加偏心。大孫子都這麼大了,自己都快老的不能動彈了。
指望老二家的,那自然是不如老大家的好。
給自己端屎端尿的兒媳孫媳都那麼多。
許是說到了陳家,田桂花說完寡婦,話題依舊沒離開陳家。
“二丫定了人家,年後就嫁過去。”
“定了誰家?”
田桂花嘴一撇,搖了搖頭:“不知道,瞞著呢,多半不是什麼好人家。”
“沒有媒婆嗎?”柳氏不解。
“沒有,是那家的兒媳來說得親,許下十兩銀子的聘禮。”田桂花歎了口氣,“這裡頭多半有鬼。”
十兩銀子啊,可不是一點小數目。
兒媳?
柳氏瞪大了雙眼:“那男人多大?”
“不知道,不過那兒媳看著有二十了。”
二丫,陳宛蓉啊
陳宛白想了想,十四歲還是十五歲了?
一個小孩子,就要嫁人了啊。
那是一個好孩子,聰明又懂事。
可惜了。
想著,聽著,陳宛白就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感受到有人給自己蓋了一件薄被。
掀開一絲眼縫,是田桂花。
閉上眼,繼續睡。
“桂花,我來接你回家了。”
陳宛白聽見一個男聲,洪亮又沒底氣。
睜開眼,一個瘦高微駝的中年男子穿著一身打著補丁的棉衣走了過來。
“大哥?”田桂花有些驚喜又帶著不高興的兩個字,輾轉悠長。
“大哥,你咋來了?”
語氣平緩,沒甚感情。
“我來接你回家,總不好一直住在彆人家裡。”中年男人搓了搓手,有些拘謹。
他站在幾步開外,再沒上前。
遠遠地看著田桂花,眼裡的情緒說不上來。
陳宛白眯著眼看,那裡麵充滿了人生百態。
“誰讓你來的?爹娘?還是她?”田桂花看著田大牛,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