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折磨(2 / 2)

權臣妻 桑狸 5389 字 7個月前

誰知眼看病來如山倒,越來越嚴重,哪怕讓玉徽天天守在病榻邊侍奉也不見好。

往常太醫總說要多飲幾副湯藥,仔細調理,這一回卻直接說不妥。

梁瀟立即和薑姮去薛皋院看望母親,許太夫人病骨支離,臉色蒼白,拽著梁瀟的手,說自己要死了,沒彆的心願,隻想讓自家弟弟帶著侄子侄女們來送她最後一程。

梁玉徽就在一旁守著,怕極了梁瀟會像往常那般一口回絕,誰知眼見兄長沉默片刻,為母親蓋好被衾,輕輕說:“好。”

許太夫人的娘家在吳江,既然靖穆王發話,八百裡加急,若要來也不過十天半月的事。

來了之後,女眷在薛皋院裡住下,男丁住在外院,每日固定時辰進院子裡探望。

薑姮對許太夫人是沒有多少感情的,但表麵功夫要做,而且她喜歡玉徽,每回來薛皋院玉徽都會拉著她說話,問她近況,有沒有收到薑墨辭的平安信。

梁玉徽往成州派了幾撥人,皆杳無回音,隻當在打仗,影響了通信,趁著戰事消停,最近又新派了人去,還沒等到回音。

薑姮隻有搖頭,就算有平安信,信也絕到不了她的手裡。

兩人各自嗟歎,話說得多了些,略微耽擱,薑姮看了眼更漏,還有兩刻便是許家男客來探病的時辰,便匆匆起身告辭。

誰知偏這一日許家人提早來,一進一出,薑姮正撞上他們。

為首的是許太夫人的弟弟許富順,跟在身後的是他三個兒子,除了長子二十多歲的樣子,其餘兩個尚未束冠,頭戴糙光襆,青竹般的稚嫩麵龐,怯生生跟在父親身後,眼睛卻不住亂瞟。

這麼撞在一起,彼此都有些尷尬,可要退要躲都已來不及,許富順忙深揖鞠禮,他幾個兒子反應略慢,卻也學著父親的樣子見禮。

薑姮隻得躬身回晚輩禮,道:“舅舅不必多禮。”

許家諸人起身,梁玉徽跟上來化解尷尬,客客氣氣道:“舅舅見諒,府中庶務繁雜,需得嫂嫂費心,她這就得走了。”

許富順不住點頭:“自然,自然。”

薑姮正要走,察覺到一道炙熱目光投來,循著看去,見許富順身後有一少年正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那少年序齒行二,年方十八,名許瑞。

吳江煙濃綠柳,亦是美人如雲,他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美人。

穿的是藕絲秋半妝花緞裙,雲鬢高挽,未飾花鈿,隻斜簪一支銀釵,遠山黛眉輕輕勾畫,一對碧璽耳墜瑩潤剔透。

麵容比畫還要姣美,打扮得婉約華貴,恍若明珠華然璀璨,令人再也移不開目光。

薑姮心中不快,卻也沒說什麼。

待她走後,許瑞仍舊緊盯著她的背影不放,梁玉徽早就看不下去,以帕子掩唇輕咳:“舅舅,你且看好自己的兒子,這可不是吳江。”

許富順忙回頭看去,正瞧見兒子失魂落魄地張望靖穆王妃,一巴掌拍在兒子頭上,怒道:“看看看,不想要命了!”

不過一段插曲,但第二日許家人再入閣探疾時,卻已不見這許瑞。

靖穆王冷沉死寂多年,一朝湧入這麼多人,鬨騰了些,卻也平添了幾分人氣。

也不知是不是這緣故,本已病入膏肓的許太夫人竟開始好轉,能自病榻起身,每日能小坐一會兒,也能譏諷薑姮總也懷不上孩子,給她生不出孫子,讓她死也不能瞑目。

薑姮實在聽得不耐煩,乾脆減少去薛皋院的時間。

許太夫人愈發覺得薑姮不敬她這個婆母,一時賭氣,當夜挑了個最貌美的小侄女洗乾淨送進後廂房,誆梁瀟也去,還指揮守院娘子把門鎖了。

梁瀟何等精明,一早識破許太夫人,哄得她喝完藥,立即冷臉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大清早,那小侄女就在後院尋死覓活,說自己沒臉活了。

梁瀟正在寢閣裡讓薑姮給他穿衣。

動靜傳進來,他麵若沉井波瀾不興,瞟了薑姮幾眼,她吃過幾次苦頭,隻沉住性子彎腰給梁瀟整理配綬和玉飾,不敢有任何表情。

誰知梁瀟還是要生事:“你是不是很高興看見這幫人丟人現眼?好色的好色,貪慕虛榮的貪慕虛榮,我就是從這樣的人堆裡,從這樣的環境裡走出來的,與辰羨天上地下,你是不是很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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