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章(2更)(2 / 2)

權臣妻 桑狸 6986 字 4個月前

“我想,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喜歡被圈養的日子,至少,王妃不喜歡。”

梁瀟耐心聽完他的長篇大論,麵上露出困惑之色:“可她是靖穆王妃,是我的妻,我要求她不拋頭露麵,有錯嗎?”

顧時安抿了抿唇,壯起膽子,問出了自己潛藏的疑惑:“您真的隻是要求她不拋頭露麵嗎?”

梁瀟曈眸遽縮,目光銳利地看他,“她跟你說什麼了?她向你訴苦了?”

“沒有。”顧時安連忙道:“在今日之前,下官並不知道王妃的身份,王妃從來不與下官提及從前的事。”

梁瀟審視了他片刻,眉間覆滿煞氣,輕哼了一聲,起身出去。

他命人把梁玉徽叫來,讓她去跟薑姮說話。她來了,薑姮倒是不會躺著閉著眼不理人,她會蜷腿坐在玉徽身邊,聽她講自金陵至襄邑一路的風光見聞,安靜柔順,半點聲都不出。

白天梁玉徽來陪她解悶,夜間梁瀟自然不會放過她,如此過了十天,兩人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整整十日,薑姮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過。不管梁瀟在與不在,不管梁玉徽如何挖空心思說笑解悶,薑姮隻是瞧著她勾唇角,目光空洞虛晃。

最可怕的是,她吃得越來越少,梁瀟猜測,她極有可能在悄悄節食,然後慢慢把自己餓死。

梁瀟終於開始害怕。

他之前往成州派過人,要把薑氏父子和謝晉一同接到襄邑,可林芝芝剛生產,身體虛弱不適宜遠行,才就此作罷。

如今這情形,梁瀟再也想不出彆的辦法,隻能再一次派廂軍帶著自己的親筆信前往成州。

派出人去,梁瀟理了幾件政務,出去巡視過駐軍,重新安排了布防,放心不下薑姮,匆匆趕回來看她。

她坐在院子裡的一張藤椅上。

她穿著一襲柔軟雪緞長裙,瘦得厲害,陽光落在麵上,肌膚邊緣幾乎是透明的,更給人一種脆弱虛幻的感覺,好像下一刻就會和風散去。

她正看著院裡那一株開得正好的紅梅,看得認真執惘,目無餘色。

梁瀟已經不敢再強迫她說話了,他安靜走到她身邊,脫下大氅蓋在她的身上,握住她的手,輕聲說:“我把你的父親和兄長接來看你,還有謝夫子,他們都是最疼你的。”

薑姮眼中一片暗寂,波漪不興。

梁瀟又道:“你喜不喜歡這裡?如果不喜歡,我再讓人重修一座庭院,極儘奢華,隻要你喜歡。”

話說到這兒,他看見薑姮搖頭了。

她罕有的會對他的話產生反應,生怕梁瀟沒看懂似的,專門轉過頭,凝睇著他,鄭重地搖頭。

梁瀟一時弄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對建新庭院這麼抵觸。

他低頭想了想,想起顧時安說的那間保育院,磚瓦房上蓋著厚厚的茅草,每到滂沱大雨時都會漏水,孩子們半月才能吃一頓肉,衣裳穿小了縫縫補補接著穿。

他像自重重陰翳中捕捉到一絲光亮,握著她的手,試探著說:“我陪你去保育院看看吧。”

說完這句話,他緊盯著薑姮的臉,終於,她的表情有了變化。

沒有笑,沒有太過誇張的五官動作,但就是感覺麵容蒙上了一層光,連帶著眼底都明亮起來。

梁瀟忙抓住著微薄的希望,趁熱打鐵道:“我們去看看,如果他們缺錢,我就給他們錢。姮姮,你知道嗎?我現在很有錢,我不光有錢,我還有權,我有本事讓他們在更舒適富裕的環境裡長大,讓他們的一生都順遂安康。”

薑姮歪著頭看他,終於,在梁瀟充滿渴求的目光裡輕點了點頭。

梁瀟片刻都不耽擱,忙讓人備車,給薑姮穿了一層又一層的衣裳,又裹上厚厚的白狐裘,才小心翼翼把她抱上馬車。

他早就派人去那個保育院探查過,不光那裡,這三個月薑姮去過的地方他都派人查過,凡是她接觸過的人,他都命慎法司嚴加審問。

其實也沒審出什麼,至少在他看來,那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茶米油鹽瑣碎生活,貧窮而無奈,他從前在吳江早就過夠了,他不明白,為什麼薑姮會這麼喜歡那樣的生活。

馬車一路顛簸,在巷子外停下。

通連保育院的那條巷子太窄,馬車根本進不去,隻有下來步行。

梁瀟怕累著薑姮,將她打橫抱起,抱著她走。

現在梁瀟的眼中,薑姮就是一個脆弱易碎的瓷人,稍有不慎就會失去她,他不敢讓她受累。

籬笆巷陌,雞犬相鳴,一派田園風光,顧時安早等在院子前。

他看向梁瀟懷中的薑姮,她臉上敷著精細的妝容,薄粉淡勻,青黛勾畫,唇上胭脂嬌豔欲滴,毫無瑕疵的美人麵。

可顧時安就是覺得,她的臉比初見時更憔悴,身上的活氣也比那時更稀薄。

他的心一顫,想多看她幾眼,問問她怎麼了,卻聽梁瀟不滿地冷哼,他忙把視線收回來,乖乖地去開門,引他們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好了,暫定一天固定兩更吧,一更中午十二點,一更晚上九點。

我寫在文案上了,其餘時間不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