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陌生人求救,一般人會出手相助,動用人脈借用直升機倒是未必。
這就是陌生人與熟人的區彆。
幾人跟餘嵐交情不深,但她一個年輕姑娘能撐起附近幾個村的經濟收入,值得敬佩。
但憐她遭遇,能幫則幫。
約莫兩小時後,直升機停在養生館的樓頂,有一位醫生在上邊等著給她帶路。
婷玉和白姨回雲嶺村住的那年,養生館的負責人跟婆媳倆談過了,既然亭飛不想在大醫院當醫生,索性在村充當小醫院的傳統醫科大夫。
經常和一群中西醫大夫切磋,相互受益匪淺。
以往遇到棘手的病患,養生館也是從樓頂把人送去大都市的醫院進行救治。今天這位傷患不必送,如果手術不成功,他隻能被送往太平間,哪兒都不用去了。
婷玉途中打電話回養生館詢問情況,下了直升機後立即趕去手術室。
餘嵐見婷玉回到,頓時紅了眼眶迎上去,“幫我救救他……”
婷玉拍拍她的手,“我會儘力的。”說罷繞開她,隨那位醫生去消毒換衣服。
手術室的門口,燈還亮著,閒雜人等離開了。
蕭炫要帶幾位老師繼續回校,追究責任的事等以後再說。嚴華華有孩子要帶,被餘嵐催促回家,所以現在隻剩下她獨自等候。
婷玉前腳剛走,餘母後腳急匆匆地趕來,瞅了一眼推門進去的背影。
“小嵐,湯力怎樣了?”
餘嵐不答,而是默默地抬眸盯著母親,眼神涼涼的。
餘母心裡咯登一下,失聲道:“你懷疑我?”見女兒不吭聲,她怒極而笑,“在你心裡我就那麼狠?他不是彆人,是我女婿,我有那麼喪儘天良嗎?”
餘嵐默默地轉身繼續看向窗外,不想說話。
自從上一次談話之後,餘文鳳便知道自己母女之間有了很深的嫌隙。女兒連過年過節都不回家,隻有女婿偷偷回來探望幾眼。
多說無益,餘文鳳先去找醫生問明情況,順便質問:
“剛才進去的那位醫生是住在村尾的女大夫吧?你們怎能讓她進去?那是手術室!如果你們沒醫生了請說清楚,我馬上給我女婿辦理轉院手續。”
那名醫生瞅她一眼,“她是我們醫院的醫生,家屬同意臨時換醫生,不信你問餘小姐。”
啊?!
餘母愣住了,“她是你們的醫生?什麼時候的事?”
那醫生有點不耐,都什麼時候了還問這個,“這些請稍候再問可以嗎?現在很忙。”甩開她的手匆匆進去。
嘿,什麼服務態度?
餘母氣結。
“人是我叫回來的,也是我同意換的醫生,跟醫院沒關係。”餘嵐心煩意亂地對她說,“你要麼先回去,這裡沒什麼要幫忙的。”
餘母更氣了,但不能衝女兒發火。
“我知道你現在看我不順眼,正好公司有事我得回去一趟。我把小高留下來陪你,你彆跟我犟,等湯力醒了需要些什麼你起碼有個人跑跑腿。”
小高是她的助理之一,辦事利索。
說罷,餘文鳳交代小高幾句,回頭見女兒對自己的話不理不睬,默默歎了下,離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裡一直沒有動靜。
除了餘嵐和小高在走廊裡等,還有一批人也守在監控室盯著那位女大夫施針。後來實在看不出什麼,便換上手術服匆匆進入手術室就近觀摩。
餘嵐看著那些專家人物進去,偶爾才見一名小護士出來。
問她們傷患怎樣了,對方僅僅是回她一句:“正在搶救中。”便啥也沒說。
有時候,沒消息就是好消息。
餘嵐表現得很淡定,小高給她買了吃的,有什麼吃什麼,然後繼續耐心地等。電話什麼的一概不接,當然包括自己的親妹子。
“媽,姐夫怎樣了?姐不肯接我電話。”
餘薇陪伊凡等人在國內到處遊玩,此刻正在外地樂不思蜀。
“我也不知道,你姐請了那位女大夫回來。”餘母無奈道。
“女大夫?哪個女大夫?”
“跟姓蘇一起的那個女孩。”餘母提醒小女兒,“你忘了,很多人都說她醫術好,你姐曾經找她看過病。”
外人把她的醫術說得天花亂墜,一旦有人找上門便無計可施,牛皮不吹自破,這些鄉村大夫最應該被取締淘汰。
餘薇聽罷緩緩一笑,“哦,原來是她。”
真有趣……
傍晚七點多的時候,雲嶺村忽然來了好幾輛媒體的車,直奔養生館的醫院樓。
“你好你好,聽說你們醫院讓一名鄉土大夫進手術室給病患做手術是嗎?”
“你們醫院是正規的吧?裡邊是專業醫務人員嗎?為什麼允許一個鄉土大夫給病患做手術?聽說那位大夫不懂西醫……”
雲嶺村一向平靜,養生館一向外人勿近。
自從醫院擴大之後,部分科室才對外開放,並與養生館內隔開。
這裡是一個村莊,醫鬨意識暫時傳不進來,所以防範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