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杏沒去探望元夢,她沒那種習慣,更害怕人情世故中的有來有往。
臨危求助,可以理解。
如果一個成年人連小病痛都處理不好,她會鄙視對方的生活能力。
更何況,今天她去探望元夢,明天元夢又要感謝啥的,一來二去,兩人的交情自會水漲船高……這不是她要的,她想要點頭之交或者品茶之誼。
或者君子之交淡如水。
像常在欣,卓文鼎之類的,平時不見麵,關鍵時刻找得到人,不按俗套來的友人關係最可靠。
憑發燒感冒論交情的,她從頭到尾隻有一個,那就是陳悅然。
想當年,她但凡有些發燒感冒,陳悅然甭提有多熱心地來探望她,因為她每次來,身邊總要帶著郭景濤。
那些年,那些日子,讓她痛不欲生。
痛定思痛,後來她但凡有些頭沉身熱,第一時間跑去看醫生、打吊針,杜絕任何生病的可能。
加上她本來就不愛麻煩彆人,自己在外邊讀書一直很注意身體。搬到雲嶺村後也一樣,後來認識婷玉,讓她從此和生病絕緣。
所以,元夢病了一周,蘇杏沒有出現過,僅僅那次在電話裡問候一下,讓人超鬱悶的。
上趕不是買賣,元夢也沒打電話找她。直到病好了,兩人相約出去一聚。
元夢的這種作風,令蘇杏很安心。
那天晚上,發現隻有她一個人赴約,元夢驚訝地看著她,“誒?怎麼隻有你一個?你老公呢?”
“他忙,說那晚是舉手之勞,讓你彆放心上。”蘇杏坐下時笑笑說,“而我呢,是真心不想讓你倆見麵。你太漂亮了,我吃醋。”
一席話逗得元夢開懷大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蘇蘇,你真要回鄉下?不覺得在城裡生活舒適些嗎?”兩人邊吃邊聊,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你還這麼年輕,孩子也大了,應該趁早經營自己的事業彆再浪費光陰。”
這話她是真心的,據了解,蘇杏當年是小有名氣的才女來著。
蘇杏微笑,“哪有浪費?人各有誌,能提前過上退休生活我是求之不得。”雖然有可能成為廢物,自己知道就行了,沒必要說給外人聽。
要知道,廢物也有自尊心。
元夢無奈,“隨便你吧,元宵給我訂的那兩間房我一定會去,你千萬給我守著,彆讓他們取消了。”
“他們有你的電話,取不取消會跟你聯係的。我就一中間人,不過問。”
那就好,元夢安心了,生怕她忌諱自己漂亮的外表而使壞。
“還有沒多餘的房間?我另外幾個朋友也想去。”
“沒了,我們村雖然偏僻但客人圖的就是清靜,很少人退房。何況村外的景致數初春最美,村裡三間客棧年年爆滿……”
甭說雲嶺村了,梅林村、下棠等村皆是如此。
可以說,餘嵐打造的旅遊環境很成功,讓眾村民們的生意蒸蒸日上,往日的刁鑽刻薄風氣仍然存在,但已不明顯。
末了,元夢從包裡拿出兩張音樂會的入場券。
“這才是真正的謝禮,元旦前夕在音樂廳舉辦的名家演奏會。”很熱門的一場盛事,票一出就搶沒了,“我找朋友問後台要的,無論生活多忙也要適當放鬆一下,這是情.趣。”
蘇杏接過來一看,音樂會?
元夢眼尖,從她的微表情中讀出一點信息。
“怎麼,沒去過?這就是你老公不對了,他可是半個西方人,約會的時候就該去了。”元夢回憶自己的初戀,無限感慨,“這是我年輕約會的時候少不了的節目,可惜呀……”
都走不到最後。
既然是謝禮,蘇杏收了,禮尚往來便到此為止。
不過話說回來,正如元夢所說,柏少華身為半個西方人貌似沒帶她去過這種場合。
是不喜歡,還是覺得她不懂?